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你是在一個陽光普照的正午,那時的雲朵呈棉絮狀撕裂開來,抽離一般地隨意飄蕩,一不注意,灼白的陽光便會螫疼雙眼,一個不經意的閃躲,我看見你的五官映入我的眼簾。
同樣的一個閃躲,我莽撞地闖進你的人生,亦或是,你進入了我的生活。
一頭撞進你懷裡,我抬起頭摸摸鼻子:「抱歉。」
但你沒有回答,除了眼鏡下偷偷笑著的眼睛,也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我避開你眼裡的笑意,尷尬地一轉身,巴不得逃離你的視線範圍。
◎
但我始終逃不開。
因為在那場小意外落幕後,我又再一次的遇見你。在籃球場。
「嘿!」你一副『妳理不理隨妳便的』樣子,朝我不經意地揮一下手。
「…呃…ㄏ…ㄏ…嘿…」我勉強擠出微笑,結結巴巴。
就當是賠罪吧,我告訴自己。
移開目光,將視線拉回籃球場上,不再注意你,那是因為你實在有點神經病……。
「妳該不會認識他吧?」身旁的好友一問。
「不認識。」我答。
「那他發什麼神經?」
我搖頭又聳肩,才和她相視大笑,並同時將目光拉回籃球場。
我已經無暇理會天空了,因為他們實在有趣,我是說,那些打籃球的學生們。
有的抄球摔倒、有人撞得正著……,但唯一共同點,就是台灣人耳熟能詳的三字箴言,總像歌曲一般,流暢的從他們口中竄出:不偷笑是很難的。
「欸,」我示意她回頭:「我們學校真有人能進職籃嗎?」
「很難吧。」她加重語氣:「但拳擊手倒是很多……,嘿!每年三對三把球閃邊涼快用拳頭了事可不是打假的!」
我咯咯笑出聲,點頭:「啊哈哈,也是啦。也會有辯論士哦!只要小心出口成『髒』,一定會紅的!」
我和她笑成一團,卻馬上有人反駁。
「最好是!」
沒人知道這個神經病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你威風又欠揍的佇立在我面前。
「你……你幹麻…!?」我萎萎縮縮,你卻露出一排牙齒:「證明。」
陽光……,好亮……。
◎
你跑到籃框前,膝蓋微彎,跳起,畫出一條平滑的拋物線……。
沒中。
「你…」我正想吐嘈,你卻馬上拾起球。
「意外!」你狡辯,接著投球。
沒中沒中沒中沒中沒中沒中。
◎
「吶,遜咖。」我朝你扔了一瓶礦泉水,你累趴在地上,接下。
「謝啦。」你說,然後爬起身:「欸,你誰?」你問。
「我誰?」重複問句。
「嗯。」
我笑:「等你進球吧。」扇扇手,我大步向前跑。
「那……我叫你憂鬱症噢!」你在後面大喊。
「嗄?」先是納悶,我又扯出笑顏:「那你肯定是神經病!」
「憂鬱症!」
「神經病!」
「憂鬱症!」
「神經病!」
「憂鬱症!」
「神經病!」
◎
「你認識他?」朋友又問。
「一半一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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