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有留言嗎?」
「五個,四個是市場,會計,研發,和人士部的賀電。另外一個是羅慧。」下午代替菠絲太太作為羅慧秘書的安娜女士低頭看著桌上的留言貼紙逐一的回答。
「她有其他話說嗎?」
「沒有,總裁。她説她會再打進來。」
「謝謝你,安娜。」
坐回辦公椅,羅慧按下接通羅穎的快撥。「姊,你找我?」
「對我知道你很忙但我有點臨急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出手相救一下。」羅穎一如往常,把話說的飛快。
羅慧也沒閒著,邊回答邊翻開案頭的L夾使出快速閱讀法,邊修正潤色,問:「啥事?」
羅穎一口氣說完後終於停了下來,說:「我家後院葫芦瓜豐收,我為你留著了些。」
「謝謝,但我還沒在做餅遇上的滑鐵盧中走出來。」羅慧決定在頗長的時間內都會先遠離所有的食物製作過程。
「啊呀西葫芦很有營養價值的你可以清炒又可以…」
我姊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來跟我聊西葫芦的營養價值觀。在腦裡把所有羅穎會提出的要求準確無誤的審視了一遍。準是這個!羅慧決定先發制人,「姊,西葫芦好是好,但我不介意再次幫你看看小櫻櫻。」
「哎喲,真的?那兩個禮拜後的今天小櫻櫻就跟她的姨媽有個約會囉。」
「你是要全天還說半天?」就算羅慧很愛她的侄女,但上次留夜的過程真讓自己有點受不了。
「不,不,不是過夜。只是請你幫看一頓飯的時間。我老公的老闆要請我們吃飯。你知道,對方是老闆又是在請客,帶個小baby去不是很過意得去。對了,我老公升職了。他老闆請客算是慶賀一下而已。」
「幫我跟姊夫道賀。」
「一定,一定。我好高興喔,他就是全世界最棒的股票分析師。」
羅慧在玩味著要不要把自己今天升職的消息告訴姊的需要。想了想後,羅慧決定還是等以後再説,她不想搶了姊夫升職的彩頭。「這個是無庸置疑的啦!兩個禮拜後,讓我提醒自己一下。」羅慧掏出手機在提示功能中輸入代看侄女的日期。邊輸入,羅慧不經意的在想,我可能是廚房裏的大笨象,但代看小孩還是聰明伶俐的。說不定現在的經驗會為以後看自家小孩而得益。一時想的出神,羅慧根本沒有再聽進羅穎在手機的另一頭在說著其他什麼有的沒有。
當晚回到家後,羅慧已是微醺。當天下午跟員工的互動對話進展的愉快順利。每一個跟自己一起闖過來的都有點依依不捨將不會再有可以跟羅慧直接對話的機會。「不會的,我的辦公室只是換了一層樓,還有我還是會接聽電話的啊。你們要找我隨時上來就可以。你們可不要欺負新來的卡爾主管喔,他的辦事能力是數一數二的驚人。但我有信心你們會互相扶持的把公司的成績再接再勵。」
下班後羅慧被跟自己情同金蘭的菠絲太太還有另兩個心腹閨蜜又架了去慶祝。喝到一半,幾個同組,聞風而來的白領佳麗也加入了嘻鬧行列。羅慧確實開心,在這裡一小口,那個勸一杯下,羅慧就算心裡十萬個不情願也知道自己已到了該回家的時間。又是一輪喧嘩嘻笑,羅慧被眾星拱月的塞進其中一個金蘭的豪車裡被直接送進了家門。
其實金蘭們還想請羅慧吃頓飯的,她們的藉口就是胃裡有點油膩可以不會太快昏倒。但都被羅慧一一拒絕了,在外應酬對羅慧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只是經過一天的喧嘩,羅慧只想回家簡單的吃個什麼然後泡個熱水澡。
剛把吃過的收拾乾淨,手機就響了。穿著舒適的浴袍,懶洋洋的說:「喂?」
「是我。你有空嗎?」鄰居在話筒另一頭問。
低頭看了看毛鬆鬆的卡通金絲雀翠兒輕便鞋,浴袍,還有絕不能給對方看到的,沒有梳理的髮鬢,「給我五分鐘,不,十分鐘!」
「嘟,嘟,嘟」鄭俊山耳裡傳來電話掛線的聲音。
羅慧在燈火通明的換衣間裡東摸西摸的拿了一件放在身上看了又放下,又拿起一件在鏡前比劃著。如是者在第七件的時候終於決定了一件灰色淺V設計的毛衣。配什麼顏色的褲子?天啊!時間無多了!灰色上衣太嚴肅了!粉色!對!粉色淺V毛衣配條紋休閒長褲!鞋子呢?這雙平底的Jimmy Choo吧!什麼色!當然是金色啦,傻瓜!你喝醉了嗎?
「你可以過來了。」羅慧有點不好意思的跟手機另一邊的鄰居說。
「在你門外。」
「嗨!」羅慧聽到自己熱情,有點誇張的聲音也為之站立不定。
手插褲袋,只是跟羅慧點了點頭以示招呼,鄭俊山一臉嚴肅的走進了房間。
「你還好吧?」看著對方一言不發的來回在房間裡徘徊,可能是經過上午的工作升遷通知,午餐的時候把埋在心裡的話跟對方表白,再加上下班後出外慶祝而喝下的酒精影響,羅慧坐在沙發上帶笑的問對方。「你是過來跟我說今天我們談的事情吧?」
雙手插進髮裏往後撥,鄭俊山點頭回答:「對…」
「親愛的,我不要你現在說。」羅慧笑意大盛的打斷了鄰居要說的話。
眉頭一皺,對方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冷靜的再想想才告訴我。」
「但是我需要跟你解釋一下。」
羅慧對鄰居的話一句也不願意聽,因為她有更重要的話跟對方說:「親愛的,你什麼都無需解釋,你只要知道你是一個能跟任何人相處愉快的人,你聰明,你有一種沒人能懂的魅力,你知道嗎?我可以肯定,如果你下了主意要取代我,我擔保你一定成功。親愛的,你是最棒的,你知道嗎?你擁有我對你無盡的愛!」
「慧…請聽我解釋一下…」
搖著頭的羅慧搖了搖手指。「No,no,no,我親愛的你,請你繼續聽我說下去。很重要的喔。」
「你先說吧。」聳了聳肩,鄭俊山根本沒有可以中斷羅慧的切入點。門都沒。
「鄭俊山!我愛你!」隨著這明刀明槍,實打實,愛的呼喚,酒精卻不聽勸告的讓羅慧實打實的打了個大哈欠。「Oops,對不起。」
「你今晚喝很多?」鄭俊山在漫天狗血血霧中看到了問題的所在!
拇指跟食指相差不到一毫米,羅慧說:「就一丁點嘛。但是我現在的快樂指數可比這多著呢!」
「你喝太多了。你明天就知道。」
「有什麼所謂嘛?要我告訴全地球嗎?你不信?看我!」羅慧以探戈般的姿勢拉開了通往陽台的落地窗。
涼風撲面,站在陽台上的羅慧看著腳下燈花璀璨的夜色,就跟童年聖誕樹上的一樣閃耀奪目。一股莫名激動在心田裏誕生;今天可是個好日子。經歷了無數的挫折,自己的事業終於再上層樓,再來就是找到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就算他一時可能還不明白我為我跟他鋪排的提議,但假以時日,他一定明白的。啊,天造地設,生命拼圖裏最後的一塊拼圖要分毫不差的掉進版圖上了!
雙手蓋在嘴巴兩旁,上身緊靠在陽台欄杆上,迎著風,羅慧的聲音在風裡往夜空中擴散:「羅慧愛鄭俊山!鄭俊山,我愛你!」
鄭俊山本來打算過來跟羅慧談談今天下午所提出的事情,但一進門連培養一點氣氛的機會都沒有就看到羅慧這個舉動,忙嚇的一步搶到羅慧身後抱著對方。
「看!我剛跟全地球的人說了!」挨在鄭俊山身前的羅慧仰著頭,伸出芊芊食指,指著月亮,說。「你高興嗎?」
「你喝醉了。這風大,先進去再說。」
「你一定以為我醉了!我沒醉。非要把話藏心裡嗎?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是很好嗎?你要我快樂,我現在就很快樂。」
沒說話的鄰居牽扶著羅慧重新在沙發上坐下後馬上在廚房裏找著。「你在忙什麼?」羅慧好奇的問。
「沏茶,減輕你明天醉宿的程度。」
「就一點點酒可難不倒我。鄭俊山,別老是擔心好不好!我真的沒事。」
「茶就要好了。」
「不如這樣吧,我想到一個比茶更好的辦法。」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
「我說什麼來著了?」
「我也什麼也沒說。」
「鄭俊山!我讓你吻我。這!我説了。」
「吻你,可以。但不是現在。」
「何解?」
「因為你醉了。」
羅慧看著鄰居的眼神忽然變成了深深的凝視。「看,我沒說錯吧。你就是這樣懂得尊重別人。」
「你家就這一種茶。下次試試茉莉花茶吧。將就一下,先喝這。」
接過遞來的茶,抬眼看著對方,羅慧小口的喝了一口。
拿了張椅子在羅慧對面坐下,手撐在膝蓋上的鄰居皺著眉頭問:「除了午餐,你還吃了什麼下肚?」
「我吃很多啊,下班去慶祝的時候我吃了…想起來了,一個塞了鮮蝦和碎蛋的蘑菇,一個用火腿片裹著的薺,一根起司西芹。酒算不算?嘻嘻,」
「就這?」鄭俊山氣餒的搖著頭。
「回來後再弄了個吐司什麼的,然後你就來了。」
「你吃的根本就不夠抵銷酒精的濃度。」
「還不夠?我也沒喝幾杯。對了,我剛想起來了,你兩個禮拜後的週末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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