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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漱石與正岡子規)
自從在高松搭上高速巴士少爺號(坊ちゃんエクスプレス)前往松山,就開始了在松山期間與漱石和子規的時時相遇,幾近「長相左右」了。
夏目漱石(1867-1916)和正岡子規(1867-1902)這兩位同齡人,是在1889年1月,在東京第一高等中學時認識的,兩人性格質性和對文學的熱愛,都相契合,成為終生好友。1890年兩人同時進入東京帝國大學,1892年子規決定退學,漱石和子規遂於7月同遊京都、松山,在松山時,漱石住在子規家中,在此認識了子規的弟子高濱虛子。回東京後,漱石持續就學、工作、寫作。子規則於該年接母親及妹妹律子到東京同住,並正式進入「日本新聞社」任職,直到過世,都靠該社薪資及稿費維生。次年從該社編輯陸羯南提供借住的房屋,上根岸陸家西鄰搬到東鄰,除了旅行或回松山養病,子規都定居於此,也命終於此;陸氏是子規一生貴人及最有力的支持者。
1895年,漱石到松山中學教書,當時子規回松山養病,出院後於8月27日住到漱石租屋處,兩人於該年12月底相繼回到東京,這也是子規在松山的最後身影。松山時期,漱石自號愚陀佛,住處即稱為愚陀佛庵,漱石住樓上,子規住樓下,子規經常舉行徘句之會「松風會」,會見好友、學生,如高濱虛子、河東碧梧桐等。每當漱石從學校回來,或從樓上下來,總是見到高朋滿座,大家放言高論的熱烈場面,這段時期的漱石,則同時創作漢詩和徘句。之後數年,兩人一直保持密切聯繫,時常通信、見面。
1900年,當時擔任熊本第五高校英文主任的漱石,奉文部省之命,在職赴英國研習兩年。8月26日,漱石出國前再度到根岸探視子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此後只能以書信來往,述及生活點滴,討論彼此的作品徘句、小說,及論述。1902年9月19日子規辭世,漱石得知噩耗,幾乎不能自持,12月由倫敦提前回國。之後漱石長期支持、參與子規的學生所辦的文會。
說來,他們兩人同時在松山的時間並不長,但子規是松山人;成為第一代國民作家,甚至頭像印到1984年版千元日幣上的漱石(2004年日幣改版,千元鈔票改印醫生野口英世),又以在松山教書的經驗為底本,寫成大家喜愛的小說《坊ちゃん》(《少爺》),以致松山到處都出現子規和漱石的形跡了,漱石搭過的電車、去過的溫泉、少爺喜歡的糰子,全成了松山的代表。
10號上午的主要行程是「子規紀念博物館」。
子規紀念館
入門處
此行到日本,天氣狀況一直不好,常時不時就下起大雨來,這天也一樣。不過前一天趁天氣還好的空檔,拍了紀念館門口附近的子規、漱石句碑。
子規句碑
漱石句碑
句碑說明
紀念館館規劃得相當好,有一些例行的徘句會或課程、競賽、展室,持續進行著。有關子規的常設展,則從二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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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館DM,子規徘句。
入場券正面、背面(子規徘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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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內蒐集了大量子規相關資料,依子規年代和一生事蹟,分八大類呈現。除了豐富的展品,每一主題都同時有製作精良的影片,和親切明白的紙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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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租借了中文語音導覽,充實的重走了一遍子規的一生。(有些資料很好玩,如中學時,同學彼此互評班上同學的才氣、外貌、性格的得分排名,連這麼細的資料都有,更不用說各種珍貴史料了)
子規不僅徘句、隨筆、論述好,也是很好的繪畫者,留下許多詩畫合一的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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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子規還有另一項意義,他是日本棒球的導入者,有人說「野球」之名,就是他取的(另有一說,名字不是他取的,但他的確是先行者和推廣者),在另一處紀念處「子規堂」還有他的「野球碑」,他自己本身通常是擔任捕手。(不知同學漱石是否也被拉著打球?守甚麼位置?)
我沒趕上「子規與漱石展」,但很喜歡這張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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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內還依原寸復原重建了愚陀佛庵,可以自由進去感受氣氛,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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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館內盤桓了一上午,午後,在道後溫泉驛搭上少爺列車,前往松山。
少爺列車復古乘車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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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列車
「少爺列車」(坊ちゃん列車)是由蒸汽機車牽引的地面輕便軌道列車,因漱石作品《少爺》中少爺提到搭了「像火柴盒班的火車」,因此得名。
最早的少爺列車是1888年伊予鐵道使用德國慕尼黑Krauss-Maffei公司製造的機關車開始運行。1945年因老朽等原因停駛,可是戰後又因戰爭空襲導致當時可資使用的車輛不足而復駛,1954年伊予鐵道車輛全部換成柴油車,再度停駛。其中1號機關車保存在梅津寺公園,被指定為鐵道紀念物,另一節客車則保存在子規堂。
1977年,松山市米山工業機械廠製作了複製品的蒸氣機關車,在拍攝電影或觀光節慶時幾度短期復駛。之後為振興觀光,復駛的聲浪高漲,伊予鐵道在2001年發表了使用柴油引擎方式恢復少爺列車,並開始運行。列車是以以往的少爺列車為樣本,使用柴油引擎,蒸氣機車的氣流音採用由車外喇叭播放的方式,煙囪也使用了水蒸氣的假發煙裝置,列車員的制服也恢復了當時的樣貌,就是如今的少爺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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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車只有一節,內裝為木頭,的確恰如《少爺》所形容的,像火柴盒般的一個小車廂,所以必須控制人數,購票時也必須決定好要搭哪一班。第一節是司機室,第三節也是工作人員室,其中的工作人員會幾度忽然打開乘客車廂的木門,開始做介紹,有點突兀,但也很可愛。(我沒好意思拿起相機對著他拍)
松山市是四國最大的都市,JR松山驛的外貌卻相當樸素、低調,有種古老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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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站就可看到子規歌詠松山的句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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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有「徘句投稿箱」,這是1966年為紀念子規和漱石一百歲誕辰,設置在松山市內的41處景點,所以在松山市行走,總會一再看到。
松山宿處就在JR松山驛旁,寄放行李後,就去尋訪子規堂囉。(去子規堂時,天氣晴好,要轉向坂上之雲博物館時,又開始淅淅瀝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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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堂是在子規家舊址復原的子規生活到17歲時的居所和書齋,在正宗禪寺境內,境內有多處子規及其朋友、學生句碑
子規句碑
境內並有包括子規家祖先等禪寺信徒墓所。寺門及正岡家墓所,都有與謝野晶子的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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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門一角的與謝野晶子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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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子規堂前,先看到子規的野球碑和漱石當年乘坐的列車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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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球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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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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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子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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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子規特別喜愛使用便條紙,幾近「MEMO魔」,所以子規堂拜觀券背面,特別印成便條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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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堂中收有子規和其他朋友的徘句詩箋
子規堂
素樸小門
(另一邊的對聯,在另一張相片上)
竹簾輕颺
(花園種了各種子規喜愛並畫過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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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石詩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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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這一張,因為有漱石和碧梧桐)
子規的外祖父大原觀山是當時重要的漢學家,為子規奠下很好的學問基礎,明治年間同儕都已剪髮,外祖父堅持要子規留著髮髻,外祖父過世,子規才剪下髮髻、埋在家中庭院中。
埋髻塔
左為正岡家歷代祖先墓石,右為子規墓石(子規過世後,葬在東京田端大龍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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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野晶子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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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常有英華累積而爆發的同代人,漱石、子規(或加上秋山真之),就是典型,懷古一何深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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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墨汁一滴》中〈紫藤〉十首之一,作於明治34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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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與漱石於愚陀佛庵舉行連句會,子規作於會場,時明治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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