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
稀薄的陽光順著微風輕輕地將窗敲開
窗內
兩只枕頭
一個人熟睡
滿屋的憂鬱在房裡每個角落中依附停留
曾經用淚水寫成的詩
枯黃的字裡行間
顫抖彷彿依舊溢滿
想起了那夜在街角的月光
那孤單的背影
一旦相信了永遠
就會漸漸聽不到看不到永遠
我翻著記憶中的扉頁
去喚醒一些心碎的片段
多年前我曾深深地愛過一個女人
可惜愛太深的盡頭
不過換來是一條寂寞的路
那時的我懂的愛卻不懂付出
頓時的失落儼然舖了條絕情的路
於是我用她對我的方式加注在別的女人身上
因為我不懂
所以只能一味地搶著感情中那張被愛的椅子
然後自恃地坐下
就像她一樣
以為只要能安然地坐穩
即使都受了傷
也不會是最痛
但是這張椅子能坐多久?
多久?
當發現我傷害了一個願意真心去愛的人時
像是一面隔了時空的鏡子
我在她哭喪的眼瞳中
驚覺那一個過去的自己
原來這一切
只是更深一層的寂寞
於是我開始懦弱的逃
逃到深夜的角落
用一段一段的文字
稀釋我心中說不出的罪惡與憎恨
我一直在問我自己
拼了命的想知道
該把這些傷害歸咎於誰?
還是將錯誤用不能解釋的愛來解釋?
我沉淪於自我設限的迷思
無法跨越更無法掙脫
想挽回的過去與想淡忘的未來
一個傷害與另一個被傷害的手
試著將我從泥沼中拔起
我牽起了那隻日夜思念的手
卻忽略另一隻在背後默默給我勇氣的手
我仍記得當妳開口尋求原諒過往時
我竟無法找出一個理由來拒絕
我質疑這樣多年的思念到底是否純粹
抑或妳只是我用來推託的藉口罷了?
然而我再度放下了妳的手之後
發現這樣重逢不會再是脆弱與難堪
因為妳不是天使
我只是太在意失去
反成了一個禁錮
囚禁了思想與看法
或許我根本沒有怪過妳
也毋須原諒
因為在多年前失去了妳之後
始終都沒有發現
我最需要的
其實是原諒我自己
我相信所有事情都存在著有因果
得到些什麼之後一定會失去些什麼
只是常常會因為太計較得失
會忽略了手中真正該珍惜的事物
而無法自拔
正如我驀然回首
才明瞭付出予我最多的女人
在我牽起另一隻手後
悵然離去
走得遙遠
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還來不及對妳說
但是就算我再多做些什麼
又能挽回什麼?
我唯一能為妳做的
就是在這裡繼續寫著對無名女子的思念
這又回到了最初
那最深最沉的悲哀
點一根菸
將寂寞燃燒
卻引來了更多苦澀
一根菸的光陰恍若一年
裊裊飄逝的不只是年華
還參雜許多無奈與愧嘆
雖然我們隔著赤道遙遙相望
但是我們仍是可以擁有同樣的白天和黑夜
多年前妳曾說
妳無法在我心中栽種花草
那妳可曾明白
多年後的我
將妳在我生命中駐足的痕跡
都刻上了妳的名
因為比起仇恨
妳選擇了寬恕與包容
在有限的生命裡
最起碼
我要讓妳幸福
原諒是心在說話
如果願意去傾聽
落淚也可以微笑
深葉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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