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牙齒。今天下午我家某隻可能嫌日子太無聊的大人提議要我用那顆牙咬東西來試看看還會不會痛。牙齒咬碎怎麼辦？她一臉你騙肖耶的表情說哪那麼容易碎掉。你的都裝了牙套當然不會有此危機感，我突然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和一個常常會冒出不知從哪來的常識──比如雙氧水滴在傷口上會冒泡是因為有髒東西沒弄乾淨所以要滴個不止不休難分難捨──的人在這種事情上繼續辯論，尤其在例子中的受害者就是我本人的情況下。所以我只告訴她，醫生說不要咬東西。這是實話。
雖然咬東西的確是不一定會裂，只是「可能」會裂，不過我的牙齒已被磨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三分之二能一次出多少賭注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一個不小心通殺了的話，就連現在的根管治療我看都可以省了。
至於痛不痛的問題，醫生有專業的檢查方式，而且保證牙齒不裂。用針戳、用針刮，直到不管哪裡都沒感覺了。心裡雪亮的我百分之兩百的合作，只要有一點痛感，就用皺眉頭和擠出單音節的方式告訴醫生我會痛。只是要回答不會痛的困難度比起回答會還來得困難許多，當我盡可能小幅度地搖頭卻還是讓牙齒碰到磨牙器的時候，登時腦袋想的變成是要怎麼擠出「可以先把那玩意兒關掉嗎」這句話。
到了晚上，我提到明天還要去看牙醫的時候，她又突然齜牙咧嘴地說不要再拿藥了。我驚異地瞥了她一眼，不過就讓妳多付了50元的藥費，有需要把牙醫看成坑錢魔鬼嗎？差點忘了她有金錢上的被害妄想症。其實醫生也就不過怕我從隻狐狸痛成病貓罷了，畢竟他那最後一記下手可是讓我喉嚨深處的哀號聲都溢出來了，而且傳說中的殘根痛起來是會要人命的。其實是不應該痛的，所以第二次療程又恢復到第一次療程的塞藥動作，只是這次塞得更多、間隔的療程時間更長。細菌感染太嚴重，醫生說的。
果然痛不在自己身上，說起來都是比較輕鬆吧，就像之前那個老說「忍耐一下」的牙醫，那個「一下」是包含約莫半個小時的挖神經過程和之後幾星期的疼痛。事實證明狐狸是很小心眼的，再加上又是個母的。每回提到牙醫我都會把這件事情拿出來鞭個幾回屍，不管是誰讓我痛過，即便幾年光陰流過仍是記憶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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