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滋味是痛苦的,大選之夜泛藍群眾有著最深的體會,而原本依照民調和選前的媒體觀察,這種滋味原本有可能屬於泛綠的。但是,身為基督徒應該捲入這場激烈的選戰嗎?當然不,因為聖經早已說明神的國不屬這世界,我們關心國家,但是不認為一場選舉就真的代表整個國家未來的成敗,筆者堅信國家未來的前途是上帝掌管,因此對整個選舉的觀察都從這個基礎出發。
筆者認為這次選舉有許多屬於基督徒可以觀察的現象,我們關心的不僅是勝負,因為就算這次選舉真的不公,了不起四年以後再拼一場,(但是筆者還是主張要把選舉過程啟人疑竇的事件徹底調查以平人心)只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無論事前的預測為何,或整件選舉後續怎麼發展,這場全國性選舉居然只差三萬票,這個事實本身便早已註定了選舉的結果會有將近一半的人傷心欲絕。
選情的緊繃是公認的事實,但是差距如此細微卻出人意外,也難怪引發激烈的爭議。但是「快樂與痛苦的人幾乎一樣多」絕對是值得我們關心注意的事。因為一不小心,台灣就被撕裂了。
「如果沒有槍擊案」、「如果沒有廢票聯盟」、「如果不是限制軍警投票…」這是泛藍心中的不滿,可以理解。但我們可曾想過,泛綠若落敗,也會有「如果沒有陳由豪」、「如果不是美國反公投」、「如果…」因為差距太小,落敗的一方心中必然有無比的憤恨。台灣的百姓有可能在激烈的競爭中彼此體諒而允許對方追查心中的疑惑嗎?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基督徒應該要有這種寬廣。
選情激烈至此,相信全國民眾又將有好一段時間陷入各種評論及爭論中。但不論我們怎麼想、怎麼看,歷史似乎有它自己的方向。只是,究竟,真正掌管一切的是誰?身為「不屬這世界」的基督徒到底如何看待這件事?筆者認為,「我們必須重思勝利的定義」是基督徒對選舉的第一個觀察。
基督徒的「勝利」經驗
「贏」的喜悅是難以形容的,贏嘛,一翻二瞪眼,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是對基督徒而言,人生很多重要的「贏」並不是表面所看見的那樣。比如說,「十字架」是輸還是贏?耶穌復活了當然是贏,但是別忘了,之前耶穌被釘死卻是看起來絕對的「輸」。因此基督徒對輸贏的看法其實是很超然的。就回到大選來說好了,陳水扁總統當年選輸台北市長當然是一種「輸」,但是現在回顧卻是關鍵的「贏」。不可思議吧。所以假使泛藍這次最後還是輸,怎麼知道過幾年不是一種贏呢?如果輸的是泛綠又怎知多年後不會轉為一種贏呢?這種事沒有人知道,但是對基督徒而言,「相信上帝掌管未來」就已經是贏得最終勝利的最大保障。
回顧教會歷史,當得救的人數在耶路撒冷天天增加時,豈非「天國降臨」最佳時刻?當門徒被聖靈充滿、當彼得一呼召就有3000人悔改,當時基督徒的「勝利感」保證遠勝大選的勝利群眾,因為選舉不過是四年,復活卻是永久。因此,不可否認,不少人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歡喜等待耶穌的再來,因為天使當面對目睹耶穌升天的人說:「你們看見人子怎樣去,也要怎樣來」。所以當然有很多被聖靈充滿又大有信心的人相信主耶穌一定很快就要來,搞不好一個月呢!
那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把握,一種「必勝」的情緒,但結果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誰也沒料到,就這樣2000年過去了,耶穌還是沒有來,而早在2000年前就有人質疑上帝不守信用,「眈延」了!神卻告訴我們是寬容,於是,基督徒花了2000年的時間,學習什麼叫「得勝」。雖然耶穌尚未第二次再來,今日基督徒卻已經在操練經歷聖靈同在的「得勝」,所以我們對得勝真的有很深遂的體會。原來,得勝不是一時的,也不是照我們的意思、照我們的時間。真正的得勝操之在神,對基督徒而言,人生最重要的得勝不是一場球賽或一次選舉而是「照主的旨意成就」。應用在這一次總統大選,基督徒中有不同的政黨支持者,但別忘了,得勝的不過是四年,也許未來無數個四年,我們都得輪流品嚐失敗的滋味,但是,我們認為所謂「台灣第一」真正的含意是「願神對台灣的旨意成全」。
基督徒的「勝利經驗」既然如此超凡脫俗,又經得起百般考驗忍耐,是否代表這次輸的一方就該認命呢?倒也不是,別忘了,基督教是極力追求「真理」的信仰,我們一方面禱告求神讓「事實」呈現在百姓面前,一方面我們也支持朝野雙方要全力讓百姓毫無疑惑,畢竟我們有「知」的權利。只不過,基督徒在追求真相的過程,堅信勝利不是一時的,所以我們不輕易灰心失望,我們在努力「盡人事」的同時也深信「真正的勝利是繼續觀察上帝對台灣的旨意」。
這真是神的旨意嗎?
大選隔天是主日,可能泛綠色彩的基督徒高舉雙手,宣告基督得勝。泛藍背景的基督徒卻淚流滿面,求神彰顯公義,不禁令人好奇:「你們信的是同一個主嗎?不然怎麼會這樣?」其實這牽涉到一個問題:「這真是神的旨意」嗎?
這次大選,不少基督徒花了很多力氣禱告,我們要問的當然不是上帝比較聽泛綠還是泛藍的禱告。(我們似乎在逼上帝表態?)免得輸的一方提出「禱告不夠」的解釋。我們應該問的是:我們是否接受禱告的結果,尤其當事實的發生不符合我們的期待時!
再回到使徒行傳,也許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答案:當門徒五旬節禱告時,並沒有準備讓「司提反殉道」,更沒有料到「掃羅逼迫教會」,難道是信徒禱告不夠才發生這種悲劇,或是這是神的旨意?你會發現使徒並沒有這種質疑,他們提供的榜樣是「面對困難」而非召開神學研討會討論這兩件事跟神旨意的關係。當他們面對時,我們看見的榜樣是歷世歷代都有人殉道,但是歷世歷代也都有人逃亡。也就是初代教會這兩大錯誤--「司提反殉道」與「掃羅逼迫教會使得基督徒分散」,其實是教會後來復興的兩條主軸,甚至宗教狂掃羅成了使徒保羅。在人以為錯誤的事情上好像耽誤了神的旨意,實際卻沒有,這就是神的大能。
這次大選後,部分台灣基督徒無可避免地要面對一個問題:留在台灣或離開台灣?(這不見得有政黨考量,也可能是受不了在大選中出現槍聲,或是受不了日後的政爭,更與愛不愛台灣無關。)我認為,這是讀者要思考、面對的事,而不是拿來討論!因為這是一種決定。基於彼此相愛,我們都應該尊重他人的決定,而非批判。1995閏八月事件我們已經學到一些教訓,筆者教會中當年舉家赴貝里斯的高中生後來在美國作牧者,我們何忍苛責肢體痛苦的決定。民國38年多少人撤退來台,王明道卻留在大陸,請問,何者是神的旨意?恐怕是沒有人能回答的!
馬英九在市長大戰擊敗陳水扁,卻把他送進總統府…興票案造就陳水扁,槍擊案保住他的寶座,這一切難道是神的旨意?依然沒有人可以回答。(除非讀者是幾近宿命論的預定論者)但是對基督徒而言,我們深信這其中神仍掌權,即使是人的錯誤,神仍掌權!這是使徒行傳的見證!所以我們還是依聖經教導尊重神給的權柄,並為執政者禱告!因為歷史也告訴我們,即使是共產黨也有倒的一天。
筆者要大膽地提出,上帝的旨意並沒有挺藍或挺綠,但是上帝對台灣自有定見,我們正行在祂的計畫中!但是,如果有一件很明顯影響選情的事,難道也是神的旨意?比如說:槍擊案!
為基督徒響起的槍聲
這次大選最引人爭議處就是大選前一天的槍擊案,若要討論「這是不是神的旨意」是絕對不會有雙方滿意的答案。但筆者當天卻臨時召集弟兄姊妹來禱告並宣告「這是為基督徒而響起的槍聲」。因為社會大眾都把焦點放在這件事對選舉的影響,而忽略了這件事的本質。不論是誰為了什麼動機作了這件事都只是反映出台灣「向下沈淪」的事實(美國強烈懷疑是賭博組頭黑道為了錢所做的)。台灣近年來的社會動盪、政治敗壞、兩性混亂、家庭瓦解、教育無力,再再顯出我們病入膏肓,槍擊案只能算最後一根稻草,絕非第一個警訊,但是大家還是習慣只從政治面解讀訊號。其實政治只是人生一小部分,只不過在台灣的時空被無限放大了。我們是否該花更多時間關心更切身的婚姻、親子、生涯…問題。這才是台灣教會應該思考、關心及禱告的重點。
基督徒給台灣什麼?
「四年後,泛藍推出超級王牌,打敗陳水扁,享受復仇的快感,讓泛綠也常常失敗的滋味…」難道,這是一個基督徒該有的立場嗎?或者只是仇恨的累積。
身為基督徒,我們最該問自己的嚴肅問題是:在大選中,我們給了台灣百姓什麼?很遺憾,沈富雄委員昭告天下,教會給他的建議是「善意的謊言」。我們承認在這種情境下,這絕對是教會內值得熱烈討論的倫理學個案。因此,提出這個論點不是一種譴責,因為媒體並沒有提供我們足夠的空間去說明,只是想問問教會,社會對我們有何觀感?台灣教會對社會的互動除了慈善事業以外,是不是接觸太少、太窄?當我們熱衷於教會增長之際,有沒有真正落實基督教的訓練,使之專業、敬業、誠懇、負責,足以作光作鹽,還是只要他擔任小組長?
政壇與媒體的菁英即將發表他們對總統大選的觀察,這些思想將成為台灣寶貴的文化資產,也是台灣的競爭力。許多基督徒從他們身上有美好的學習,也吸收了珍貴的體會經驗。那麼,基督徒提出了什麼讓世人觀看呢?但願從這次大選開始,基督徒對整個社會有更多元且中肯的觀察,讓社會大眾知道,我們不屬這世界,卻從未離棄這世界!在緊張對立的關鍵大選中,我們依然堅持「愛」。
當然,上述的論點都建立在一場和平理性的選舉前提下,若是選舉當中存在任何舞弊,身為基督徒絕對要求「還原真相」,筆者再說,基督徒的相信台灣不是相信一個政黨、一個領袖,而是相信神對台灣的旨意。我們目前測不透的旨意,神佑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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