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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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zzana, Kevin（巴札納）著，劉家蓁譯，《驚豔顧爾德：品味鋼琴巨擘的生命與藝術》。臺北市：商周出版，2008年。

 

如果要推薦一本有關顧爾德的書，當然就是本書無疑了。就像「泰晤士報」的書評：「當然還是會有人陸續推出顧爾德的書……但恐怕沒有哪一本可以寫得比這本更翔實、更精彩」。作者以溫暖的立場，持平的態度，替我們描述了這位獨出於世間的精彩人物。

 

巴札納是加拿大人，美國柏克萊音樂史與文學博士，自1995年起擔任《葛蘭‧顧爾德》國際雜誌編輯，在本書之前已完成過《葛蘭‧顧爾德：作品的演譯者》（也是巴札納的博士論文），和匈牙利鋼琴家厄文‧尼爾哈齊（Ervin Nyiregyhazi）傳記《失落的天才》。之後，他又花了十年時間，完成本書，他取得自由進入加拿大國家圖書館及檔案館，及其他顧爾德資料典藏地點無限調閱顧爾德資料的特許，使用各種照片及手稿；並做了近百場訪談（包括許多從未接受過相關訪問的受訪人），完成了這本極為精彩的書。（本書使用的相關資料，書中有清楚的說明）

 

這本書不僅周全的呈現了顧爾德；對巴札納而言，也是精彩傑作；更絕對是傳記史上的經典作品。

在遺囑執行委會決定委託Otto作傳時，曾考慮到Otto的「非加拿大人」身份，Otto以藝術無國界說服了委員會，但問題果然出現了。Otto完全跳掉（忽略）顧爾德的加拿大因素，很多狀況就無法「解釋」了。巴札納並沒有刻意去強調國家或民粹，但從顧爾德的生活環境（自然環境、宗教社會文化環境）出發，以及他從小接觸的廣播錄音環境、甚至他看（喜歡）的電視節目、演員等等，都在許多細微處，讓我們意識到顧爾德一生行事的「其來有自」，而非「突變」。

 

書的內容，我還是不打算多談，但說一下他的讀書範圍吧。一如大家所知，顧爾德勤於閱讀，單就文學作品或小說而言（他同時讀了許多哲學和神學的書，在此先不談了），他每週一定讀完好幾本，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湯姆斯曼的各本小說，一讀再讀，隨時引用。他也喜歡俄羅斯小說，如托爾斯泰、杜斯托也夫斯基、果戈里、岡察洛夫、屠格涅夫（他不喜歡契訶夫或納博科夫）。當代作家中，他宣稱最愛的有艾略特、卡夫卡等，以及波赫士、卡繆、赫塞、喬艾斯……，日本作家則有三島由紀夫、安部公房和夏目漱石。他認為安部公房的《砂丘之女》，由導演敕使河原宏導演的電影（顧爾德一向很喜歡電影）「很可能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電影」，他說他看了幾十次，宣稱每一個鏡頭他都研究過了。（安部公房也曾經說過，他認為顧爾德應該會是一名很卓越的禪僧，可見他們兩人雖未見過面，還真心有靈犀）

他特別喜歡漱石，他認為漱石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書中有一些他與漱石作品的「互動」，請自行閱讀」），尤其喜愛《草枕》，他熟讀此書，甚至考慮過把書拍成電影，他曾寫過：「《草枕》是一本在紅塵萬象中，關於沈思與行動、超脫與責任、西方與東方的價值觀，關於『現代主義』所存在的種種冒險」，這也許可以對應到顧爾德自身掙扎以對的主題吧。他生平最後一次上廣播節目，就是到「書香時間」去介紹《草枕》。

 

（他對東方文化，如日本、中國，是很嚮往的，「顧曲一」提到，他的保險清單有他的寶貝收藏趙無極的畫作，那張畫一直掛在他牆上超過二十年，與他朝夕相對）

 

原本打算顧曲最後一本才來談本書，還是忍不住先談了，當然因為全心推薦。不過要讀之前，還是要有一點心理準備，本書不含插圖，就有六百來頁，但為了顧爾德，絕對值得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