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 - 新加坡之行 Wesley Tang, 二十三歲時無緣無故的以駐外木材採購員的身份到了巴西. 兩年半後即二零零六年八月重回故土. 期間經過, 斷斷續續的記錄在這個虛擬空間中. 不為嘩眾取寵、不為自我辯解; 也許的確是為了什麼, 但真正為了什麼我徹頭徹尾弄不清楚. 在故鄉M市工作三年,新聞台亦幾近荒廢.後被公司派往南洋小國S市(新加坡).至此已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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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歲的DAY TRIPPER

周末清晨草草收拾行裝, 在間歇雞啼聲中聶手聶腳地嗽洗, 在質量不良的、有氣無力的電風扇旁靜靜穿上釣魚佬背心, 一面含著半口令舌頭發痛的嗽口水一面像煞有介事的醫生在檢查末期癌症患者身體般慢慢仔細確認分佈於各口袋的香煙、火機、現金、長途巴士車票、一小瓶威士忌、袖珍本小說、相機及MP3機. OK. 一切無誤. 因過量酒精及睡眠不足而導致的矇矓意識正一點一點的重新聚集. 關掉神經質的經常在毫無預兆下突然高速轉動的風扇, 扣上鴨舌帽, 像要確認什麼似的無意識地把弄打火機, 我一面悄悄轉身關門離去.

這次的目的地是離P市僅38公里遠的MORRETES. 但我特別坐巴士到90公里外的C市後轉乘火車到達目的地. C市到MORRETES的一段3小時的火車旅程是巴西南部很著名的觀光點. 從建在山頂上的C市坐火車緩緩走至山腳的MORRETES, 經過重重翠碧山麓, 沿途風光確相當秀美.

我靜靜的把頭擱在車窗旁, 默默觀察車外風景以至車內遊人百態, 在醒目的禁止抽煙的告示牌下, 從口袋掏出空想的打火機及香煙, 擦起空想的火, 點燃空想的煙, 緩緩吸一口虛擬的尼古丁, 再慢慢吐出不曾出現過的煙圈. 聽著的不斷是重覆的XAVIER CUGAT的PERFIDIA及陶喆的SUSAN蘇三. 在我所在的車卡內唯一沉默著的除了我還有在我對面的一個穿著淺啡色恤衫西褲制服的警察. 腰際那黑漆漆的手槍彷彿以警察某個器官的附著感般沉穩地包在槍套內. 警察與我都有著好一乎百無聊賴的態勢, 也都在默默的觀察在車外的風景. 在旁邊的興高禾烈的遊人的強烈對比下, 從警察的眼神以至他腰間配槍都似乎在微微的、茫茫的訴說著一種「我不在乎」 “I don’t really care” 的感覺.

車裡忽然爆發一陣混雜的歡呼聲. 原來火車正經過某個特別景點. 我下意識的朝群眾所看所指的那個遠處看去, 山懋的確巍峨. 警察見我稍微伸了一下脖子, 卻對我招手, 咀裡咕嚕著什麼, 一面起身讓位, 示意我靠近他所在的那個可以望得更遠更清楚的窗子. 我本來對此時風景並無特別興趣, 然而這時也只好點頭微笑致意並拿著相機靠近窗口胡亂拍了數張照片.

後到知道警察原來在一個位處於C市及MORRETES中間的一個小警岡當值. 警察想必因工作關係每天都搭乘早上的一班火車(事實上每天只有早上一班火車由C市到MORRETES, 下午四時回程), 如此一來, 每天要與興高采烈的遊客及風景頗為壯麗的巍峨山懋為伍, 如此警察的目空一切及司空見慣倒情有可原. 的確, 如何美好的物事、工作、感情等等, 一旦每天都無可避免地跳入眼簾跳進心底, 其MARGINAL PROFIT亦勢必隨即下降.

到了MORRETES已是中午, 烈日當空. 在不大的市內到處蹓躂, 走累了就到小吃店買些什麼小食凍飲, 或在什麼風景怡人處好好坐下, 讀上一兩章帶來的袖珍本村上春樹小說「發條鳥年代記」. MORRETES市內之街頭、教堂、小店、居民等等, 都彷彿是童話世界中的小鎮模樣. 神出鬼沒的DÉJÀ VU再次泛上心頭.

有點想車. 想我的ME-88-31. 能否把我的發發生日從M市開進MORRETES? 說起車, 我從16歲起開電單車, 18歲起開私家車, 開車經驗不可謂不多. 然而大半年前剛到巴西的時候, 一向在一塊面積23平方公里的小地方開右軚棍波小車的我, 突然要一個人開著一部左軚自動波七人車從C市到P市之間的100公里的公速公路上奔馳, 那時候的感覺很是奇特. 一種像是過渡性象徵或里程碑之類的東西. 就像從糖果過渡到香煙、或由依賴奶水、白開水、到汽水可樂、再過渡到對啤酒的依賴、對伏特加的鍾愛、到加冰威士忌的不能自拔、由害怕黑夜到迷上漆黑的寂寞感等等人生過渡性象徵里程碑. 的確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