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練習「知夢為夢」,但似乎很不順利。
睡覺時,大部分的時間仍然夢到天荒地老。每次睡前告訴自己知夢為夢,等入夢了,仍是一檔又一檔高潮迭起的幻境,席捲而來。當我睡著的時候,似乎沒有一刻停止過夢,即便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鐘。
難得,又夢見宗薩欽哲仁波切來上課。這次有個好大的黑板,密密麻麻全寫滿了中文,仁波切用英文授課,整間教室就像是大學特有的大視聽教室,擠滿了上百位的學生。我上完第一堂課,急忙打電話給Tina,叫她來上第二堂。
可惜想不起仁波切寫了什麼,記憶中是很重要的一段話。但黑板中間居然是檢討馬英九為什麼表現不夠好。
Tina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上第二堂課,我卻因為上班無法請假上課而焦急不已。第二堂課上了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姍姍來遲,於是默默地摸到座位上,仁波切看見我混進來了,在課堂上和善地對著我笑,我卻汗顏地不敢抬頭看仁波切。不知為何,整個人很心虛啊!
經常這樣莫名其妙地,一段夢忽然有上師現身。但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大部分的夢,仍然是翻滾在無明與欲望之中。那歐米善巧地說道,我何不努力地集資淨障,早日去見法王,轉動自己在法道上的命運之輪。在功課沒圓滿前,我仍須努力。
這些年來,看新聞很苦啊!從那些人殺人、父殺女、子殺母的因果事件中,常常覺得很難過。今日忽然覺得慈悲很苦!看見了那麼多人的痛苦,卻幫不上忙,心裡覺得很受挫。人生真的很苦,不是得不到苦,也不是失去而苦,是妳看見眾生身陷輪迴中,不斷體驗著因果業力的磨難,眾生卻不知道這就是輪迴,我們是可以從中覺醒,那種很鐵不成鋼的苦。
新流感來了!我想起了當年SARS的痛苦教訓。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害怕死亡,但我真的很怕,自己傳染給別人,害了別人的生命。
慈悲很美,卻也很苦。似乎可以體會到觀世音菩薩那種永遠度不完虛空眾生的無奈。每次看見一個人的負面能量,就好像是看見了那業力的效應,會是多麼強大的殺傷力。有時,只是聽見一條新聞,就覺得整個人心如刀割,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有時會傷心到,整個心幾乎喘不過氣來。為什麼,眾生要受這種苦呢?為什麼,眾生受了苦仍無法理解到苦的起因與苦的止息之道呢?
渺小的我,暫時沒有能力把佛法的精髓傳遞給每個受苦的人。我只能不斷修法、祈請、發願,懇求菩薩不要捨棄眾生,且為每一個眾生指出一條明路。
不需要執有苦,因為苦無自性。死亡不是結束,在中陰身,法界反而有更大的覺醒力量支撐著我們的心,特別是當心念擺脫肉身的束縛後。
佛性一直在那,與我們同在。
有慈悲心很珍貴!總是能替別人著想,能盡力讓別人快樂,是非常大的功德。但我們確實滿足不了所有的人。更重要的是,沒有我、沒有眾生、沒有那件滿足誰的事情。
佛法真正的珍貴,就是本質為空無自性與其遍滿虛空的顯現。在業力內外,心解脫了,苦也就不苦了。每每留下悲傷的眼淚之後,我就體認到,空性導引著我們讓一切自然過去,無須罣礙。
不論因果業力怎麼擺布,看穿恐懼的心、我執的渴望,風浪再大於前,仍是如常地,慈悲喜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