巴西 - 新加坡之行 Wesley Tang, 二十三歲時無緣無故的以駐外木材採購員的身份到了巴西. 兩年半後即二零零六年八月重回故土. 期間經過, 斷斷續續的記錄在這個虛擬空間中. 不為嘩眾取寵、不為自我辯解; 也許的確是為了什麼, 但真正為了什麼我徹頭徹尾弄不清楚. 在故鄉M市工作三年,新聞台亦幾近荒廢.後被公司派往南洋小國S市(新加坡).至此已有一個月.

276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ILHA DO MEL荒島歷奇(五)

18:00, 山丘上
本想沿著電線杆那邊的丘陵走, 但實在太陡峭, 唯有轉爬旁邊那個斜度較小的小山. 不爬猶自可, 一爬之下卻發覺那個看上平坦的小山都愈上愈陡. 我本想儘量維持衣衫整潔, 但眼下再沒可能, 為了在陡峭的山坡上不一骨碌的倒下去我得緊抓身旁的高度及膝的雜草, 有時一腳踏空、或被雜草絆倒，或被腳底下的濕泥滑倒, 我就會不由自由地在山腰上整個倒下. 如不是緊抓雜草的話恐怕早已從大概60度的山坡上滾下去.

爬了約十分鐘後, 心想如此的爬法的確不太「舒適」, 但沒有理由就此放棄!! 抬頭一看, 在旁邊山坡的那些電線杆業已到頂, 翻向另一邊, 這迅即提高了我的信心. 山頂之後必然是個美麗可愛的小鎮! 純樸的村民啦小雜物店啦小舞廳啦小旅館啦必定就在眼前! 眼下只需先到達山頂!

我再死力頭朝下的猛下向上爬, 心知必需抓緊時間搶在完全漆黑之前到達有人的地方, 不然等到天色全黑方向不辨的時候就什麼地方都到達不了. 一輪發力狂爬, 偶爾抬頭一望, 山頂離我似乎只有十步之遙. 此時我的身子卻突然失去控制的歪倒在雜草叢中. 什麼「累得手腳不聽使喚」或「完全虛脫、手腳像不屬於自己那樣」這一類的形容詞我以前看過聽過不少. 但從來不體會其真正意義. 畢竟躺在舒適的沙發上一面喝威士忌一面看書是無論如何都感覺不那種「快感」的.

眼下我卻再明白不過此話含意. 實則感覺不頼, 唯地方好像有點錯了頭.

我只能說, 手腳(尤其雙腳)眼下已成為與身體分離的個體. 完全獨立, 不聽從中央使喚.

我唯有躺在山坡上大聲喘氣.

我對自己說, 就這麼喘一分鐘氣吧. 就一分鐘, 之後繼續上路. 不能等到天黑方向不辨進退兩難之時, 若被迫在山腰度宿那才實在糟透. 我暗自祈禱, 希望腿能明白這一點. 過了一分鐘後, 依然在大力喘氣的我吩咐手指頭動一下. 指頭依命令動了一動. 好兆頭. 我遂要求右腿向上抬一抬. 「就這麼抬一下而已, 拜託.」 我一面想大腦一面下達命令. 然而腿紋絲未動. 我看了看手錶, 再向自己說「再過兩分鐘, 立即起行, 就這麼10步!」(有沒有真的發出聲音自言自語就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少分鐘, 我勉了提起雙腿(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再強壯的爬山登高者都必需攜帶捌扙一支以備萬全), 完成了那可能是最後10步的距離. 我終於到達小山山頂.

看官, 你猜猜我看到什麼?

可愛小鎮? 一個如藍寶石般閃爍著神祕光采的小湖? 月球背面? 火星運河?

通通不是. 我看到了「通通不是」. 或者說, 我沒有看到什麼. I didn’t see anything. Eu nao vi nada.

眼下只是另一個無人海灘! 更糟的是, 下坡路看起來比上坡到更陡. 那些電線杆呢? 則在旁然一個大概筆直的山坡中繼續漫延.

(附圖為在山頂向原路向過去之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