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 Eric 約在 Cosi 吃飯,因為要把我剩下留在他家的東西拿回來。
推開餐廳門之前,我已經看到他,心中除了居然還是有那一點點的悸動,還暗幹「被 out handsome 了!」
當晚,我可是聽從Ken 的建議,穿的美美的去。不過因為要先去上跳舞課,所以並不能夠太盛裝,沒想到他一件岔領的白色毛線衣,襯托他巧克力的膚色,提著 Banana Republic 耶誕節的白色雪花袋,背著後背包的我覺得完全被比下去。
可惡!
不過跟前男友計較什麼?
笑容滿面的進去,打招呼,放下包包脫大衣,然後去點餐。坐下來之後兩人互望著彼此,笑著。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也不知道我自己在笑什麼。聊天,跟以前一樣,什麼都聊。問了他那幾位摯友 Karen、Steve、Darshan 的近況,他的家人,我的家人。他說他要升職;也問了我的工作,還有我以前常常提到的同事,巴拉巴拉 …。
打開他帶來的紙袋,裡頭是我「魔戒三部曲」還有「Cher and Sonny」的 DVD,留在他家的吹風機,還有,唉,去年耶誕節他買給我的拖鞋。原本以為當時一起買的手套掉了是一種 sign,那現在拖鞋回到我身邊,又代表什麼呢?
他笑著說:「吹風機我用不著」,我也笑著回他:「但是某個從 Rochester 下來的人是有頭髮的,他應該用的到呀!」
那個人,指的是 Waris。對的,他已經認識五年的「好朋友」。
當我們還在一起時我就已經對於他跟 Waris 過度親密的關係感到很不自在,他們每天至少通一次電話,也會說「I Love You」(不過英文中的 Love 不光只是指愛情,Eric也會對他交往過但雙方不合適卻變成好朋友的前男友說)。一次在看完電影「Brown Sugar」後,我開口問了他跟 Waris的關係到底是如何,他想一想說:「就像兄弟一樣」。我見過 Waris 一次,他人蠻好的,但是可以感覺得出他對於我在現場,也有一點不自在。分手的那一夜,我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次,他的回答依舊是他們像家人一樣。直到上次去吃印度菜為他慶生最後我哭到不行的那一夜,他才扭扭捏捏的說他們兩個做朋友做了四年多,期間也各自交往過許多對象,但在跟我分手之後,前一陣子才發現兩個人其實喜歡彼此。
因為早有預感,所以當他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其實並不驚訝,只是悵然。而這次再見面,兩人都已經離那段感情更遠了,我的心也已經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我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其實我是為 Eric 高興的,因為他曾經說過,自己是不隨便投入感情的人,要讓他真正的信任一個人,需要很長的時間。「It took him 4 years to get here。」Eric 當時這樣說。我想這五年來看盡對方的好與壞,起起伏伏,都有憂鬱症的兩人互相扶持互相鼓勵,他們之間的基礎是牢不可破的。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我問。因為記得 Waris 雖然遊戲人間,但是內心深處是超級想要結婚的。有一次 Eric 問他說「若有一天你結不了婚呢?」Waris 氣的不斷重複「不可能!我一定會結婚!不可能!我一定會結婚!」Eric 害羞的笑著說「不知道啦,不過 Waris 是一直有在說要合買房子。要買的話就是最近了,因為若我升職了,就會算到高一級的薪資等級,市政府的補助就會變少。」看著他滿足的笑容,我衷心期盼他這次真的找到他的幸福,一個深愛他,並且適合他的人。
聊了一個多小時,算算時間若要在十點之前到家,跟 Jack 進行每日例行電話的話,差不多要走了,所以就一塊起身,一起走到地鐵站。在通往月台的手扶梯上,瞧到電子看板上,兩旁的車都將在一分鐘後同時到達。我們下了手扶梯,站在月台正中央時,聽見鳴笛,光影流動,列車呼嘯而至。我別過頭,他伸出手,好緊、好緊的將我整個人摟在他懷裡;這跟上次好像,只不過上次是在公車站,臨上公車前,他也這樣抱我抱的喘不過氣來。
一秒鐘,但好像一輩子。
兩輛列車同時停靠在月台兩側,他看著我的眼睛,說「You take care of yourself」,我也說「you take good care」。回過頭去,兩人分別上了交錯的列車,一個南下,一個往北,從此之後大概再也沒機會見面。
PS1:拖鞋我回家後就丟掉了。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PS2:圖就是DC的地鐵,叫做 Metro,跟巴黎的地鐵同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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