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王國歷255年年3月23日﹐在索羅王國的歷史上是一個永不磨滅的里程碑。這一天的重要意義﹐在它之前即使是事關索羅王國的存亡的古拉貝特戰爭和第二次大航海時代的確立都無法與之媲美﹐那兩個事件仍有空間和時間因素的制約。可以說﹐從這一天起﹐席卷更或說是橫掃全沙恭達羅大陸的風暴開始醞釀。
在卡魯授意地宣揚之下﹐藍迪爾二世死亡的消息立即傳遍了雷德帕特﹐貴族們也陷入了恐慌之中﹐投靠新王亦或是加入卡米爾公爵的陣營﹐兩種不同的意見在王宮的大議事廳裏被交頭接耳的貴族們不停地傳送﹐但出於謹慎﹐還是持觀望態度的居多。就連先前族長羅蘭加洛斯侯爵和剴斯琳伯爵遇刺的兩個老牌家族也不輕易發表意見﹐畢竟這是關係到全族存亡的大事。
與前皇家騎士團團長諾伯斯‧溫娜並稱為“索羅雙璧”的聖騎士團團長巴斯‧庫伯站在高處監視著亂如一鍋熱螞蟻的貴族們﹐身為索羅王國軍事名門庫伯家族的代表﹐他心裏是深深地厭惡那些生來就高人一等﹐卻又整天吃喝玩樂的傢伙。而他原本在家族中﹐只是一個旁室所出的孩子﹐本沒有繼承權﹐但由於他的出色武技加上庫伯家族武門特有的豁達﹐終於登上了至今的族長之位。不自覺地回想起以前地獄般的練習﹐那股特有的夜叉之氣蓬勃於胸。
議事廳的一角﹐四個年輕的貴族竊竊私語﹐卡森家族的艾倫﹐奧維力家族的繆﹐卡梅倫家族的渥特以及戴斯力家族的萊特﹐這四個人並不是什麼知名人士﹐但他們所代表的家族卻是在大陸貿易中獲得巨大利益的貴族商人﹐不過這是以家族秘密承擔的巨大責任為代價的。除了不為人知的巨大財富之外﹐覆蓋全大陸的龐大情報網﹐以及在藍迪爾二世秘密授意下的私人武力﹐四個家族在聯盟之後﹐所擁有的實力凌駕於大陸任何家族之上。
卡森家的艾倫是公認的超感覺者﹐他對情報的天生敏感使他代替繆成為了影子聯盟的情報長官。他打破常規﹐任用了許多不會武技的人擔任大陸各地的情報人員﹐迅速擴大了情報網﹐而把以前散佈各地的許多武技高手和高級情報人員招回國內。他認為武技高手天生就不同於常人﹐無論是身體或是氣質﹐他們很容易被發覺﹐根本不適合擔當秘密任務。而且武技高手往往心中有所持﹐ 做事反而不夠謹慎﹐擅泳者溺於水就是這個道理。以往的情報部門總把情報人員和行動人員相混淆﹐完全忘卻了情報工作的根本職能﹐情報人員只要收集情報就可以了﹐多重的任務代表了多重的危險。而且以往的情報工作偏重於收集﹐其實最重要的恰恰是分析情報﹐如何識別情報的真假﹐重要與否﹐如何把很小的﹐甚至是不相乾的事串聯起來並加以整理﹐使原本混沌的各種信息製作成為可供判斷的完整資料﹐這才是以情報人員的本職工作。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要求各地的情報人員在任何時刻都以安全為先﹐這是和以往情報部門的信條大相違背的﹐他的理由很簡單﹐這只是一份工作。不過萊特最看重的情報與資料庫﹐卻被他推給了卡梅倫家族的渥特。雖然很多因素顯示他不是一個好的情報長官﹐但在驚人的成績和部下的擁護下﹐他仍然我行我素。
與艾倫氣質上截然不同的繆是一個天生沈穩的指揮官﹐他的雍容大度的騎士風範使他的部下對他萬分的尊敬。他率領的聯盟私人武力雖然在編入王國軍之後﹐只能算是野戰軍種﹐但他仍然不懈地努力把聯盟私人武力訓練成堅實及強韌的騎兵軍團。也許是見識過以高機動力聞名大陸的西北荒漠火龍之呼吸的遊牧民族那由塔的遊騎兵﹐繆欣賞的就是在馬上疾馳時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不過在他的內心裏卻向往著把他的部隊訓練成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的最高境界。不過由於他的沈穩﹐艾倫常常嘲笑他是個大木瓜﹐尤其喜歡和他辯論來自龍之大陸的全新軍事理論。
“兵者詭道也。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如此說來﹐你所欣賞的正統戰法豈不成了蠻力之鬥。”
繆不慌不忙﹐“兵者以奇勝﹐但需以正合。這才有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之說。”
“可是兵家有雲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可見兵家所提創的還是用兵之神。”
“用兵之神﹐神乎其神﹐那是一種境界﹐天下有幾個人能做到﹐神乎其神﹐那已經是一切人類技藝的最高境界。對於一般的人來說﹐老老實實地循規蹈矩就已經很足夠了。”雖然這樣的爭論往往沒有什麼勝負﹐但在高層次的交相問難中﹐大家都感到了一些領悟。
四個人中最忙碌的萊特是家族中的組織核心﹐他處理事務的果決﹐把握事物真髓的明晰﹐對大局的全盤掌控﹐以及卓越的政治構想力使他成為影子聯盟的實際領導者。他全權負責整個影子聯盟的組織與統籌工作﹐不但不見一絲一毫的紊亂﹐而且還解決了高度分工和高效率的矛盾。他對於部下的要求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可以了。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需要統帥全局的萊特建立完善的扁平化﹑機能式組織﹐大量縮小中間階層的存在﹐特別強調組織內部的彈性化流動化﹐繼以取代以往金字塔似的單層決策﹐級級上報的僵硬樹狀結構。他要求每個部門確立各自的核心工作﹐以核心工作作為各部門的績效考核指標﹐並要求組織的每個部門都制定可行的長中短期的計劃﹐在經過高層﹐智囊團和本部的三層審核之後﹐必須且必要地按部就班地照以執行﹐他認為組織要能夠適應一切環境和形勢﹐就必須擁有可自行修補﹐自行完善甚至自行進化的強大活力﹐但這不能以犧牲制度化﹐規範化和標準化為代價﹐否則就不能稱其為組織﹔萊特最擅長看似困難的多方案型決策﹐但這都以完善的標準化決策﹐雙重決策機制為前提的﹐而他對部下的要求也很簡單──有效決策。作為每一個人眼中的組織巨人﹐萊特最令人稱道的是在擁有經驗的同時還具備極豐富的理論知識﹐他善於吸取前人的經驗和理論﹐他認為排除空間和時間的限制﹐但前人的經驗和理論皆有其所對應的意義與價值取向﹐也正因為此﹐年僅二十歲的他就撰寫完成了被列為王國官員必讀的管理學巨作──《帝國的政治體制》。
卡梅倫家族的渥特是公認的鬼才﹐只有十三歲的他就遊歷全大陸﹐到十八歲才回家繼承了卡梅倫家族﹐之間的一段歷程誰也不知道他乾了什麼﹐他也從不提起﹐就連掌控聯盟情報網的艾倫﹐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猜測他可能獲得了某個超古代文明遺族的繼承。僅有艾倫﹐繆和萊特三個人知道他已成為失傳了上千年的魔武鑄造師﹐他帶回了數量驚人的魔武原材料﹐特別是罕見的紫水晶和奧裏莎茛銀。在互相了解了影子聯盟的職責之後﹐他主動要求擔當影子聯盟的後勤主管﹐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裝備改良和人員培訓﹐利用了影子聯盟可怖的生產力後﹐在短短的半年裏完成了五萬編制的裝備改裝。全新裝備了含有少量奧裏莎茛銀的鎧甲﹐和鑲有紫水晶的魔法劍﹐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聯盟的大部分士兵已經成長為擁有相當的魔法防禦力﹐和一定的魔法攻擊力的戰士。雖然﹐一般士兵的目前的魔力還不足於專修某個系的魔法﹐但在裝備佩有鑲有紫水晶的魔法劍後﹐卻可以不分系的使用幾個諸如火球﹐風刃﹐冰箭﹐地盾的最初級魔法﹐僅就戰鬥力而言已經可以和魔法術士相媲美了。同時他大規模訓練部分有魔法資質的士兵強化魔法的訓練﹐在經過某種不為人知的魔法儀式和修煉了一種特殊的魔力串聯之術後﹐這些士兵大大提高了魔禦力﹐不僅單個士兵的魔攻大幅增加﹐在實施魔力串聯之時﹐更能使用一些高段魔法。就連繆在觀看了渥特的改良裝備和士兵演習之後﹐也吃驚不已。
“那以後我的部隊不久成為魔劍士和魔法師的部隊了。”
“這也不算什麼﹐這些士兵的能力要是放在古代文明時代﹐連進入軍隊的資格都沒有﹐裝備是馬馬虎虎了﹐但他們的魔法資質太差﹐即使再怎麼練也只是單修一個系的初級術士了﹐倒是有不少人擁有相當的劍術資質。”
“當然﹐我這兩年的特訓總不能白練了。”
“那他們就交給你了﹐以他們現在的劍術配上魔攻﹐已經可以有所擔當了﹐不過我還是從魔法師中又挑出了大約三百人﹐短期內就能把他們培訓成為上位魔法師﹐如果能有兩到三年的磨礪﹐成為魔導師不成問題﹐其中極少數的十幾個還有向大魔法師境界邁進的可能。”
“如此的話﹐以後你就要多多費勁了呢。”
“其實﹐對於提昇魔力我倒是有些心得﹐但大魔法師境界太高遠了。”
“天賦確實重要﹐修煉劍術也是這樣。”
“我這幾年作了四種新型魔武﹐你可以拿幾件去讓你的近衛隊裝備試試﹐如果可以我就大量生產﹐不過原料相但稀少了﹐能造出兩百件﹐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魔武的鑄造和使用失傳了上千年﹐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力量﹖”
“好的魔武在裝備之後﹐可以把一個魔法師提昇為大魔法師﹐也可以讓一個劍師迅速達到劍聖的境界﹐而現在大陸聞名的三神器也就是古代文明時的魔武鑄造師的究極作品﹐不過要達到那樣的力量需要高位祭司以生命為代價呼喚神意之契約﹐所以說神器戰士是被神選中的體現神的意志的守護者。而我的魔武是偏重魔劍士的。”
“那你的作品怎麼會有四種之多﹖”
“很簡單的劃分﹐遠程型﹐均衡型偏重攻擊﹐均衡型偏重防守和配合劍士的格鬥型。不過我還有幾件作品﹐那是用古代文明遺留的魔晶和一種費羅索夫晶石做的。”
“那不是傳說中的點金石嗎﹖”
“不錯﹐費羅索夫寶石可以儲存極大量的魔力﹐並可以把魔力轉化為使用者的生命力。我也模仿古代的龍神之劍製作了一個劍聖專用型魔武﹐我一直找不到人繼承它﹐但我知道﹐如果你都沒法使用的話﹐我可以把它埋葬了。但你要小心這件魔武對使用者氣的消耗極大﹐你不要被它反嗜了。”
在渥特擔當後勤的近兩年裏﹐影子聯盟的武力大幅提高﹐在繆和渥特的商量後﹐他們決定把原先的軍制進行改革﹐畢竟完全有魔劍士和魔法師組成的編制大大不同於以往的任何軍種。在擁有了五萬整編制的魔劍士軍團﹐兩千五百名魔法師﹐三百人的魔導師﹐近兩百名的魔武戰士的﹐再加上繆和渥特各自在暗地裏培育的二十名使用格鬥型魔武的劍士和十二個魔力已達到大魔法師的上位魔導師。他們自信已能夠對抗大陸的任何軍團﹐為此繆把報告書提交給藍迪爾二世﹐可是藍迪爾二世在讚賞他們的成果和同意擴大影子聯盟的編制的同時﹐並沒有下達任何可行計劃和遠景目標﹐這使得雄心勃勃的繆和艾倫異常失望﹐而渥特由於魔武原材料的短缺﹐否定了繆的擴大編制的計劃﹐開始致力於研究如何提高普通士兵的魔力與鬥氣。
“聽說卡魯是一個極有野心的傢伙﹐他恐怕不會就停足於國王之位不前吧。”
“那不是正符合你的口味﹐你不是總想炫耀一下你的魔劍軍團。”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怎能輕言戰事。渥特﹐你的研究如何了﹖”
“還是不行﹐一半的士兵在經過魔法儀式後能提高魔力﹐但也就是提高了魔力而已﹐仍然是術士級別﹐能使用爆炸火球或水系回復之類的次高一級的魔法就再也不能提高了。一半的士兵能提高鬥氣﹐即以提昇武技﹐可之間的關聯我仍不太清楚。”
“很不錯了﹐我發現那些士兵的鬥氣大幅提高﹐已經可以使用劍師級別的劍技了。”
“別忘了這是魔劍士軍團﹐魔劍技的訓練千萬不能馬虎。”
就在幾人為部隊的訓練爭論的同時﹐卡魯意氣風發地走進了﹐走在第二位的竟然是王國宰相卡米爾公爵。頓時全場譁然﹐大家頓時明白索羅王國支柱之一的卡米爾公爵已經投靠了卡魯。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只是很多人對卡魯如何收買已是文臣之首的卡米爾公爵困惑不解。只有萊特他們清楚卡米爾公爵必然也是藍迪爾二世的一層安排﹐他所代表的文官集團決不參與王室之爭﹐無論國王是誰﹐他只對王國忠誠﹐並在貴族不穩的時候予以制壓﹐確保王國避免內戰的損害。這是索羅王室的精心安排﹐也是一種責任﹐決不讓國家陷入王室之爭的內戰之中。而萊特他們也是王室的一種安排﹐影子聯盟負責暗中保護王室的絕對地位﹐以及萬一發生對外戰爭﹐確保王國的安全。這是很崇高的責任﹐也代表了絕對的信任﹐這也是為什麼才華橫溢的萊特等人能夠不求聞名於世的原因。
卡魯身著國王特有的白色銀盔﹐渾身散發的霸氣使得全場的貴族肅然起敬。抽出象征索羅王位的沙恭達羅之日光﹐掃視了全場之後﹐卡米爾公爵手捧傳國玉璽﹐“我內維爾‧卡米爾基以全索羅國民之意志﹐以無比恭敬之心在此宣布卡魯‧索羅自索羅王國王國歷255年3月22日起﹐繼任第十六任索羅王國王。”
“我卡魯‧索羅以全索羅國民之意志就任索羅王國國王之位。自我繼任起﹐索羅王國的目光將不再局限於大陸的東部﹐我們將面向全大陸﹐沙恭達羅的榮光將由索羅王國來實現。”充滿霸氣與自信的發言震撼全場﹐雖然沒有明言﹐但卡魯已明確了索羅王國進軍全大陸的未來方針。果然他的心意沒有局限於王位﹐席卷全大陸的風暴就要來臨了吧﹐麗娜暗暗地想著。對於從小生長於神殿﹐只有信仰沒有國籍的麗娜來說﹐他可以慶幸自己目睹了歷史﹐但對於來自龍之大陸的‘天空之蘭’安傑羅依公主和索羅北部屏障的精靈族的吉兒來說﹐卡魯已放出了一個危險的訊號﹐雖然兩者和索羅王國都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而且還有一定的聯盟關係﹐但誰都知道強權的理論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對於許多索羅的貴族來說﹐就是擴張家族勢力與建立輝煌武勳的大好機會。已保持了二十年和平的索羅王國﹐家族之間的勢力分布已經均衡﹐要想獲得更多的地位和財富﹐只有擴張。特別是二十年前事關索羅王國的存亡的古拉貝特戰爭之後﹐王國為了獎勵立功的將士﹐不得不大量地授出貴族的爵位﹐由於掌握了軍力﹐新興階級迅速代替了已老化的緣由創國時代的保守貴族階級。二十年的時光轉眼即逝﹐新的熱血一代迅速養成﹐以皇家騎士團團長諾伯斯和聖騎士團團長巴斯為代表﹐加上大陸貿易的豐富積累﹐原本在三大國之中實力最弱的索羅王國開始登上了新興之路。擁有堅強的經濟實力﹐必然要求相對應的地位與承認。可以說老一輩的藍迪爾二世已無法帶領這個潮流﹐而擁有無比霸氣與灼見的卡魯就成了新一代的旗幟。
“國王陛下萬歲。”所有人都下跪行禮﹐以至於使得還傻站著的麗娜和吉兒十分突兀。
“那兩個小姑糧是誰﹖居然對國王大不敬。”
“一個是妖精﹐另一個是男的﹐傳聞中的神器戰士。”
“就是那個一擊就毀壞西門的麗娜。”貴族們私下議論著﹐麗娜和吉兒也趕忙笨拙地行了一個禮。
“眾卿請起﹐正式的繼任儀式將在三天後進行﹐目前的體制一切照舊﹐一切軍政之事務交由卡米爾公爵。我熱切期待眾卿的忠誠與發揮。”
隨著議事會的結束﹐麗娜﹐吉兒和‘雷文斯‧奈斯特’的團長克斯拉以及‘血骷髏’的團長索爾斯一起走出了王宮。
“終於結束了。”索爾斯伸了伸懶腰﹐由於身邊的麗娜心情不是很好﹐一旁的他都感到都有些累。
“不﹐是才開始。”克斯拉嚴肅地說道。
“麗娜﹐你準備怎麼辦﹖回神殿嗎﹖”
“嗯﹐對於我來說﹐一切都結束了﹐該回去了。”
“我也要去旅行﹐一起走吧。”
“麗娜先生﹐請留步。”
高挑清秀之身姿佩著亮紅中反繡著淡雅的青竹的旗袍﹐淡淡如煙的紫發﹐眼眸卻是人間不應有的銀色的夢幻﹐聖女般的龍之帝國的‘天空之蘭’安傑羅依如雲海縹緲中的一朵白蓮飄移過來。身後聞名龍之大陸的四武神將青龍將軍蘭碧亞依然如影隨行﹐上次見面的時候她是豔冶的﹐冰冷的﹐可現在的她卻又是淡勻脂粉﹐芙蓉如面﹐除了黑亮的旗袍中繡著的一青色盤龍﹐你無論如何不能把柔和如一江春水的她看成聞名龍之大陸的四武神將。
“麗娜先生就要離開索羅了嗎﹖”
“是的﹐我已經旅行了兩年了﹐我還是不習慣神殿外的生活。公主也要回去了吧。”
“明天就要走了﹐離開了龍之大陸的我也不太習慣﹐幸虧有蘭碧亞照顧我。麗娜先生﹐繼承了虛空的洛梵賽的您﹐準備去龍之大陸看看嗎﹖”
“聽說虛空的洛梵賽是龍之大陸的聖器﹐放在我的身邊卻成了殺人之利器﹐我以後是不會使用它們了吧。你把虛空的洛梵賽和龍王的短劍帶回去吧。”說完﹐就解下了兩件神器。
有點不知所措的安傑羅依連忙把手被在身後﹐卻不知如何措辭。身後的青龍將軍蘭碧亞上前半步﹐“即使是走遍兩個大陸﹐能繼承虛空的洛梵賽的也只有你了﹐這是神器戰士的宿命﹐也是虛空的洛梵賽的最好歸宿與選擇﹐而龍王的短劍更是克魯斯殿下交給你的最後紀念﹐你能漠視亡者的意志嗎﹖。”
“無論怎樣艱辛的歷程﹐都是神對你信仰的考驗。這不是大地母神的教義嗎﹖”
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他似乎恍然大悟﹐有些晦暗的眼神仿佛一亮﹐改變了心境的似乎輕鬆了很多﹐本就清秀英挺的他似乎有多了一份瀟逸﹐就連隨意的揮灑似乎都帶著輕鬆的陽光﹐身邊的每個人都能感到。
“我知道了﹐如果兩年內﹐我不能找到夜女王雷利亞或是她的傳人﹐我會帶著兩件神器和卡提斯的悲哀去龍之大陸﹐就讓卡提斯的悲哀和龍王的短劍永遠留在龍之大陸吧。”
“如此的話﹐我們期待著麗娜先生和吉兒小姐的好消息。走吧﹐蘭碧亞。” 揮了揮手﹐安傑羅依又如雲海中的一朵蘭花遠遠逝去。
“真正的‘天空之蘭’啊﹐不知她到底是人間的聖女﹐還是天上的女神呢﹖”
“或許是兩者都是吧﹐咦﹐索爾斯﹐你什麼時候﹐也會說人話了。”
“克斯拉﹐你是不是想見識一下‘血骷髏’的快刀﹖”
一直沒有說話的吉兒挽住了麗娜的左手﹐一向強勢的她今天卻異常的柔順﹐冰綠色眼眸中柔情如水的種種訴說讓麗娜如醉如癡﹐“走吧。”輕輕的呢喃飄入了麗娜的靈魂深處。
不遠處﹐萊特等人也看著這一幕。大家似乎都對身為神器戰士的麗娜十分關注。
“不敢相信這樣柔弱的少年竟會是神器戰士。”
“繆﹐不要小看他﹐在沒有虛空的洛梵賽之前﹐他就是一個很優秀的戰士了。參與過大陸西北荒漠火龍之呼吸的戰鬥﹐潛入過大陸東南的月鏡湖﹐更登上了大陸西部的日之草原﹐也經歷過了大陸極北處的心之極地的考驗﹐他可是個經歷不遜於渥特的旅行家了。”
“艾倫你怎麼會這麼清楚他的經歷﹖”
“別忘了我是個超感覺者﹐不過我是在渥特的經歷和他有所交集的份上﹐才了解的。”
“哦﹐渥特你認識麗娜﹐怎麼沒聽你說過﹖”
“那是我的秘密。”渥特嚴厲地盯著艾倫。
“我就知道你們在火龍之呼吸當過一段時間的夥伴﹐就這麼多了。”艾倫聳聳肩﹐顯得毫不在乎。
“那是超古代文明遺產的秘密﹐我本不願說。兩年前﹐在我即將回國之際﹐聽說大陸西北荒漠火龍之呼吸出土了大量的古代文明的遺物﹐當時有無數的冒險者去探訪﹐給當地遊牧民族那由塔帶來了很大的不便。我在冒險者中﹐發現了麗娜﹐當時的他已經攜帶著傳說中的夜月的蘭堤斯﹐他接受了那由塔的族長“西北之火龍”露希卡的委託﹐接受了尋找古跡的任務。我看出了他的個性比較單純﹐卻又是個強有力而可靠的夥伴﹐我們就結伴而行。我們跟據神的居所傳說中的三圈陸地﹐兩圈海洋﹐找到了一個古代文明遺族的聚居地﹐可是這個為了守護古代文明城市的民族已經滅亡了好幾千年了。我們從圖畫和一些模糊的紀錄中了解古代文明發生了王族與平民之間的戰爭﹐在平民佔據上風的時候﹐王族發動了禁斷的兵器﹐‘大地吞吐著血與火﹐海洋在沸騰﹐天空在燃燒﹔鳥的羽毛紛紛脫落﹐魚類開始突變﹐所有的女性都不能懷孕﹔大地漸漸荒蕪﹐一顆糧食也種不出﹐水變成了紅色﹐無數的人類被毒死’”
“這些是真的嗎﹖有這麼強力的武器嗎﹖”
“不知道﹐但古代文明確實存在過﹐又消亡了。我們找到的是古代文明所剩下的最後的平民城市﹐他們相對於王族的超大型的禁斷的科技兵器﹐開發出了強有力的結合古魔法與古科技的個人武器﹐這就是魔武的由來。由於魔武的對於人體氣的消耗太大﹐即使在當時也沒有普及。而我和麗娜在進入遺跡後﹐被古代文明的防衛系統困住﹐由於麗娜擁有的夜月的蘭堤斯﹐被遺跡識別為古代文明的遺族﹐才得以幸免。之後我們就發現了魔武和神器的秘密﹐由於我們是最後的生者﹐遺跡認為戰爭失敗而啟動了自毀裝置。不過我還是收獲了大量的魔武材料﹐同時也獲得了古代文明的最珍貴的遺產。在遺跡裏﹐有古代文明開發的沒有投入實用的最終兵器﹐古魔法與古科技的完美結合。那是一種能源輸送裝置﹐可以把極大量的能源根據接收者的身體狀況轉化為可接受的魔力或鬥氣能源﹐但由於古代文明的人類過多地依賴古魔法與古科技﹐以至於身體過度的柔弱﹐這個裝置一直沒有試驗成功。而我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啟動了這個裝置﹐並且吸收了這個裝置的全部能源﹐可能是遺跡幾千年運轉和積累的能源太過巨大﹐我和麗娜都無法承受這樣的能源過載。由於之後發生的事過於玄妙﹐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感肯定﹐當時的我已經喪失了意志﹐在醒來後就發現被排除了遺跡之外。”
“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個我最大的秘密﹐我只在你們面前說一遍﹐你們必須發誓永遠不說出去。”
“是的﹐是的。我發誓﹐你快說吧。”艾倫有點猴急地催促渥特。
“從我後來的研究看﹐由於面臨能源過載而可能產生的自爆現象﹐我們的身體發生了某種改變﹐可能是人類自身蘊藏的還不為人知的一種潛能或是自我保護現象﹐我把它稱為──面對死亡而採取的強制進化。它使我的身體容納了極大量的魔武能源﹐可以說我現在的身體就是一件魔武。”
“難怪你對魔武的鑄造能無師自通﹐可以說你對魔武的一切都十分了解了。”
“你的那種提昇魔力或鬥氣的魔法儀式和魔力串聯之術﹐是有淵源的。”
“是的﹐我是根據那種裝置﹐迸發了靈感﹐但由於材料和知識的不足﹐我只能用魔法的形式來模擬那種裝置。現在的這種魔法儀式已是極限了﹐而且只有利用我的魔武能源﹐才能啟用。”
“那麗娜吸收的是什麼能源﹖”
“他在那次事件之後﹐認為我們觸犯了毀滅人類的禁忌﹐打開了不該打開的潘多拉之盒﹐我們倆會成為人類的罪人﹐因此他一直希望能永遠封存這件事。但從艾倫的資料來看﹐他能夠激發幾件不同神器的力量﹐這和以往神器戰士只能使用單一神器的紀錄截然不同。所以﹐我感肯定麗娜吸收的是神器能源﹐而且從神器擁有的特性來說﹐神器在能源的量的吸收和使用上比魔武有天生的優勢﹐換而言之﹐麗娜吸收的能源遠遠地高於我﹐可以說麗娜才是超古代文明遺產的真正繼承人﹐現在的他是一件比任何現有記錄都要強大的神器。”
“你不是說神器是魔武的一種嗎﹖怎麼按照你的敘述﹐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能源﹖”
“製作一件神器需要高位祭司以生命為代價呼喚神意之契約﹐這是一種超越古魔法與古科技的力量。這到底是不是神的力量﹐我還很懷疑﹐從較理性的角度來看﹐是高位祭司把生命力轉化為一種單一能源﹐再以不為人知的形式可能是自然的某種原理或秩序吸收同種能源﹐再轉注入神器中﹐這就是一件神器只擁有某種單一能源的原因。所以說神器出自於魔武﹐卻又高於魔武﹐這種形式的能源已經不再算入魔法的界限內。不過在我看來﹐這兩種能源各有千秋﹐我可以憑借魔武能源製造和改良新的魔武﹐還能舉行魔法的儀式。而神器是無法製造的﹐這種能源只能作為破壞性的用途。以神器能源的量來說的話﹐麗娜所擁有的破壞力已不是人類的範疇了吧。不過聽說太過強大的力量往往會使人的精神無法承受﹐所以很多神器戰士的結局都不好﹐也只有象他那樣單純的傢伙才被不會神器的力量所反嗜吧。”
“他本人了解自己的能力嗎﹖”
“雖然沒有我這般透徹﹐可世間只有力量這東西是無法騙人的。隨著和神器越來越多的接觸﹐他自己也在恐懼這種力量吧﹐用意志強行約束自己﹐我看他也辛苦地很。”
“你是說﹐他的力量不只是目前所展現的。”
盯著不遠處的麗娜﹐“現在他的力量就是我也無法估計。”
不知什麼理由﹐麗娜感到了熟悉的不安﹐體內的力量有種要爆發的快感。我一直約束地很好啊﹐怎麼會控制不住呢。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充斥於心﹐莫名地感到源於身後。就連身邊的吉兒都感到麗娜的不安﹐“麗娜﹐不舒服嗎﹖沒關係吧。”
“嗯。”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並轉過了頭﹐不遠的拐角處站著四個年輕的貴族﹐雖然不是什麼顯貴﹐但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出他們的不凡。緩緩地掃了一眼﹐終於固定在一個英俊且有些書卷氣的臉上。麗娜感到一絲的暈眩﹐在剎那間感眼前一黑又很快恢復﹐下意識地念著﹐“渥特‧卡梅倫。”
“是我﹐好久不見了﹐麗娜。”
潛意識中產生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麗娜感到體內的力量竟不受約束的衝出體外﹐但並不爆發﹐孕育在麗娜的周圍。周圍的眾人無法察覺麗娜的變化﹐但萊特等人卻仿佛看到麗娜的眼神猶如兩團火燄﹐轉瞬由紅變金黃﹐再變為炙烈的白光﹐很快卻又淡淡地恢復為麗娜特有的天藍。在剎那間﹐身體有被穿透燃燒的感覺﹐卻又很快消失。麗娜努力地平復自己紊亂的心湖﹐把絲絲縷縷的力量快速抽回﹐可縱然如此﹐擁有強烈戰鬥意識的繆還是抽出了渥特利用費羅索夫晶石模仿龍神之劍所鑄造的劍聖專用型魔武來對抗麗娜散發的危險氣勢。
雖然雙方沒有任何舉動﹐可是繆還是留下了一頭的汗水。一旁﹐聚集在王宮門口看熱鬧的貴族議論紛紛﹐似乎對兩人的奇怪舉動感到不解。更有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走進了兩人對峙的區域﹐似乎才準備說些什麼﹐兩個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過﹐這也給了雙方緩衝的契機﹐麗娜平復了意外的不安﹐繆也收回了魔武。
王宮的侍衛慌慌張張地抬走了不幸的年輕貴族﹐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繆﹐沒事吧﹖”
“還好﹐他的鬥氣有所控制﹐不然我就要出醜了﹐這真是人類的力量能達到的嗎﹖”
“繆﹐幸虧是你﹐換成別的任何人﹐意識會立即消失﹐就象那兩個倒霉的傢伙。不過﹐他的鬥氣指向性很強﹐只針對我們四人﹐可見麗娜對力量控制的精準。不過﹐他對這事仍然耿耿於懷﹐看來今天是不行了﹐過幾天我會去正式邀請他﹐走吧。”渥特等人擺了一下手﹐就轉身離去。
“麗娜﹐發生了什麼事﹖”被麗娜體內莫名的力量彈開的吉爾急切地問到。
看到關心自己吉爾﹐麗娜感到了深深的歉意。
“吉爾﹐很對不起﹐我還有一些私人的秘密瞞著你﹐回到旅館之後我會告訴你的﹐但恐怕我們的旅行計劃又要改變了。”
“沒關係﹐只要你在我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低下了頭﹐卻因害羞而分外嬌豔的吉爾﹐麗娜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吉爾細長的耳朵。
看著攜手回家的兩人﹐“姑且不論麗娜﹐剛才的那個小子可不亞於你索爾斯啊。”
“他恐怕已是劍聖級別了﹐就連他身邊的三個貴族的力量﹐我也看不清楚﹐以他們的實力早就應該聞名全大陸了。”
“看來﹐索羅王國還蘊藏了很深的秘密。”克斯拉也罕見地有些迷茫。
索羅王國王國歷255年3月23日﹐影響沙恭達羅大陸歷史走向的兩顆巨星又一次的碰撞在了一起﹐姑且不論後人如何地評價﹐這確實是人類歷史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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