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事一二 動機。永遠是一切的起源。 With ease，or not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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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熱的。先放下好嗎？」對方有點難為情的說。

「噢！當然！讓我來吧，廚房好嗎？不。餐桌上可以嗎？你什麼時候做的？裡面是什麼？」羅慧跟在後頭問。

那姓鄭的人眼看著就要把諾大的碟子放在客廳的餐桌上。但他沒想到餐桌對羅慧來說根本就是個擺設；桌上整齊全套的餐具杯碟刀叉，還有桌中央的水晶蠟燭插座，桌旁是跟餐桌配套而來只用過不多於六次的六張餐椅。羅慧最記得上次坐在桌旁進吃的就是剛購置公寓後請來親戚好友的新居入伙飯。其他時間她不是草草在廚房的酒吧檯上吃就是在書房電腦前進餐。因為這她還換了無數個鍵盤。咖啡還有其他什麼的三不五時就會讓鍵盤也喝上一杯半杯是等閒的事。

「不好意思，我的餐桌...」羅慧急中生智的一把接過對方手上的碟子擺在酒吧檯上。羅慧因花粉過敏不太靈光的鼻子忽然全消失了，代之而嗅到的是好久沒嚐過的...羅慧牽去保溫蓋，是久違了的蛋炒飯！哇！羅慧不動聲色在心裡大叫。顆顆米飯都被金黃色的蛋液裹著，但米飯又沒有糊在一起的晶瑩。羅慧記得小時候隨父母上館子其中一個她最愛的就是蛋炒飯。那時菜單上寫的卻是很難明白的什麼「菜粒鄉下仔炒飯」，「八寶炒飯」，「古法揚州炒飯」，「福建炒飯」，「名廚炒飯」，更離譜的就是「滿城盡是黃金甲炒飯」！她跟姊會在檯下扯著老爸小聲的問：「爸，名字和地名跟炒飯有關係嗎？」爸馬上扳起臉說：「這證明你兩姊妹的漢語還沒到家。週末去漢語補習！」WTF！兩姊妹以後都以炒飯為對各種各樣的炒飯的總稱。今晚羅慧看到的炒飯她很想知道這人會不會附庸風雅的也為炒飯又起什麼個名堂。試試這愛指點的人。她問：「這炒飯怎麼個叫法？」你的回答不會很重要，但卻會是個試金石。羅慧等待著。

鄭俊山剛把一塊烘的金黃色的麵包遞給高腳椅上的凌涵櫻，被對方忽然的一問立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搔了搔頭，說：「就炒飯吧。沒想到要怎麼叫它。飯是昨晚剩的，我看沒別的可以做個吃的就拿來把飯炒一下。噢，還加了兩顆蛋。就這麼多...會不會太乾？」

羅慧沒法回答，因為她實在是太餓了。她只有舉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吞下又一口飯後，她又加了一個好吃的手勢，說：「你還加了扇貝在裡頭。扇貝跟飯混在一起很好吃。但它的味道卻跟飯有點不相似。我吃不出你是用什麼去醃製的。」

「根據網上所說，我用了一個青檸，另外還有鹽。」

「分開處理？」羅慧不會做飯，但耳聞目睹爸媽在家的廚藝她略懂皮毛。

「如果混在一起扇貝會冒出大量的汁液，這樣一來炒飯會失去了炒飯的靈魂。我首先用乾炸鍋把扇貝處理。待扇貝九成熟，水份流失被吸乾後再把它悶在乾炸鍋裏。飯上碟前把扇貝放在碟中央然後蓋以熱飯。這樣飯的熱氣會讓扇貝不會太乾也不會太溼。扇貝的鮮味混合了炒飯就應該是你所說的...好像一樣卻又不一樣的口感。」

「你剛說飯失去了什麼？靈魂？」

「我是做個比喻吧。」

這人做個飯都怕飯失去靈魂，正經到極點。難怪喜歡對別人指手畫腳！也是，整天無所事事，也不知道其他人為生活拚個天昏地暗。我也可以做個炒飯。鄰居慢條斯理的在廚房做飯的樣子在羅慧腦裡出現。唉，算了，這飯真的不錯就是了。他就是鄰居，我管他怎麼過生話幹嘛。想到這，羅慧抬頭跟對方笑了一個頗為勉強的笑容，說：「鄭先生，這飯真的太棒了。」

「我還以為你可以給我一些指教。」

「指教？怎麼會呢？我打個蛋都會搞砸的。」

「其實雞蛋是很有營養的食物...」

天啊！給他雞毛就當是令箭。又來說道理了。羅慧在心裡埋怨自己的多嘴。

「你鼻子還好吧？」男人忽然問。

「什麼事？飯很香啊。」羅慧以為對方是在要聽讚美的話，才說。

「我想你的外甥女是不是要換個新的尿布了。」

該來的總會來，換個尿布有問題嗎？信心滿滿的念頭在羅慧心裡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