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現在明白了,你們才是貨的真正主人。」沙發上的芮托著腮側著頭恍然大悟的說。
完全沒有理睬沙發上的芮,馬克和麥全神灌注的盯著似乎沈浸在思考中的佛朗斯。
「什麼時候開始?」
然後麥和馬克聽到了令自己滿意的回答。
「卡先生跟我們提起說你需要一些潛水的裝備?」
「對。還是越多越好,我的所有家當都給拿了去當舖。離這不遠我就看到過一間大型潛水用具店,店裡有各種各樣的玩意。」佛朗斯說。
「你對使用全球定位系統有經驗嗎?」馬克問。
「那是航海和潛水的必備技術,誰不懂?」有點不屑的佛朗斯說。
「有興趣現在就去逛逛嗎?」馬克問。
佛朗斯聽後詢求的看了看芮。芮嘻笑著說:「你看他現在那個嗨樣,我看他連自己叫什麼名字大概也不太清楚…」芮自己還沒說完就自己先笑的更盛了。
「你們不要理她!其實她才是在語無倫次!好!你們不信?讓我去把所有的潛水執照和證書都拿出來給你們看看,等我一下!」佛朗斯指著浴室,然後趕快的自圓其說:「證件都擺在睡房裡。對了,要我潛水,你們得先告訴我水的深度和在水下要推進多遠的距離。」
「沒問題。我們來之前我畫了示意圖。」麥在外衣口袋裡掏了本筆記本,再把夾在筆記本裡面的一張圖拿了出來。
四人就著房間裡那張發出吱吱啞啞的塑膠桌看著麥攤開的圖,麥說:「這是以前我們僱用打撈的人所依據的座標圖。」
「以前僱用是什麼意思?」芮問。
「你們無需知道的事情。」
「不!讓我們自己來決定有沒有需要知道的必要。就如阿偉說的,我們不想步有被滅口的後塵。」芮毫無環轉的說。
馬克和麥互看了一下,然後馬克壓低聲音的說:「大概是害怕跟海岸防衛隊一事扯上關係的緣故…就算我們沒有虧待她,她還是一聲也沒打招呼的就走了。」
「那就是說她還沒有被你們喂鯊魚?」芮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馬克說。
「我們怎會用那種方式對待願意跟我們誠意合作的人呢?無可否認,她確實是個一流的潛水員。」
又是一輪只差沒說出口的爾虞我詐的沈默,佛朗斯說:「你們的這張塗鴉到底是不是可靠的?要知道潛進水裡的是我,而不是你們倆個。任何在普通人眼裡的微小出入到了水底下可是沒時間後悔的。世界有後悔的事,卻就是沒有解後悔的藥。」
「圖上的方位是正確的。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按著它的方位成功把貨打撈上來的人。我們希望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兩個癮君子一個咬著指甲,一個抱著頭在苦思,芮和佛朗斯猶豫著,「你怎麼說?」還是芮先開口,她問佛朗斯。
「有言在先,明碼實價,撈出九十條後是一百萬!」佛朗斯說完一把搶過馬克手中的尋寶圖,低頭貪婪的細細看了起來。
尋寶圖是張用過了蠟的放潮紙所制。紙上詳細說明了地標和海域的經緯度數。在佛州海岸線以北對開的海面,貨的沈沒海域用全球定位系統的數據列明了準確的方位。每條PVC管的含貨重量是二十八磅,長度是二十寸。卡迪科的人自備了每袋可裝六條,重量包含海水在內為二百八十磅的特製浮袋。
「你跟卡先生說你可以在沉貨海域外一海里的地方駕駛水下推進器前往打撈地點,我們作了分析,我們其實只需在一半的距離讓你入海就可以。」
「為什麼?」佛朗斯孤疑的問。
「因為貨的所在位置就在海岸防衛隊佈置監視範圍的邊緣,加上現在他們的戒備已相對鬆懈了下來,卡先生就親自駕他的機動帆船在佈防區外半里的海上附近兜了幾次,他們連看都不看,更遑論盤查了。」
「等我一下。」佛朗斯說完小跑著跑進睡房拿了幾張單行紙出來,又拿著海測用的航海三角在圖上比劃了一番。然後抬頭閉著眼想了想,說:「以這樣的距離,我最起碼的需要是雙氧瓶的全副深潛裝備另加一台優良的推進器。這只是暫時性的預計,當我想到其他的我會立即告訴你們。但就這些價錢已是不便宜的喔。」
「那是不是代表你答應了?」
「答應你們有什麼難處,我怕的是你們沒法提供我要的工具。」
「請放心,打我們的曾祖父一輩在幾百年前從義大利移民來到這後我們就有辦法解決一切生活上的難題,我們的資源遍佈這裡的各地。」
芮聽後歡欣的拍著手說:「卡先生認識的朋友真是夠豪氣。喂,你還不趕快把你的那些證書執照給人家過目!」
「噢,說得也是。」佛朗斯又一頭栽回了睡房。再出來的時候佛朗斯在手上的和尚袋裡拿出了一個可插放十張以上信用卡的彩虹廉價塑膠錢包,只不過信用卡就欠奉,塑膠夾裡的盡是一張張貨真價實的各種潛水執照和畢業證書卡。佛朗斯記得森探長爲他拍那些畢業照片的時候還一直要求蠻高的邊NG邊無時無刻的抱怨著佛朗斯極端缺乏對鏡頭的敏感度。
「看到了吧!一共是十二張的畢業證書!」佛朗斯不無炫耀的說。
「Then let‘s go shop!」馬克和麥同時鬆了口氣的說。
出門前芮以頭疼的藉口沒有參加三人的購物派對。三人兩前一後的擠進了馬克的白色凌志多功能車。馬克負責駕駛,麥坐在副駕。等佛朗斯坐進了車後座後,馬克在倒後鏡中提醒佛朗斯帶上安全帶就啟車出發。百無聊賴的佛朗斯正看著車窗外海岸線的風景,忽然坐在副駕上的麥扭頭問:「雙塔還住的慣嗎?」
「有什麼慣不慣的,最主要的就是遠離別人的事情。囚室的衛生環境還不錯,就是馬桶的水力不太夠,每次都要按起碼三次才可以完全沖走二號,一號的就沒多大問題。沒聽說過有人被看上當別人女友的事情。食物還算正常,就是千篇一律了點。」
「聽上來情況比紐約的好,跟你說,千萬別被關進哪裡,我們有個朋友長得比較文弱了點,嘿嘿…」
說著說著,佛朗斯探頭在馬克和麥兩人之間說:「這車坐起來好像抖的蠻厲害,是不是輪胎磨損的問題。我剛好有四條嶄新的車胎,或者能讓這輛豐田坐起來比較舒服一點。」
「喂,他說你這是輛豐田。」麥用手肘撞了撞馬克笑著說。
「豐你個頭,是凌志。是我所開過最好的車。」
繼續還沒渡過大麻影響的佛朗斯搔了搔頭,問馬克:「這是你的車?」
「當然是我的車,不然會是誰的?」
「沒什麼,我以為只有家庭主婦才喜歡開凌志嘛。」佛朗斯極其認真的作答。
「我就說馬大哥,我不就一直跟你說過相同的話嗎?看,現在連別人都覺得我說的是實話。」麥說完還不忘給後座的佛朗斯擊掌加油。
被氣的滿面通紅的馬克只知道緊握著方向盤,狠狠的踩著油門。
「哇!冷靜!要冷靜!」車裡的其餘兩人頓時被嚇得臉如土色的雞飛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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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城是座名符其實專賣潛水器材之城。在店裡逛了一圈後,佛朗斯問陪著自己逛的馬克和麥:「我們今天用在器材方面的預算是多少?」
馬克笑了起來,說:「我們的預算就是陪你買到一切你所需要的東西為止。」
「Ok,不瞞你們,就是一台水下推進器就最少要六到七千…」
「我剛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再來一次。我們的預算就是陪你買到一切你所要需要的東西為止。」馬克有點不耐煩的反著白眼說。
「阿門!是不是我得叫你一聲聖誕老公公?」佛朗斯的聲音大概因為興奮而顯得有點嘶啞。
所以因為預算不是一個問題,離開潛水城的時候佛朗斯為自己添置了一個具衛星定位功能的深海潛水錶,一具可安裝雙氧瓶,由碳纖維複合材料製成,透過安全帶固定在潛水員背部可在水下建立中性浮力,在水面上建立正浮力的水肺背帶。兩具可充滿一百立方英尺,可裝填三千五百磅氣壓的氧氣瓶。一具浮力補償器。可控制左右氧瓶輸出的左右手閥門扳手套件。氧氣呼吸管。一具可供讀取各種數據的Perdix潛水電腦裝置,兩具藍牙氧瓶氣壓控制系統,七毫米厚的禦寒潛水服,一套供水溫較高溫度的全身潛水衣,兩條專業泳褲,眼罩,以供水下潛游的鰭,三支強力手電筒,一把鋒利無比的鈦金割繩刀,還有一把跟潛水完全無關,但是佛朗斯找了好多地方都不滿意,今天才找到的電纜剪。自己在公器私用嗎?佛朗斯才只內疚了一下又繼續他的聖誕大採購行動。
拿起一把潛水求生匕首把玩著,馬克說:「要不要來一把在水下防身?」
「根本上應該沒有用得著的地方。」佛朗斯有點良心發現的回絕了對方的好意。可是一看到馬克失望的表情,佛朗斯馬上挑了一把最大最鋒利的求生刀擺在眾多的戰利品中。
「先生,您要的水下推進器兩天後就可以送到。」女店主看著眼前這三個豪客恭敬的說。
麥丟下一句:「沒問題。」後走出了店,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公事箱,在箱裏他遞了一萬三千塊,面額為一百塊的現鈔外加四百六十塊面額是二十元的鈔票給女店主。女店主看著眼前櫃檯上鋪滿的現鈔,眼中帶著猛獸盯上獵物時露出的飢餓,又以不可置信的懷疑目光在眼前三個豪客的閃著微笑臉上猶豫了一下,提起公事箱,說了句「勞煩等我一下。」就走到了店後。整整隔了五分鐘後女店主笑臉迎人的走了回來,把六塊五毛的零錢遞回給馬克後,親切的說:「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謝謝光臨。你們要到哪玩?」
「不客氣。這些都是我們為一個退休後錢多的沒處用的老傢伙買的,他前陣子買下了巴哈馬其中一個小島,他要我教會他學潛水。你看過他的遊艇,不,應該說是郵輪你才知道他的厲害。」佛朗斯挨在櫃檯旁漫不經心的說。
「噢,我還以為這是你買給自己的。」
「我也是那麼想。我們只是按照他說買最上乘的東西的吩咐辦的。他跟我的身高差不多,所以我就是依照他的身高去挑選器材。我穿的用的都是便宜貨,唉沒辦法,同人不同命。」
回到車上,麥滿意的跟佛朗斯說:「你剛偏的故事蠻不錯,看來你是個與生俱來,天生的魔術師。」
「是生活逼出來的。你們說你們的曾祖父母是從義大利移民過來的,你們跟黑手黨有認識嗎?」佛朗斯滿好奇的問。
麥和馬克聽後一起的大笑了起來,馬克笑的抹著淚說:「你為什麼那麼說?」
「你們說你們有辦法解決一切生活上的難題,你們的資源遍佈這裡的各地…」
「那不代表什麼啊。是不是有怎樣?」麥邊笑邊咳著說。
「噢,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佛朗斯在心裡冷笑著嘴卻老實的說。
回到佛朗斯的粉色屋,三人忙著把一切的器材搬進屋後,還躺在沙發上的芮懶懶的伸了過懶腰,看了看擺滿客廳的潛水器材,又回到了她的電視節目上。只是這次換了是兜售首飾的頻道。
「你這連有線電視也沒有?」馬克看著電視說。
屋裡四人笑了一下後,馬克說:「三天後會帶你去一間潛水俱樂部跟一個潛水教練見見面面,記著你剛才跟老闆娘說的故事,我們會用它來當作跟潛水教練接洽的藉口。」
「你們的意思是考考我,對吧?」佛朗斯問
「當然。對了,別想帶著這些貨逃回加州,我們在加州也佈滿認識的朋友。」麥換下親切,冷冷的說。
芮遞了支燃了的麻給佛朗斯,滿滿的深吸一口,從肺裡讓煙慢慢的在鼻孔裡呼出,低頭看著冒著煙的暗紅煙頭,五官扭曲的佛朗斯皺著眉,回以同樣的冷冷說:「就算回加州也是拿到那一百萬才回去。」
「那就最好。明天我會告訴你時間和地點。」
「如果你們認識那個潛水教練,為什麼不就讓他為你們去打撈?」佛朗斯問。
「她只是我們在這裡的一個外線朋友,她的工作只負責評估,其他的她一無所知。在她面前記著你的故事,千萬別說你真正的任務。」
「三天後就可以拿到一百萬,你們要不要吸幾口來當作慶祝一下?」芮接過佛朗斯遞回的大麻作勢遞給馬克和麥。
馬克和麥看著芮要遞過來的大麻,兩人連忙婉拒著說:「我們只是對做生意有興趣,其他的我們都不碰。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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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馬克和麥離開後,佛朗斯跟手機裡的森探長說了說詳情後繼續:「我想我們找對了人。就如芮說的,這些人就是貨背後真正的持有人。他們是不是也是那天的兇手我還沒有拿到證據,但是如果你問我,九成九機會的答案會是,under the probable circumstances , yes,they are the ones。」
「好。記著,你們要小心點。剛才你們逛店的時候林探長在他們的車上裝上了跟蹤器,我們正跟在他們後方。他們離開後在兩個街口外又回到了你們屋的附近看著你們的屋。」
「別讓他們發現你們。」
「別擔心。我們會很謹慎的。」
「我知道你們會很謹慎。我是在擔心我自己。」說完之後佛朗斯聽到的是芮爽朗的在沙發上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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