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縣和平廣場
石雕博物館~林忠石
情..變
質樸與行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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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大師打敗怪病 林忠石發願創作百尊觀音 報導/謝明俊
從小父親就常罵林忠石是「白腳底」,認為他帶衰全家,小時替人放牛,接連搞死三頭牛,還因被色誘把妹,被人偷光他看管的木材。投入石雕世界後,仍是挫折不斷,負債、離婚,甚至罹患罕見的巨人症,但都沒能擊退他對石雕的熱愛,成就他在本土石雕創作界的一席之地,連中台禪寺惟覺老和尚都指定要他修復佛像,也讓他發願創作百尊觀音,回報他能劫後重生的佛緣。
每當國中放學回家時,途經許禮憲師傅的大理石工廠時,林忠石就會像一隻好奇的老鼠,一溜煙地進工廠,靜靜蹲在老師傅身後,充滿好奇地看著老師傅,如何把平白無奇的大理石,琢磨成各種惟妙惟肖的物件。
那是民國六十年的花蓮,這個貧窮落後的後山,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大理石加工廠。對只有國二的林忠石來說,除了去當四處鬼混的孩子王,看老師傅做石雕,大概是他最有興趣的一件事。
林忠石經常看到入迷,忘了回家時間,回到家後,總免不了父親的一頓打。也因為林忠石每次都是很安靜在旁觀看著,不吵人,次數多了、熟了,老師傅們漸漸把他當成自己人,偶爾點撥一下石頭的道理。
林忠石的家族,是在他曾祖父那時,從現今新北市貢寮一帶移民到後山來的,祖父胼手胝足努力打拚,投入販牛生意,賺了大錢,在花蓮市區買下不少土地;現在花蓮市內國盛四街,靠近美崙溪一帶的許多土地,早年都是林家的。
林忠石的父親從小就是公子哥,但就算有再多的家產,也不堪任意揮霍,父親生下林忠石時,家境已近谷底,林父遷罪第五個兒子的降生,是來帶衰的,林忠石往後的少年歲月,就經常被父親斥罵是「白腳底」,在台語是指帶來霉運的不祥之人。
衰運連連竟看死三頭牛
或許是潛意識中反抗父親,有點小聰明的林忠石,經常幹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來。有別的牛主託林父照料生病的牛隻,父親就交代林忠石看牛。第一次,牛隻看著看著,突然就掛了,因牛原來就有病,牛主和父親倒是沒多怪罪林忠石。
隔沒多久,林忠石被交代看管另一頭牛,卻因貪玩沒注意牛掙脫束縛,跑到附近田裡啃稻苗,沒想稻田剛噴了農藥,牛隻吃下毒稻苗,當場掛點,林父不僅要賠牛主,還附上秧苗損失。
林忠石看管第三頭牛時,耍了點小聰明,將牛綁在草地中間,估量多放些牛繩的長度,可讓牛構到溪邊喝水,接著,林忠石就開溜摸魚玩耍去了。
回來時,林忠石傻眼了,好端端地一頭牛竟然又掛了,原來牛隻繞著圓週打轉吃草,牛繩纏繞在牛橛上,越纏越短,牛兒沒法到溪邊喝水,加上中午大太陽一曬,牛竟就當場渴死了。
接連搞死了三頭牛,林父深信第五個兒子真是帶衰的,對他從沒有好臉色;林忠石缺乏關愛,也無心放在課業上,加上兄弟眾多,家計繁浩,林忠石國中畢業後就開始找工作,沒再升學。
工廠負債累累老婆求去
想起先前他最喜歡看的大理石工廠,二話不說,就走往許禮憲師傅的工廠。
「你怎麼拖那麼久才來?」許禮憲一看到林忠石,只問了這麼一句,彷彿他早就預料,林忠石早晚會來找他,也就此開啟他的石雕世界。
先前,林忠石在偷看老師傅作工時,他覺得師傅手上拿著雕石工具,好像很輕鬆;但是當他親手拿起電鑽打磨石頭時,卻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
「第一天上完班,我的雙手就痠痛得舉不起來,這時我才知道石雕是一個非常粗重的活。」林忠石承認,下班回到家後,他確實有改行的念頭,隔天一早起床幾經考慮,覺得不能對不起老師傅的心意,牙一咬,還是進工廠上班。
林忠石在許禮憲的手下學習石雕的基本功,後來又轉到花蓮規模最大的東華大理石廠繼續學習,當時的廠長陳旺海免費教他泥塑、素描等課程,奠定林忠石日後開始創作的基礎。
或許從出生起,林忠石就注定這輩子命運崁坷,他退伍後開起自己的大理石工廠,卻因不擅行銷,加上接連遇中日、中美斷交,影響外銷市場,造成工廠嚴重虧損,負債累累,老婆也不堪壓力求去。
協助修復中台禪寺佛像
「那段時間,我天天藉酒澆愁,後來突然醒悟,要走出自己的路。」林忠石沈淪數年後,終於想通了。
「早年花蓮石雕根本沒有創意,充其量只是一些加工製造的廉價工藝品。」細胞中藏有創作天賦的林忠石,在厭倦那些千篇一律的工藝品後,決定要發展自己創作之路。
尤其是國內知名雕塑家曹牙等人進駐花蓮,協助當地人發展本土石雕創作,更成了林忠石轉型成創作者的重要關鍵。
只是,林忠石的衰運似乎還未走完,正當他逐漸走出自有創作風格之時,卻發現罹患了罕見的「肢端肥大症」,也就是俗稱的「巨人症」。
「剛開始,我發現鼻竇裡長息肉,會在睡覺時堵塞呼吸,造成失眠,後來還併發了耳鳴、青光眼等問題。」林忠石得了巨人症,全身及四肢組織增生肥大,讓他原本俊秀的外貌,變成科學怪人,體重暴增到一百多公斤,讓他無法從事石雕創作。
幸好經過二次手術,將腦下垂體腫瘤切除後痊癒。林忠石才剛痊癒,中台禪寺惟覺老和尚就親自找上門,請求林忠石到南投中台禪寺,協助修復在九二一地震中震壞的佛像。
林忠石這一待,就足足待了二年,每天耳濡目染下,讓他感受佛義歡喜,發願要創作刻出百尊觀音,來回報這段佛緣。
「目前,我的觀音創作已完成五十九件,剩下的我會持續完成。」生性土直的林忠石開著玩笑,萬一這輩子做不完,他下輩子還會轉世接著做。
林忠石小檔案
1957年生於花蓮,17歲進入許禮憲石雕工作室當學徒。
1985年獲得全國第14屆技能競賽石雕組冠軍,獲得大師楊英風讚賞,曾短期出任楊英風工作助手。
1986年起,參加國內外雕塑展無數次。
1992年成立花蓮石雕協會,出任總幹事。
1995年舉辦第一屆花蓮國際石雕創作營,數十名外國石雕大師前來共襄盛舉,同年發現罹患巨人症,停止石雕創作數年至病瘉後恢復。
2000年,應中台禪寺惟覺老和尚之邀,協助修復中台禪寺在921震災中毀損的佛像,前後2年。
2011年,由新北市協助展出最新觀音創作石雕。
石雕博物館~戶外歷年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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