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還有半個小時卡迪科才會來到,佛朗斯看著芮從幾個不同的拔槍角度選用了一個可以以最快速度拔槍的角度把她的那柄Sig928插在左腳踝的袖珍槍套上,再在房間裡做了幾個快速的跳躍動作。然後才滿意的說:「希望永遠都不會用得著吧。」
半個小時後,佛朗斯和芮帶著潛水所用的一切裝備再次乘上卡迪科的釣船。船在剛經過風暴過後還是一片灰暗,夾著毛毛細雨的海象下往外海駛去。
「阿偉,你們先穿上救生衣,我們先到外海看看會不會遇上不宜出海的雷暴,萬一天候真的惡劣到無法潛水打撈,我們再另找時間出海。」卡迪科在顛簸中慢慢前進的釣船駕駛艙上跟身旁的佛朗斯說。
「深潛最怕遇上的就是雷暴和巨浪。遇上風暴不單止要面對寒冷的風速,兇猛的水流和無法估計的能見度,你還要在搖動不停的船上應付昏船和正確完成穿著潛水裝備的需要。如果天候保持這樣下去又沒遇上雷暴,我想不會有問題的。」佛朗斯伸手迎著海風估量著雨勢和風速,說。
「我真佩服你的勇氣。」卡迪科就算心裡還不是百份百的相信對方,可是還是出自內心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給我勇氣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們願意付的錢。」佛朗斯一向對什麼都沒啥興趣的雙眼現在卻全是貪婪的嚮往。
釣船在時大時弱的風速和海浪中經過一艘滿是鏽跡,掛巴拿馬國旗正在進港的貨船後終於駛出了勞德代爾堡港。一來到外海,釣船馬上轉陀迎著風往西緩慢的行進,行進中一陣強勁吹來的逆風把船吹得一陣顛簸。
「可以應付嗎?」卡迪科邊掌舵邊詢問一旁的佛朗斯。
「沒問題。」
隨著黑夜徐徐的籠罩著海面和天際,除了釣船船身標示船身體積的標示燈外黑夜也把釣船隱藏了起來。穿戴好潛水服的佛朗斯在船艙裡一次又一次仔細檢查過潛水必用的裝備後走到釣船甲板上看著海上時高時低捲起的浪頭;浪高大約兩尺,但浪尖沒有每個潛水者懼怕的白色浪花。這就代表風力還沒到能把海浪捲起從而令海浪又被地心引力牽動而引起捲狀白頭浪的七級。「風力和浪我都可以應付,就是擔心我冒上來的時候被船撞上的問題…」佛朗斯迎著風對卡迪科說。
「這個我剛也想到了。我的建議是我會把船駛往按照定位儀所提供你要冒頂更遠的地點。當你升到海面後打出你手電筒的燈光我才會靠過來。當船離你大概五十呎的時候我會關掉引擎讓船依靠慣性向你的方向移動。以這個距離等船接近你的時候船應該已呈停頓的狀態。這樣就大大減去被撞上的因素。你只需要慢慢靠近船邊一挨你抓著船身旁的蹬梯脫去蛙蹼我們就拉你上船。」
「那貨呢?」佛朗斯逼切的問。
「別擔心,安全第一。你現在就是我們賴以生財的人選,貨在你到船上後我們自然會一併拉到船上。老實說,這樣的浪高你可以應付嗎?」
「放心,難不倒我。」
「那你最好現在就備妥氧瓶,再十分鐘我們就進入目標範圍。」卡迪科看著儀錶板說。
五分四十秒後,浮在水面上慢慢適應著方向感的佛朗斯看著釣船以跟自己相反的方向駛離。開啟手握著的水下推進器,佛朗斯腰下使了個勁滑往水裡朝還遺留在海底下那一連串的海洛因潛了過去。
在船邊眼望著在海浪上浮移不定的佛朗斯離自己逐漸遠去,單獨一人一方面要應對深潛的危險一方面又要找尋和解決打撈的狀況,要多大的勇氣才敢去做?就為的是當初對工作付出的初心誓言?芮朝忽明忽暗的圓月禱告:蒼穹不穹, 人間有愛。就算沒人知道下一刻會是什麼,但我一定會是他的守護人,月亮你也會跟我一起做他的守護天使嗎?
壓下心裡的祈望,朝遠方揮了揮手,芮又回到鎮定如恆的朝卡迪科說:「這麼大的浪,我先回艙裡休息一下,你們啟程回來接他的時候叫我一聲吧。」
「去歇一下吧,在艙裡可能搖的更厲害,昏船要吐記得別吐在床上。要我幫你一把嗎?」馬克促狹的說得不懷好意。
「幫我一把?好笑,我看你是很久沒幫自己來一把是吧?」說完芮留下一個人獨自訕笑著的馬克進了艙。
和衣躺在窄小臥艙床上,芮在搖晃中迷迷糊糊中進出在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狀態。迷糊中她感到有人透過艙窗不時的往裡打量著看,只是頭部黑色的影,看不出是誰,說不定一定就是那個邪裡邪氣的馬克。
艙門上了鎖,再加上艙內的能見度不足,不覺的擔心的芮還是極度反感的把背對著艙窗。順手拉了張氊蓋在身上,芮在黑暗中拉起褲腳摸了摸踝上的槍,槍套和槍因緊貼腳踝而帶著微溫,但是兩者都穩固的散發著可提供優勢火力支援的死亡氣息。
坐直身小心的把褲腳褪好,打開艙門,輕盈穩健的拉著扶梯芮來到艙上的駕駛台。「現在怎樣了?」芮問駕駛著的卡迪科。
「嗨,你的時間感真好,我才剛打算叫醒你。再過十分鐘我們就開始回航。還有點時間,有細雨,需要的話那裡是雨衣。」卡迪科指了指駕駛台一旁掛著的幾件應付海上暴雨的雨衣。
要說是細雨倒不如說是海上的濃霧。霧水沾濕了芮的頭臉,芮套上防水膠布做的雨衣,站在駕駛台裡卡迪科和麥的一旁。
釣船在卡迪科熟練的操作下掉頭往回轉,往西的方向移動。遠處佛州臨海建築物發出的燈光在佈滿濃霧的上空發出透著近乎像呈弧形的詭祕極光。
「小姐,你來佛州前在哪出道的?」一聽就是自己剛沒看見在甲板上,原來站在身後黑暗處的馬克問芮。
「不夜城洛杉磯。」
「沒去過幾次,可是那條好萊塢大道上的夜店和黃金海岸線倒是遠近馳名的好去處。」馬克好像背書般刻板的說。
「是啊,可是自從瘸幫和血幫加入了當地幫派的利益搶奪後把本來好好的一塊地方變得很難生活下去,這就把我和阿偉這樣靠做一些正當買賣的良民都快要趕盡殺絕啦。可是就算這樣那裏還是有幾所私人賭場和其他的娛樂場所。」
「記得上次我去的時候就被介紹去了幾間有很高服務水準的高級夜店。」馬克聽完芮的答話好像得到鼓勵的回說。
「你要說的是好像是高級應召妓院吧。」一旁的麥邊笑著插嘴說。
「嘿,我不説你們還不知道,我就看過有一個全身每寸都刺著梵文的女人。她還教我梵文的發音。」馬克聽來回味無窮的娓娓說著。
「不覺得那是對神明的不敬?」芮按下心裡的怒火,儘量保持不溫不火的問。
「我想她是為自己贖罪吧。不敬?我又不是她第一個的客人,有不敬我也不是第一個。」馬克的語氣滿充滿了邪惡的惡臭。
這!為了不再讓對方有機會繼續自以為是的自豪渲染,芮岔開話題問卡迪科:「還有多久?」
「應該再四十分鐘他就會上來。」卡迪科看著腕錶上的夜光數字顯示說。
「你們真的會不食言的付一百萬給和阿偉?」
「如果阿偉能如他所說的把貨撈出來,我們就不會食言。我跟你說,上次打撈上來的只是運離佛州的一小部份。海底下還遺留著比上一次多的很的貨。阿偉的成績讓我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厲害的人。如果全部打撈出來,你們的酬金將會是比一百萬還多的報酬。以阿偉的作為,我們會訂夠更龐大的貨量來填補市場上的需求,說不定我們還會依靠你為我們向西部發展的牽線。到時你們就可以衣錦還鄉了,是吧?以前或往後有誰跟你過不去的,跟我們打個招呼就可以讓他們跪在你腳下。」卡迪科穩穩的掌著舵說。
沈默著沒馬上說話,然後,芮:「以前為你們打撈的那個呢?我可不希望有天看到我們的飯碗被搶回去。」
「我想她是打算不再回來了。自從這裡出了點事後,她跟我們說要回巴哈馬老家探她媽媽。過後事情淡下後她也沒有再跟我們聯絡,我們派去找她的人沒有找到她和的媽媽。人和地址都不再存在。有阿偉和你,我們還需要找她幹嘛?」
在顛簸的海浪上,又是一陣沈默,「你說的出了點事情,是不是你們這幾個沒大腦的人草草殺了那幾個擋路的海岸隊王八?這倒好,這次所謂的低風險合作我跟阿偉是連帶被你們也拖了進來!」芮扭頭以看著智商極之可笑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卡迪科,麥和馬克,惡言惡語的問。
卡迪科,麥和馬克互相交換了一個措手不及的眼神,最後卡迪科和麥以充滿[都是他幹的。]眼神一致的看往站在暗處的馬克。落在芮的眼裡,三人敗露的卻是比真正親口招供證詞還具說服力的毀滅級招供行藏!
三人也是職業刀頭添血的老手,失態只不過一迅即逝,卡迪科首先回過神來,不置可否的說:「做這行生意的都儘量避免談那些敏感的話題,我們的宗旨就是賺錢,其他的一律跟我們扯不上任何關係。」
芮的直覺告訴自己已移到自己身後的馬克正以響尾蛇就要對獵物發起攻擊的目光緊緊的罩著自己全身上下,那又怎樣,剛入行的時候自己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孤身一人遇上過更惡劣的場面,何況對方認為自己只是出於自身利益安全才好奇的發問。就不是膽搏膽的遊戲?電光火石的把情緒控制到無懼無求的狀態,用聽來如釋重負的語氣說:「還好不是你們幹的,不然就是有再多的錢也沒時間去花。」
大概也是認為眼前這個唯利是圖的女賊也是出於過慮才會問這麼一個辣手的問題,卡迪科想到這放下心來迅速跟自己的兩個手下投去一個立即閉嘴的凌厲眼色,然後和顏悅色的說:「放心,我們是不會讓你和阿偉吃虧的。看,應該也是阿偉為我們帶來好消息的時候了。」
芮一手拿著雙筒夜視鏡,一手指著在離釣船幾百公尺的海面半沉半浮的佛朗斯,高聲喊道:「看!左舷一點鐘位置!」
聽到報出的方位,重複了一遍目標位置的卡迪科微微的更正了一下釣船的航道;收慢了馬力然後熄火讓釣船自身的慣性隨水流向目標慢慢的飄了過去。慢慢飄滑的釣船在接近到離佛朗斯還有五公尺的距離船上的麥往海中的佛朗斯拋出了浮繩。等到佛朗斯抓著繩子後就如卡迪科所說的,失去慣性在水上飄移的釣船也停了下來。抓著繩子來到船邊的佛朗斯解開背後擺置氧瓶的潛水背心和腳上的蛙蹼遞給幾乎整個上半身探到船舷外手伸的直直的芮手裡,再把拉載貨物的浮袋繩交給馬克,然後佛朗斯手抓著釣船的登船梯,赤腳踏上第一級,再兩臂用力的抓著兩邊扶手在水裡上下跳了幾下讓身體適應腳踏梯級的實體感覺,再來是第二級,然後船上的馬克和麥在梯的左右一邊一人的伸手到佛朗斯的胳臂下一齊發力把佛朗斯提了上甲板。
甲板上濕淋淋的佛朗斯沒等擦去臉上連串不停下滴的水珠,一臉氣急敗壞的說:「遇上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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