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搬宿舍那天就一直都是如此,全身都是溼的。
急匆匆地搬完東西後,我帶著滿身汗和一包行囊到國光客運站。售票阿姨告訴我下班車的票已賣完,我只得買再下一班車的票,然後去墊腳石買一本小說,回來車站邊看書打發時間邊等車。這回沒有遇到推銷報紙的老伯伯,只遇到最近越來越流行的伸手牌職業。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到我們每個坐著的人耳邊問:「你有沒有50元?」對於這種現代社會普便的各種現象,我連思考的時間都省下地搖搖頭,一個動作就可以拒絕推銷的、乞討的、要樂捐的、發傳單的,還有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堂。但偏偏真的有問題的,怎麼搖頭都拒絕不掉。
在還有約莫40多分鐘的時候,又來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他直接坐到我旁邊,跟我叨叨絮絮地說著他還差多少錢就可以怎樣怎樣的。我也懶得聽清楚,因為根本不打算給錢。我直接搖搖頭,這傢伙卻宛如瞎子一般仍然自顧自地叨念,我只好直接跟他說:「我沒有錢。」不管這理由假不假,聽到的人都該清楚對方的「拒絕」之意吧?然而這回那傢伙卻充當起聾子,同樣的對話不斷重複,他卻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聽懂了一般,點點頭,手卻靠到我的肩上,跟我說「謝謝」。他這動作馬上讓我感覺心裡不舒服。我本就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而且明明長得不怎樣卻老是莫名奇妙被騷擾的我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心裡多少會有點警戒,但他接下來突然摸了一下我的下巴說「好可愛」的時候,我還是被嚇到。對坐在我斜對面三個男生不伸援手,反而邊看過來邊低語笑談的舉動,這是我的錯覺嗎?還是他們真的在看戲?
在那傢伙被我瞪走之後,我的警戒心依舊高漲著。果然沒多久那變態又走回來,坐到我旁邊用他的台灣國語喊:「小姐...」我氣得直接站起身、背著行囊就走出客運站。我邊走邊注意是否被跟上,直到走到桃客我才停下來,拿起手機找人聊剛剛的事好稍微減緩心裡的驚嚇。
遇到這種事,一個女孩子是不可能說完全不害怕的,何況就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路人眼前。不過我的心裡除了驚嚇還有懊惱,懊惱自己的個性就是做不到朋友說的跳起來大罵或直接揍過去,儘管我自己也知道應該這樣做,但習慣悶著的我,即使發脾氣也甚少對人破口大罵或動手動腳,在這種突發狀況下,實在做不出來。路人的漠視也多少讓我害怕,如果再有什麼進一步的狀況,誰會幫助我?我想要我能夠面對這種狀況,可能還需要訓練吧,不過我更希望不要再遇到這種事。想到過去險險閃過的危險狀況,我還是覺得很可怕。
後來我時間快到時才走去客運站,卻發現因為手機時間誤差過大,車早已開走,只好心情極差地走去火車站多花一筆錢搭火車回家。在炎熱的高雄,沒有冷氣的家中,即使一天24小時都在吹風機前,身子仍是溼透的,而且感覺黏膩膩的。
真是噁心。
這是我對今年夏天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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