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悄悄話
有些事無法輕易向人吐露,怕是一旦說出,會比衣不蔽體更赤裸。關於那些私密的夢境、莫名的情愫,另一個自己擁有的邪惡和綺麗。
有時候卻又輕易投降,像是沒有受阻的風,任情緒和過去直撲到誰的耳裡,想要以不堪交換脆弱,再用彼此的脆弱建立起勇敢。
那是我們之間的悄悄話,因為剝去了外殼,掀出了內裡,即使不是血淋淋,卻也因為能見著他人無法見到的,而彌足珍貴了。
那是我的悄悄話讀白,我曾經多麼希望他會懂得,那些我自己都極少回顧的細節,會願意為了他,再說一次。
2.再見
太難了。如果知道再也見不著。如果是最後一次。
要怎麼好好的和你告別?如果我知道我將無法停止想念?
朋友說他絕對不會來參加我的告別式,要如何面對呢?如果不來到靈堂,就可以當成我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旅行,就有再見的可能,就不用那麼傷心。
我希望那一場旅行開始之前,你們都能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愛這世界,即使難免有些狗屁倒灶,我依舊會非常非常捨不得。
3.謊
他真的說對了,愛慕在最後,其實是自己與自己的關係。
因你而引發的情緒都是與你無關的,那是接收者自我的詮釋,無需表露不用外顯,如果我不小心變得脆弱或是過於在意,對不起,是我想太多。我忘記即使你聽懂了我的語言,也不代表你非得要踏入我的世界。於是我只能用小聰明自行推敲想像,關於你,那些我以為靠近的遠離的,丟出的接到的,擦去又劃上的。而最終那只是我與我自己,精采無比的獨角戲。
要先騙得過自己,才能騙得過別人。如果趨樂避苦我們的天性,那麼,違背心意所說的這個謊,也就不是毫無道理:是的,我並不喜歡你。
4.生日快樂
不小心就跨越了,從今天到明天,從這個年紀到下一個階段。
環顧四週,說不清楚哪裡不同,只是我們都還在。那些老笑話老朋友還在、那些不合時宜的固執和任性還在、那些不討男孩子喜歡卻十分自在的我們的姿態、那些惹淚的故事和令眼睛閃著光的小細節都還在。愛的人還在,即使愛人還沒有到來。
坐在小酒吧裡你啃著雞翅他說著北方的生活,我們聊著棘手和沒到手的工作,扯著嗓子說話卻可以繼續聊到連回家的公車都沒有了,穿著高跟鞋的腳有一點痛心情卻是高昂的。
親愛的生日快樂呀,從十八歲到三十歲,即使皮膚穿皺愛人缺席工作比經血不順,我們都會在。
5.給你聽
今天雲層有點厚,卻還是能見到陽光。在上班的車上我擠在門口,幾乎不能轉身,後面的人靠得太近,手裡的早餐觸著我的皮膚,暖暖的。上橋的時候看到陽光讓城市閃閃發光,我瞇起眼睛專心聽著搖滾樂,大概有笑了一下。星期三了。最後一次見到你也是個星期三。
我想起幾個月前的那一個鋒面,台灣一下子就迎接了秋天,女孩們穿起靴子,天氣涼涼的,是非常適合散步的季節。我想像走在安靜的巷子裡,感受這個季節的氣息,如果是和你一起,就算淋雨也沒有關係。不過也就是這樣了。日子沒有什麼改變,我比平常加倍努力過生活,努力的忽略那些忽略和想念;只是依舊無法阻止那些忽略和想念,也始終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麼辦,只能繼續一樣的作息,見一樣的朋友進行一樣的休閒走一樣的路回家。想你的時候就胡亂寫些言不及義的話,都是與你有關,其實又都是與你無關的。
這就是我想說給你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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