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之本質
問:在中陰顯現的現象被稱為迷妄的顯現,正如同那些在夢境、甚至在這個當下顯現的現象一般。「迷妄的顯現」這個字句,代表什麼意思?是否暗示,當我們了解心和現象的真實本質時,迷妄的面具就被移除,所有的顯現停止存在?
答:不,不完全如此。當迷妄的顯現停止時,清淨的顯現並沒有停止。迷妄的輪迴顯現轉化成為清淨的顯現。現在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我們身處之地,以及我們所覺知的顯相,全都是迷妄。然而,這迷妄本身是非迷妄的。一般的世界即是超越痛苦的淨土。轉化在這個層次產生,並不表示顯相消失了。
因此,其中的差異是什麼?迷妄顯現的覺受是指,我們相信我們所覺知的對境,以及覺知對境的心理官能是獨立的實相。把迷妄的不淨相轉化成為清淨的顯相,代表我們對主體與客體的二元分立的執著停止了。二元分立的執著停止了,但是顯相仍然存在。
迷妄的顯相可以區分為兩種類別:對境的顯相,即我們所覺知的、外在的感官對境;心理的顯相,即念頭和心理的影像。我們受到迷妄的控制,代表我們對境的顯相和心理的顯相具有獨立的實相。這樣的結果是,我們進入執著瞋恨的遊戲,取決於我們把這些顯相視為愉悅或討厭。大部分的痛苦即源自於此。當迷妄停止了,顯相繼續存在,但是顯相不再被視為「被主體執著的客體」,而被覺知為心的顯現面向或是心的本然光燦。但是這個情況下,執著與瞋恨不具實體,因此不會產生痛苦。
不論我們把自己置身於迷妄或非迷妄之中,顯相的展現都沒有根本的差異。其中的差異來自我們是否執著於現象具有本具的實相。如果我們執著於現象具有本具的實相,此即迷妄;如果我們不執著於現象具有本具的實相,此即非迷妄。
問:在中陰期間,我們能夠自行解脫,投生淨土。淨土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答:對那些尚未了悟心性、尚未了悟勝義諦的人而言,諸如淨土這樣的世界,或另一個極端──地獄,乃是真實存在的。
然而,它們只存在於相對的層次。淨土在哪裡?淨土在多少英里之外?在哪一方向?如果我們問這樣的問題,我們得不到答案,因為淨土或地獄真的來自於展現它們的心的力量。
什麼會製造淨土而非地獄?心的善緣起產生淨土的清淨顯相。相反的,如果心囤積惡業,將會生起製造地獄之不淨顯相的緣起。在本質上,淨土不具實相,而是心的展現。對那些尚未了證心性的人而言,投生淨土是一種外在的實相。對那些已經了證心性的人而言,淨土以相同的程度展現,但是卻無別於心。
從相對的觀點來看,只要我們尚未認識勝義諦,如果我們祈願投生淨土,如果我們懷抱著這種發心來成就善業,我們確實會投生淨土。我們可以藉由檢視夢境來了解這一點。有時候,我們有美夢;有時候,我們有惡夢。不論美夢獲惡夢,都不是真實的,但是兩者都取決心潛藏的緣起。然而,在我們了解夢的真實本質之前,我們把一場美夢體驗為愉悅、具有真實存在的事物,而把惡夢體驗為討厭、具有真實存在的事物。這同樣適用於淨土與地獄。
在投生淨土的同時,仍然停留在世俗的領域,和成佛、達至正等正覺不同。話說,投生淨土是一種解脫,不再需要投生輪迴世界。但這只是踏出第一步,而不是道路的盡頭。成佛有點像一座我們想要造訪的遙遠城鎮,淨土則是一個愉悅的、在我們重新出發前,可以讓我們填填肚子、消除疲勞的中途停靠站。
有很多淨土,尤其是五佛部的每一個佛都有一個淨土:
‧ 毘盧遮那佛的密巖淨土
‧ 不動佛的淨喜淨土
‧ 寶生佛的眾寶莊嚴淨土
‧ 阿彌陀佛的極樂淨土
‧ 不空成就佛的無上成就妙行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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