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還在繼續。
「姊姊把我壓在床上,哭著的臉看起來很可怕。她很慢很慢地舉起手,最後終於放在我的胸口。她還想解開我睡衣的扣子。」
我受不了了,終於轉過身。我想讓她別說下去了,卻發不出聲音。
「姊姊是我的榜樣,功課也好,行為也好,穿著長裙的時候有點像媽媽,是個很文靜的美人。她跟我不同的只有運動了,我可以忍耐著跑很長的距離,可是姊姊沒辦法,她只要遇到運動的事就垂頭喪氣。」
「那時候我還小,而姊姊已經長大了。長大了人會變的不一樣,會沮喪,會知道有些事不會有好結果。我想姊姊一定很寂寞,一個人痛苦的快要發狂。」
「那時候我也哭了,我說:我也喜歡姊姊你。」
紺野看著我。意思是:這樣算嗎?我也不知道。這樣到底算不算數?
「姊姊的手伸進我的睡衣裡,冰冰涼涼的。我抓著她的手。我們僵持了好久好久。最後姊姊終於放棄,放下我走出了房間。」
「一個禮拜之後我就看見她跟一個男孩子走在街上,還跟爸爸吵了起來,因為爸爸不喜歡她到了三年級突然交男朋友,而且那個男孩也一直沒到我們家來拜訪。總是姊姊不見了,有時候還一整個晚上沒回來。」
「啊,雖然比預期的差一點,可是姊姊還是考上大學了,現在是活躍的大學生。我都很少見到她的面了。」後續補充的語氣。紺野把手背在背後,盯著自己的腳尖瞧。
終於,她不再看腳尖了。
「雖然不是很感人,可是還算是個好結局。對吧?」她竟然這樣問我。
「一點都不好。」我一口咬定。她看起來很愕然,不曉得我在反抗什麼。
「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不和別人交往的嗎?」我問的咄咄逼人。
「被喜歡有時候也很傷人呀。」她反駁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
「我真沒用。一點辦法都沒有,聽了這個故事我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說話的我聽起來好軟弱。這個故事什麼都沒有,只有深深的寂寞。
「不需要了,不需要什麼辦法的。」紺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昨天你說喜歡我的全部,這樣就夠了。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再說一次,兩次三次都沒問題。
「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這樣才是『全部』。」這才是她告訴我故事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好了。」出現在她臉上的是不忍苛責的笑容。她知道的。
就算我說了再多次也沒有用。如果我再次聽到那個人唱歌,我是不是真的不會動心。如果我能和那個人再次見面,我是不是可以堅持不再次愛上。
紺野自己脫下了眼鏡,兩隻手抓著鏡架,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暗號唷,這個。」她抬起頭來了,對我晃了晃手裡的眼鏡。
我開始頭昏了。做出這種誘惑的人,該判重罪。
我向她逼近,將她壓在我和書架之間的狹窄空間裡。我將右手擺放在她的胸前,一半是柔軟的乳房,一半是怦怦跳個不停的心跳。我自己的心臟也跳得飛快,飛快。我忽然往後退,拉住她罩在制服外頭的毛衣,就使力往上脫。
事出突然,她竟然沒有阻止我。
我遲疑了一下,跟著扯開領帶,用手指解開她制服襯衫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就夠了。
我在她敞開的左胸印下滾燙的唇。
「啊!」她嚇了一跳,滿臉驚訝地看著我。
「弄錯地方了啦。」她連耳根都紅了,爆出的卻是這麼有趣的反應。
別急呀,我可以馬上改正的。
我輕輕調整了鼻樑的傾斜角度,慢慢地靠近她,溫柔地親吻她。我忘記了其他,忘記了整個世界。我惦記的只剩她而已。現在的她,未來的她,活在我心底的她。
喀搭喀搭,手錶的聲音不曉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聲,秒針一下一下地跳。下一堂課的上課鐘都在牆外響起了。因為被牆擋住,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真漫長的一個吻。我們又得多翹一堂課了。
我終於放開她。
在我們的身旁。脫下的白色毛衣被我隨手塞在書架裡,領帶掉到了地上。平整的襯衫被我拉扯得亂七八糟,從領口以下的扣子還打開著,隱隱可以看見鎖骨的線條與裸露的肌膚。
她沒有理會這些,連一項也沒有。她只是傻傻地抓著自己左胸的衣裳,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醒過來。
她先背過身子彎腰撿起地上的領帶,才回過身來。右手輕輕拍了拍胸口,好像大夢初醒地露出笑容,終於鬆了一口氣。
「大概已經有0.99囉,只差0.01而已。」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短短的距離。
「好危險,差點就愛上你了。」原來那個距離代表的意義是這個。
「可是,換句話說,那就等於九十九分了呀。」我努力地爭取。因為,我每次考試也沒考過這麼高分呀。
「就是只差0.01也不算數的。」真無情的宣判。
她說得如此若無其事。卻偷偷地伸過手來,像個小偷一樣牽住我的手。輕輕的,可是沒有放開。
她如此需要我,這還是第一次。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