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將我們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我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男人也緊緊的回抱,像是要將對方嵌進體內才甘心。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我將臉埋進他的頸間,嗅著他身上的菸味。
「你女朋友知道會恨死我的。」我輕聲的說著,卻沒有因此放開手。
他走至落地窗前,將窗簾拉了起來,「先說寂寞的人,可是妳啊。」
我笑了笑,躺在床上,「犯錯的是我們,所以罪惡可是一樣重呢!」他走了過來,傾身,吻住我的唇。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犯罪的快感很刺激,這是很吸引男人的。」他唇邊揚起一抹笑,我明白,他是個壞男人,卻令人心醉。
將自己的手與他的相扣,摸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扔了吧。」
我把手中那枚戒指隨意的扔在地上,不想看見上面刻的名字--媛。
那枚戒指是我陪媛真去挑選的,媛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媛真是他交往多年的女友。
雖然螢白色的月光照不進來,但它仍舊高高的掛在夜空,將我們的罪看的一清二楚,也許它也在無聲的指責我,但是我已經什麼也管不了了,愛一個人不就是如此嗎?什麼道德、倫理,在此刻的我看來,只是顯得多餘。
我將頭枕在他的手上,看著已經入睡的他。黑色的髮絲沾著汗散亂的貼在臉頰上,我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髮。
這個夜晚是罪孽深重的,我卻願意用我的一生,換這一夜,只盼永遠也不會有黎明時分。
陽光刺眼的照在臉上,我緩緩的睜開眼,瞥向陽台,只見他光著上身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根菸,他身上佈滿青紫的吻痕,我滿意的笑了笑,伸手拿起旁邊的衣服,隨意套上,走了過去。
「吶,洗澡吧。」聞言,他熄掉了手中的菸,攬著我的肩走進浴室。
泡在浴缸裡,我躺在他懷中,他輕輕的摸著我的頭髮,「妳為什麼要留那麼長的頭髮啊?妳不是都嫌麻煩的嗎?」
我轉過頭去面對著他,很認真的開口:「因為你說我的頭髮很漂亮,留長一定會很好看,所以我留了。」
他悶聲笑了起來,「妳怎麼會這麼可愛啊!」我嘟起嘴,將臉一偏,不再看他。
驀地,他霸道吻住我的唇。
我喘著氣,將臉埋進他懷裡,將自己的語氣放輕,小到他無法聽見,「讓我做你的女人吧。」
他一手把玩著頭髮,疑惑的問:「妳說什麼?」
我沒有回話,只是沉默著,我知道,話如果說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樣都無法收回,如果我把感情說明了,他是一定不會為我而留下的。
他像貓,總是高傲的仰起臉,高興時就在妳懷裡撒嬌,不高興就甩著尾巴離去,一點柔情都不給。
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抓傷我。
「沒什麼。」我抬頭,吻上他的唇,「再多留一會吧,就當作是我的生日禮物,好嗎?」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可以是可以,但是媛真不是要來幫妳慶生嗎?」
我點點頭,「那是晚上的事,到時候你再走就可以了啊!」說完,我揚起了笑容。
閉上眼,躺在他的懷中,我哼起了歌。
不想再管其他事,我只是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罷了。
就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
我摸著他的髮尾,「你的頭髮已經長到可以綁起來了耶,我幫你綁起來好不好?」聞言,他也看了看自己的頭髮,「真的變長了,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啊。」
我將他的頭髮梳成一束綁起來,纏繞在指尖,「嘿!你這樣真是帥呆了!」我呵呵的笑了出來,他用手指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拍張照吧,紀念這個時間。」我說,便將臉靠了過去,調整好距離,「1、2……」
驀地,臉頰感到一陣溼熱,『喀嚓--』
他得意的揚起笑容,「這樣才有紀念價值嘛!」爽朗的笑聲迴盪在耳邊,好不令人心醉。
我撲了上去,將他壓在身下,「偷襲是不對的行為啊--!」
「那麼,妳現在是打算反擊囉?」說完,他將我的頭往下壓,吻上我的唇,他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縈繞在腦中揮之不去。
我要將這個味道、溫度、手掌、還有吻著我的唇,深深的記下,為了以後可以懷念,所以現在一定要好好記憶,連同悲傷的戀情一起。
俯在他身上,「我該走了,再晚媛真就要來了。」他起身看了看床頭的鐘,將我凌亂的髮撥整齊,才站起身來。
他走到門口,回頭對我說:「有事手機聯絡。」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他束起的髮還沒拆掉,我走向前,伸手準備將橡皮筋拿下。
「不用拿了,妳不是說這樣很好看?」
「不行,我希望這樣的你,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聽完我的話,他笑了出來,把橡皮筋拿了下來,「就妳一個人的,這樣滿意了吧。」我笑了出來,點著頭。
「姿玲,這是給妳的禮物。」媛真笑著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我手掌上,感覺手中沉甸甸的感覺,一股罪惡感浮上心頭,好像將自己整個人往下拉到無盡黑暗裡。
我勉強撐起笑臉,看著媛真,「謝謝。」
媛真指著眼前在黑暗裡發出的火光,「先吹蠟燭許願吧!」我點點頭。
「第一個願望:希望我能快樂。」
「第二個願望:希望媛真能夠快樂。」
「第三個願望:希望……」我沒將最後一個願望說出口,只是在心底默唸著。
--希望,他也快樂。
許完願望,我吹熄了蠟燭,和媛真開始分吃著蛋糕。
「兩個人的生日,還滿冷清的喔?」媛真看著我,一臉愧疚的模樣,我搖了搖頭,「我的生日有妳就很高興了啊。」
聽了我的話,媛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突然又嘆了一口氣,「原本想和政宇幫妳一起慶祝,誰知道他突然有事!」說完,媛真不滿的扁起嘴。
我拍了拍媛真的背,「他有事就算了啊,況且,我也不想當你們兩個的電燈泡,妳找他來我會很尷尬。」
「妳怎麼會是電燈泡呢--!」媛真提高了語調,紅咚咚的小臉鼓了起來,好不可愛。
親愛的朋友,我怎麼會這麼狠心,捨得傷了妳?
我是第三者,可恨的第三者,請別再對我那麼溫柔,這只會加深我的罪惡,哪怕這輩子都不夠賠我的抱歉,我卻還想對他一個人堅持。
所以,請妳恨我吧……。
我站了起來,將被我撿起的戒指從枕頭下拿出來,遞給了媛真,「媛真,這個幫我拿給政宇吧。」
媛真瞪大眼睛看著掌心上的東西,遲疑的開了口,「這個……為什麼在妳這?」
「他忘記拿走了。」
驀地,『啪--』
我抬起頭看著媛真,臉頰上的疼痛令我清醒了一點,看到媛真臉上痛苦的表情,並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我才明白,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明明知道這心痛的感覺有多不好受,我還是傷害了最無辜的媛真,以為兩人一起痛苦,至少比我一個人承擔要好的多,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破碎了,而且再也無法拼湊回來。
「我知道他只是跟我玩玩,因為能夠讓他認真、停下腳步回首的,也只有妳了,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這些事,我很壞是不是?」
我沒有哭,因為這沒什麼可悲的,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了,而事情也會順著我所想的進行,直到我什麼都失去,一無僅有為止,這就是報應。
媛真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看著我,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大步離開。
我拿出手機,看著畫面上漾著笑容的我和他,撥打出熟悉的號碼,「政宇……」
「我把事情跟媛真說了,來我家好嗎?」
「……別拒絕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打開門,門外是媛真和他。
「媛真,讓我跟他談談。」我說完,只見媛真將他的手握的更緊。
媛真看著我,大吼:「妳要我怎麼相信妳?」
他輕輕的搖了媛真的手一下,示意媛真放開,「我們不會做其他事的,我也想跟姿玲談談。」
媛真的眼裡泛著淚水,開口:「那我……」我突然覺得很可笑,沒想到他們的愛情,是無法彼此相信的。
媛真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搶先說了話:「我要和他談談,就我跟他,沒有妳。」說完,我將他拉了進來,迅速的將門關上,任憑門外的媛真敲打著門。
靠在他的身上,我只是靜靜嗅著他髮間傳來的髮香,我知道,他身上每一吋都已經沾染上我的味道,而這是媛真唯一無法奪走的,就算時間過的再久,這件事也不會改變。
「我不能給妳什麼,妳知道的,我一點都不溫柔。」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邊響起,雖然他說他不溫柔,但此刻的他,將這些話說的好輕,簡直讓人想哭。
「我當然知道你不溫柔,否則我早就用自殺威脅了。」我順著他的眉毛,一路吻到他的唇邊,見他沒有閃躲的意思,我閉上眼吻了上去,混雜著淚水的味道,我用舌尖嚐著這份苦澀的戀情,深深的……飲到了心裡最深處。
如今他也品嚐到了我的戀情,他覺得這感情夠苦嗎?他能夠明白我為他沉淪多深嗎?
睜開眼,他深邃的瞳孔倒映在我的眼眸中,「我很高興你不溫柔,因為你對我仁慈,才是最殘忍的。」
他沒有說話,我輕聲的開口叫他,「政宇。」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只稱呼他的名字,甜蜜的讓我直掉眼淚。
「我想幫你把頭髮剪短,好嗎?」
他點點頭,坐到鏡子前,我慢慢的剪著他的頭髮,剪短到不能紮起頭髮的長度。
哼著歌,不去管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他,伸手撥弄著他的頭髮。
「答應我,這輩子別讓其他人為你綁頭髮,我要那樣子的你,一輩子只屬於我。」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和媛真都從那扇門離開,而且再也不會回來,我會落得如此下場,只能說自己活該吧!我不需要誰的同情,也不需要誰的憐憫,我愛他,這是我的選擇,我甘之如飴。
看著掌心裡的髮,我以為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但回想起來,我還有他微笑時的回憶。
我又哼起了歌,好似快樂,假裝燒傷臉頰的淚,並不疼痛。
你戴上善良的面具 老是哭哭又啼啼 會引起所有人的同情
手上的氣球明明五顆 你說你有八顆 他們也都會相信
你戴上壞人的面具 老是惡言又惡語 會引起所有人討厭你
你說的再怎麼有誠意 也沒有人會相信
End
[第三者-愛上作夢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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