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每天的工作,主要不是教書,而是處理意外。
意外有兩種,一種是學生的,一種是校務的。後者,只要騰出時間就能解決,但前者,卻很讓我頭痛。
人多的地方,當有兩人在一起,就很容易發生問題。由於是溫習週,孩子天天困在"溫習、認真、安靜"這樣的命令中,所以,摩擦常常出現。我很努力地解釋和分析,有孩子哭了,有孩子始終多嘴,有孩子受傷了......於是,我用我愈來愈純熟的批評語調開腔了,我沙啞的聲帶,又一次磨損。
我意外的是,當我離開課室一陣子,那陣子如果比較長,他們就會放縱,而我,獅子般的吼叫,才能平息浮躁,和好朋友的話題竟是今天又罵了誰誰。小朋友容易吵架,今天不和你玩了,明天又不和誰玩了,雖然幼稚,但卻不容小看。我也似乎這樣子長大的,但怎麼想,都想不起曾有過這樣擔驚受怕明天會否有人不同我玩的苦惱啊!當然我很明白失去朋友,會有種不安感,那種孤立感我也懂,但我就是想不到如何讓孩子明白不要排擠朋友,朋友,還須擔憂著會否天天變掛的嗎?
在簿架中意外地收到學生給我的小紙條,熟悉的字跡,跳動著讓我足以握緊拳頭努力的理由。有個很喜歡的學生昨天生日,即使知道不要寫生日咭,以免嚇到他,不過督課結束後帶小朋友放學時,我向他說了句生日快樂!很多時候,意外讓我撞見,意外就成全了我。頑皮地想,他或許又在想,這位老師請別再靠近我。哈哈!
完全呈現舒服狀態的esther,和chacha,一放學,我們三人就直奔職中,因為有chacha學校和我們學校的a組籃球賽。chacha學校的比賽在第一埸,竟羸了五十一分,看著三分球的美麗和優雅,我目瞪口呆;第二埸,是我們學校對一向深贏戲劇性分數的葡文學校(他們的動作很好笑),可能是今次學界賽的最後一埸,他們都摒足了力氣,為著連續最後三次都勝利而努力,平時不怎麼準的罰球入了,全情投入多了,跑也更起勁了,手有把汗,輸贏真的不重要,我意外的是,他們連喝了一大杯大大的come-buy和吃了雞腿,跑起來一點都不胃痛或不舒服,年青真好。結束的鈴聲一響,我們都拍紅了手,不是為嬴,而是為辛苦的大家和努力的一埸比賽。大家浩浩蕩蕩地全隊出列,我們笑著拍手,全然不知,滿身汗水的學生們,站到我們跟前,帶隊的劉老師一句:"謝謝三位埸埸都來捧場的老師!"一個個大頭一一低垂鞠躬,意外的動作,我們三人,手足無措,謝謝同學們,我們,很高興。本來只因為想滿足自己的籃球癢,卻得到學生的感謝!真的,很意外!但,卻意外地高興。
我在想,循環又來了,意外的痛楚過去,又是美好的意外。
意料之外,有好有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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