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綠袖子＆水藍色
夜半，黑夜吞噬了全部。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晚上得到解答。
他躺在床上，眼睛像金魚般瞪的頗大，凝視著天花板。
腦海中浮現那個女人所訴說的一切……
「倒果為因，順因為果。」
救人是因，殺人是果…
殺人是因，救人為果…
對他而言，這兩種說法都是正確的。
「祂，我們偉大的唯一真神。」
祂，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真神。
「祂的名字叫……『因果』。」
祂，存活於我們每個人心中。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替他所選擇的事情付出相當的代價。
「因果輪迴，這是我所應付出的。」他喃喃自語。
第九十九個了…
再聽話一次，我就可以讓玥回到我的身邊了。
他想起以前跟玥的一切。
兩個人慵懶的躺在翠綠的草坪上，相互說著自己的夢想。
「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權威醫師。我要讓所有瀕臨死亡的人從我手中活過來。」
他說著，眼神很銳利。
玥沒有說話，頭輕靠在他的胸膛。
「小玥，妳呢？」
見玥沒出聲，他問起。
「我啊……」
玥古靈精怪的轉動眼珠，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對啊！妳有什麼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
她爬起來，在他的額頭上，烙了一個吻痕。
「我的夢想就是能嫁給你。」她笑。
他聽了之後，緊緊的抱著她。
想到這裡，他突然痴痴的傻笑。
當時的他跟玥，是多麼的單純與無邪，各自擁有屬於自己的夢想。
然而誰知道，未來的路途，他們是走的如此艱辛。
五年前，玥的心臟發現一顆惡性腫瘤。除了腫瘤大到壓迫玥的心臟外，癌細胞也毫不留情的擴張。
當下的外科醫生，都對這樣的情形，一點把握的都沒有。
他，外科手術的超級權威，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友，卻也有心無力。
在最令人難熬的時刻，「偉大的神」出現在他的面前。
祂拯救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也賜予他強大的能力。
卻也兀自的，把他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
一切都是因果……
「我不要…我不要…」
多少次，他在夢中如此的跟自己的道德良心掙扎。
這短短的五年歲月裡，他親手完成將近一百件的使命。
每個使命都讓他痛徹心扉。
最令他痛苦的，就是他一點抗拒的能力都沒有。
有著強大足以救人的能力，卻是用來殺人……
而他的母親，正是這張契約裡的犧牲品。
三年前，他母親由於腦部血塊壓迫神經昏迷，被送入他所執業的醫院裡。
原本只是單純的取出血塊就能復原的小手術。
卻因為那可惡又可怕的鐮刀印記……
讓他必須昧著自己的良心，在手術台上，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
這件事情，讓他開始對生活咀嚼無味。
也讓他從此陷入萬丈深淵，永遠無法爬起。
「媽……對不起……」睡夢中的他，時常呢喃自語。
該結束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劃下休止符了。
「你知道金盞花的花語嗎？」
印象中，玥這樣問他。
「瓊瑤小說看太多啦！」
他敲了敲玥的頭。不痛，反而讓玥甜在心理。
「金盞花的花語，永遠與我們無關……」
玥緊握住他的手，輕聲的嘆了口氣。
然而……
象徵離別及愁苦的金盞花，卻是未來他們即將要面臨的……
第一百個人……
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剎那間，他從床上跳了起來。
兩眼瞪的巨大。
全身發抖的蹲坐在床腳。
「不……不……這不是真的。」他怒吼著。
害怕，焦慮，無助，頓時全排山倒海的席捲他。
「為什麼？」
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不！與其說是不相信，不如說是不願相信。
他半走半爬的跑到浴室。
打開水龍頭，瘋狂的朝自己的臉上潑水。
他想洗清所有的罪惡。
卻更想……
卻更想洗清他臉上的那個若有似無的鐮刀印……
「神要我告訴你。」
那名女子輕聲的在他旁邊耳語。
「第一百個人……」
冷笑聲穿過耳際。
「就是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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