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和Sam分手了,六年的感情在2008年的聖誕節前夕劃下句點…
今年是我和Andy認識的第十年,他是我在圈內第一個也是最要好的同志朋友。初認識他時的幾年,看著他的戀情也是斷斷續續地,因此他能夠和Sam交往的這六年,我一直是打從心底祝福著。
雖然最初那幾年,我其實不太贊成他們交往——
起因是因為Sam的外型並非Andy喜歡的類型,而他們剛交往時,許多想法和價值觀都有很大的落差。Andy認為Sam個性單純、耿直,跟他在一起會很安心;但也提到Sam在某些部份過於小氣,很多事也只顧到自己的情緒,而且對於Sam過胖的體型也始終難以接受。只是這些問題似乎在他們交往的兩、三年間也慢慢好轉,之後更一同經歷了Sam當兵和前去日本留學長達兩年多的遠距離戀愛。他們在交往初期因為價值觀問題曾分手兩次,當時其實我都勸離不勸合;但到了後來,我感覺到Andy確實是真心和Sam交往,便由衷祝福他們。而當Sam來到東京後,我也會偶爾和他見面聊天,並互相照應。
然而距離果然是感情中最現實的考驗。身在台灣的Andy因為無法排解肉體上的慾望,和心靈上的寂寞,偶而會上網尋求慰藉,偏偏他肉體出軌的行為也都巧合地讓放假回台灣的Sam發現。然而,對出軌嫉惡如仇的Sam卻沒有因此分手,甚至在Andy因慚愧而打算分手時,決定隱忍著傷痕繼續彼此的感情。那時,我覺得自己見證了愛情的偉大。Sam當時是真心深愛著Andy的吧,所以才能放下“決不能接受另一半偷吃”的堅持與尊嚴。
我曾因為“出軌”這件事情和Andy起過爭執。Andy覺得兩人在一起久了,總會面臨大小不一,甚至根本無法解決,或是有理也說不清的問題。當然他會試著尋求解決方法,但若真的遇到無法解決卻又確實存在的問題壓迫,或許可以尋求對外的放鬆——於是這觀念促使Andy在與Sam變成遠距離一段時間後,有了肉體出軌的行為。但確實曾經有幾次肉體出軌的Andy,也沒有讓兩人間的感情產生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也許因為壓力有了釋放的空間,他和Sam的交往反而益發穩定。但這大概是能夠把“性”和“愛”區隔分明的Andy才能夠做得到的。
然而這一切都得建立在Sam不知情的狀況下。一旦知情,感情就會全盤瓦解。
「兩個人當然會有大大小小的問題,但我覺得只有雙方互相提出來,一起尋求解決才是正確的方法。」「如果問題經過溝通還是無法解決,那麼就應該要分手。」「我真的不懂,難道你覺得承擔“出軌”的罪名去偷吃,會比坦承說出心裡的話,或是因為提分手而讓對方受傷來得輕鬆嗎?」「你心裡面難道不會有一點點愧疚感?」我難得動了肝火,對著在MSN那頭的Andy連續敲打著鍵盤。但我心裡是明白的,明白那種所謂“性愛分離”想法的人,其實即使肉體出軌,對他們而言就只是個舒服的運動,甚至不會滲入一絲感情因素在內。然而在他不能接受這種想法的男友或是一般世人的眼光下,這行為似乎只代表著“不忠”和“背叛”。
去年夏天,Sam在發現Andy第二次出軌後,彼此雖然又經歷一番糾葛,仍然沒有選擇分手。但當他暑假結束,回到東京時,心態卻驟然改變。他認為能夠兩次原諒Andy的自己非常偉大,所以Andy理應要多做些舉動,好補償他受到的傷害。Sam向來是個喜歡聽甜言蜜語的人,但Andy在這方面卻少有表現。而這個Sam長年來隱忍的問題,也在此時成為對Andy怨懟的起火點。我鼓勵Sam應該主動提出來好好溝通,否則兩人多年來不是很甜蜜的交往模式都維持好好的,Andy又怎麼會知道需要改變?於是在Sam提出後,Andy便開始有了諸多表示——但Sam卻無法熱忱回應。
Andy其實在第二次出軌仍被諒解後,對於Sam交往多年來為兩人所做的改變也深深感動並反省,決定改掉原有的想法,定下心來和Sam交往。因此,他也應Sam的要求,常說原本不擅長說的甜言蜜語和寄送卡片、禮物至日本。然而Sam越來越冷淡的態度卻讓天性敏銳的他感到痛苦。愛情的天平已經傾斜,此時他們進行的只是不平等的交往。一方覺得既然自己曾受傷還選擇原諒,現在就該好好得到補償;另一方則懷著愧疚心態處於下風,每有爭執,只要對方提出那件事,不論是對是錯都得低頭。雖然Andy曾和Sam溝通過這件事,兩人卻仍無法達到共識。
在這段若有似無的關係持續兩個月後,Andy率先提議兩人暫停每天如同義務般的Skype聊天,因為他已經分不出Sam是真心期待這個每天聊天的時刻,或者只是當作義務;而且兩人固定在掛電話前的kiss bye中,Sam變得敷衍的回應也讓他質疑兩人的關係是否已走到盡頭。最後,在12月21日這個據說是遠距離的情侶在這天一定要見面、連繫的這個具有意義的日子裡,他選擇以寫信的方式跟Sam提出分手。
這段感情結束後,Andy即使明白Sam現在對他只有怨恨,甚至Sam在自己的部落格中表明「我會好好的過 比你好 但我不會祝福你 你是唯一的一個 我不想祝福的人」等話,Andy也不怨懟。如今總能看到Andy在日記或網誌中回憶起兩人的過去種種,也提到雖然分手了,但仍是祝福Sam。看到這裡,我想Andy是深愛過Sam的,而六年來長久的交往,要讓Andy脫離沒有Sam生活的影子,也許還須要一段時間吧……
「下次談戀愛,可要真的好好找一個你覺得基本條件都符合的對象喔!說不定你就可以真的用心的和他好好磨合了。」我說。「否則這六年來不但就是失敗、浪費了,接下來可能又會走到不好的地方去…」
「我一定會的,我會好好生活下去,讓自己向前走。」
不愧是我的死黨,我想Andy會走出來的,而我也會持續的支持、守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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