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蜜糖與薑茶 當你不再只愛一個人， 你當能與全宇宙相愛。 *本台圖片除加註外皆為CC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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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

Oui Oui是一隻黃綠色的小鸚鵡，公的，非常地活潑好動，買回來後常不停地在籠子裏桿子上360度旋轉，又在放飼料的盒子和站桿間的小洞鑽來鑽去，像個過動兒。我猜想牠可能是自己一隻鳥太無聊，才會這樣，所以又跑去Truffaut找了另一隻小黃鸚鵡回來，也是公的，和牠作伴。但放新鳥進籠子後，就發現牠們之間的互動似乎不怎麼良好，可能是因為兩隻都是公鳥。所以我馬上就把新鳥捉出來放進小紙箱，再到Truffaut去換鳥。

 

在Truffaut跟店員解釋來意，她也不囉嗦，讓我換，還讓我在那裏觀察了半天，最後選了一隻也是黃綠色的母鳥。帶回去之後，放進籠子，兩隻小鳥看起來還蠻搭配的，有相親相愛的感覺。不過Oui Oui還是一樣好動就是了，大概有鎮定百分之十吧。這第二隻鳥就是Nana了。

 

就這樣，Oui Oui和Nana在Lobelia留下的籠子裏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不過好景不長，大約幾個星期後，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把籠子放在陽台上，讓Oui Oui和Nana吹吹風曬曬太陽。過沒多久，那隻過動兒Oui Oui太興奮，在放飼料的盒子和站桿間的小洞鑽來鑽去，竟然就鑽到放飼料的盒子，然後那盒子的門也沒關牢，就讓牠從放飼料的盒子飛出去了。

 

Oui Oui飛出去之後還在中庭繞了好幾圈，我一直揮動雙手大聲叫Oui Oui這裏這裏，快回來，牠飛近了一點又往遠處飛去了。為了捉牠，我還去買了支捕昆蟲的網子，可是等我買回來，Oui Oui早已不知去向了。

 

我不死心，還用電腦用法文寫了個尋鳥啟事，說Oui Oui怎麼走失，牠和Nana是如何恩愛，希望善心人士若看到Oui Oui的踪跡，通報一下，好讓牠們早日團聚，下面還放上Oui Oui及Nana的合照。印了二十幾張，到住家附近張貼。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還是沒有Oui Oui的消息，只有祈求牠能適應大自然的生活，或是被別人捉去飼養。

 

大約三四年後的某一天，我在巴士底附近的運河旁，看見一隻和Oui Oui同種的小鸚鵡，混在鴿子和麻雀中和大家一起覓食，好像絲亳不覺得自己和其他鳥有什麼不同，看了感到很高興，想起了我的Oui Oui，原來這種鳥在大都市的野外，也有存活的可能。

 

自以為是野鳥的小鸚鵡

 

至於Nana，她就一直跟著我，從巴黎第五區搬到聖德尼，再從聖德尼搬到巴士底。我後來才知道原來Nana是一隻殘障鳥，她的翅膀不知何故，天生就不能飛，要不，搞不好當時就隨著Oui Oui而去了。不過她是一隻很容易滿足，一隻快樂的小鳥，天氣好的時候聽到外面的鳥兒在叫，她會跟著叫，電視機的聲音太大聲，她也會嘎嘎嘎地叫。之後她還和我的黑貓Milou成了好朋友，我把Nana從籠子捉出來放在手上，Milou會定睛看著她，稍微舔一下舌頭，但不會攻擊她。我想這是因為Milou是細漢的，牠來的時候Nana就已經在那裏了，而且那時候Milou才兩個月大，我記得書上說，動物間如果要建立友誼，其中一隻不能超過四個月大。Milou大概也知道牠自己是晚來的，不能對Nana怎麼樣。

 

住在聖德尼的時候，有一次我從外面回來，竟然發現Nana不在籠子裏，嚇得我到處找，找不到，問Milou，Nana呢？Nana在那裏？心想Nana不會被這隻黑貓給吃了吧，結果Milou把我帶到電視機後面的角落，Nana就在那裏，毫髮無傷。籠子的門是關著的，可見Nana是循著Oui Oui的脫逃路徑跑出來遊玩。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兩次。

 

去年11月，我在台灣和艾力克MSN連線，看完了Milou，我說，我要看Nana，他才告訴我，Nana已經在十月中離我們而去了，我聽了好傷心，哭了半天，現在想到都還好難過。Nana真的是一隻很貼心可愛的小鳥，養了那麼多年，竟然在我離開法國5天後就走了。艾力克說，Nana剛死的時候，他在上班沒辦法處理，就先把牠用包鮮袋裝著放在冰箱裏，等到週末，才把牠帶到艾力克一個住在郊區的朋友家的庭院去埋。

 

不是很振奮人心的結局，不過每次想到Oui Oui和Nana，就會想起有牠們陪伴的美好時光，尤其是Nana，會想到她的叫聲，她那自得其樂甜蜜滿足的模樣，我常跟艾力克說，看得出來Nana是一隻快樂的小鳥。希望她在天上也一樣快樂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