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最好不要被對方發現,不然在佛州跟我們合作的聯調局有的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跟監探員。」
「廢話。我的人比誰都強。」蘿蘭比了比手勢說。
「那就説說現在那輛至關重要的靈車到底在幹什麼了。」戴雲林探長問。
其中一個由此至終雙眼沒離開過電腦螢幕的聯調局探員低頭看著電腦複印出來的詳細跟監進度報告,說:「昨晚在午夜零時二十分他們駛離高路停進了六號經濟型汽車旅館,在他們入住旅館後有兩輛應該是他們在那個地區的黑幫成員一共四人分乘兩輛轎車負責了整晚對靈車的守衛。在行動結束後我們會進一步跟進調查他們選擇過夜的六號汽車旅館是否是屬於他們旗下間接擁有的物業。他們過了一夜後在今天早上五點二十分再次啟程沿著I-95往北以不會惹起注意的每小時六十哩的車速在慢速線上行進。我們預測他們有兩個選擇來進入史泰登島。第一個。他們會選用440公路再轉上韋拉札諾海峽大橋進島。第二個。他們會繼續留在I-95公路上一直到278公路出現才上橋進島。我們的推斷是第二個選擇。這個推斷是建立在德森的大部份資產和勢力都是安置於史泰登島的北部地區。」
「我以為他的據點是位於紐瓦克博物館和紐瓦克自由國際機場之間的新澤西表演藝術中心的附近。」森探長說。
「你說的對。他的豪華公寓確實是在新澤西州繁華的紐瓦克市。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任何與違禁品有關的一切進入他居住地的範圍之內。」負責指揮的蘿蘭特別探員說。
「他現在人在那邊嗎?」
「以情報所得,他現在就在那邊他其中的一間甜甜圈店裡。他有個每天都會巡查帳目的習慣。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打算跟你們在史泰登島行動組的人一起行動。一旦他們確定了誰是貨源的經銷商,我們就選定一個我們認為可以被我們利用的然後把他轉為我用。」
「沒問題。可是請記住,到現在為止這是我們的管轄範圍,你們可以加入,但不要妨礙我的人辦事。」
「怎樣跟你們在史泰登島的人碰面?」
「到這裡樓下的中央車站趕乘四號線客運在綠滾球車站(Bowling Green)下車。那是你們可以最快抵達通往史泰登島渡輪碼頭的車站。我想你們對滾球站附近的路段還不熟悉,你們最好使用手機的尋路功能找找去碼頭的捷迅路線。上船後我的人會在史泰登島另一頭的碼頭跟你們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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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探員蘿蘭說的一點都沒錯:不單是單一的地區,紐約市每個地區的街道對森探長來說永遠都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謎團!他和戴雲林兩人就像無數的迷路外地人一樣站在街上人流不息的人群中低頭用手機找著通往碼頭的方向。
擠上渡輪後倚欄看著漸漸在早上冷霧茫茫遠去的曼哈頓高聳的樓宇,森探長發現那座名聞無出其右的自由神像在近距離上看來比名信片和海報上的更顯得格外翠綠。
「阿森,我看你的鼻子都快凍的像聖誕夜那幾頭惹愛的紅鼻小鹿似的。」
「你是說聖誕老人的普蘭瑟馴鹿?你不知道故事裡的普蘭瑟馴鹿都是雌性的?」
「胡說。Rudolph 明明就是個雄性的名字。你怎麼知道那些鹿的性別?」
「名字是後來一個小說家虛構的。至於祂們的性別,根據某個動物學家的分析,在冬季的時候只有雌性的鹿才會繼續保留鹿角下來挖掘食物為胎兒提供營養。」
「這麼說來我一直都被騙了!」
「話也不可以那麼說。不是你被騙,是故事騙了我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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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名為迪朗的男子在史泰登島的渡輪碼頭外把森探長和戴探長接進了一輛不起眼得跟霧天可以混為一體的灰色雪佛龍「春分」型號的小巧四輪驅動車。指了指車的外型,帶點自嘲的說:「就跟變戲法透明的神奇,now you see it,now you don’t 。」
人如其車,迪朗是個身材矮小,髮線開始後退,戴斯文方框眼鏡不起眼的男人。今天的他穿著件無數上班族愛穿的格子襯衫外罩深藍外套,舒適黑帆布褲,腳踏動靜皆宜的黑軟底登山鞋。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真正的身份是訓練精良,專職跟蹤監視的聯調局國內反恐特種小組(SSG)的組長。他原來的棣屬是華盛頓特區聯調局反恐局的反恐組組長,這次因為參議員表態認為事態應該得到應有的重視而被立馬借調過來執行任務。
「現在我們去哪?」森探長和對方握過手後在後座上探頭問。
「希爾頓酒店。因為不希望有過多看起來會讓人起疑的人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我們還租用了離希爾頓不遠的歡朋旅館來當作另一個探員聚集的地方。在希爾頓的一個商用套房是這次行動的指揮所。」
「這次行動一共多少探員參與?」戴雲林問。
「詳細的我不清楚,但就我知道負責島的跟監一共有二十四人。」
「其他的人現在的位置?」
「其他的人都已分別用租借而來的豐田,本田還有雪佛龍在不同的地點監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二十四人同時進行,不會惹起對方的注意?」
「可以明白你們的擔心。是這樣的。因為在佛州的人已在靈車上安放了追蹤器,所以我們無需直接近距跟蹤就可以輕易掌握他們的行蹤。從最新的通告得知,靈車在半個小時前駛經Verrazzano-Narrows大橋來到了島上。他們現在的方向是前往位於列治文港一間叫「快捷汽車清洗」的汽車清潔店。在店的半個街頭外我們的人已在兩天前開始對進出店的每一個人進行錄影和拍照行動。」
「希望不會被發現吧?」明知出自聯調局SSG的策劃是無可挑剔的周密,可是事關重大,所以森探長還是為保險起見問了對方。
「不會。我們用的是輛一般人就算站在車旁也不會發現任何異狀,跟平常搬家用沒分別但經改良後的搬運卡車。車停的位置是我們可以清楚監視對方前後門進出口,可是對方又沒法看到我們車輛的位置。就算對方看到也是被樹木遮掩後露出一小部份的車身。我們的人就留守在卡車後上方的密室收集對方的動向。」
「可以看那些錄影嗎?」戴雲林問。
「你是說進入卡車上看?抱歉,沒法辦到。可是鏡頭所錄影的一切是即時傳送回希爾頓酒店的指揮所,你們可以從哪拿到一切你們所要知道的畫面和照片擷取。」
「酒店跟店的距離是多遠?」
「十到十二分鐘的車程,看路況而定。路程來算大概是三到四哩。按上司指示,除了和跟監視埋伏蒐證有關的探員以外,其他任何人都被勒令不允許進行一切可危及到行動保密的舉動。」
「你們怎樣分辨德森手下的長相?」
「綾指揮已在華盛頓特區另調派了兩名專門負責研究國土黑幫的資深探員在希爾頓作即時分析。通過即時傳送的畫面他們會認出每一個跟德森有牽涉的嫌疑人。這樣一來就省去了要逐一辨認的問題。」
「剛在曼哈頓的蘿蘭不是全盤負責指揮的指揮官?你剛說的綾指揮是…」森探長心裡已有了答案,可是不經對方親自回答他還是有點驚訝,畢竟世上同名同姓的也不稀奇。
「你們還沒和特意讓特別探員蘿蘭替自己擔任坐鎮指揮整個紐約州和新澤西地區,而自己親自來這指揮的特別探員綾芫霞見面?」迪朗問。
果然是她,平常不會過問地方上偵辦一般性案情的她竟然降貴紆尊的來到這親自上陣?怪不得有事事奪人先機的制霸能耐。
「你說的綾探長現在在…」森探長問。
迪朗探員指著前方一棟漆著只有出現在希爾頓酒店外牆的招牌淺褐色建築物,說:「就在她的指揮所裡。」
調度整個行動的指揮所就設立在希爾頓酒店頂層的一間設有雙門的商業會議套房內。一塊標示著「全國保險業務公司業務會議室」的過膠牌明晃晃的挺立在門外的三腳架上。按下外門和內門分別設立的獨立密碼,套房裡一共三男四女分別坐在董事會風格的長型會議桌旁,有的看著電腦螢幕,有的互相低聲的交談著,其中坐在會議桌首位的因為手拿著那份當天的紐約時報遮著了上半身而只看到左右手拿著包紙的十指。兩大盒已被幹掉一半的甜甜圈,為數可供起碼十人份量的三文治,兩座分別列明含咖啡因和不含咖啡因的咖啡爐安放在會議室的另一張董事會風格的會議桌上。
除了手拿報紙的,室內其他的人看到森探長和戴雲林進來都不約而同的稍微停下了正在進行的事而看著剛進來的森探長,戴雲林和迪朗三人。
為首的人聽到有人進來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今天的綾芫霞把原來的光亮秀髮在腦後束了個法式辮,把一雙好奇中處處透著冷靜的雙眼更顯得格外的幹練利落。
「森探長!我們又見面了。只不過今天因為糖份可以應付一天下來的工作所以我吃了兩個!」綾芫霞說完指了指桌上碟裡被咬了一口,還沒吃完的另一個甜甜圈笑著說過後往眼前的森探長和戴雲林遞出手走了過去。
「老闆又抓了兩個吃完後陪她一起後悔的無辜。」一個看著電腦螢幕的探員信誓旦旦的跟鄰座的另一探員說。
「對。那個糖份之大要做多少個掌上撐才可抵銷啊?」
「你應該問做多久才能抵銷,我的意見是起碼半個小時以上。」
「跑樓梯可以嗎?」幾個女探員小聲的問。
「可以,但是是環市長跑。」
隨著話音剛落,房間裡登時響起了一片哀嚎協奏。
「你們別介意,阿廷和他們幾個就是這樣過河抽板的人,剛吃完的時候他們還一直喊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沒辦法,誰叫他們不是辨別幫派成員的活電腦就是高端科技的專家。兩位探長別理他們,我們這就開始吧。這位應該就是戴雲林戴探長,對吧?我是綾芫霞,這裡的暫代指揮。」
彼此握手結紹過後,在綾芫霞滿意的注視下,邊吃甜甜圈邊聽完甜甜圈的來歷後,戴雲林喝了口咖啡,問:「可以聽聽這幾天貴局所收穫的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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