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籃球吧,就是那個被灌籃的感覺。」
「灌籃的感覺。」手警員若有所思的回味著重複對方最後的一句話。
「她是說被灌籃,不是單純灌籃。」菲力斯也是樂陶陶的幻想著被灌籃是什麼樣的樂趣。
「看,我都說了,我要回家!」流鶯說完又哭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他會反應那麼激烈!」
「看樣子他這是物有所值,對吧。」手警員終於在灌籃與被灌籃的迷思中走了出來。
「有很多種了結的方法,我看他也是個鬥士但遇上了更狠的角色罷了。」菲力斯也是蠻欣賞對方這種大無畏的為愛付出。
「什麼狠角色!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他的死跟我沒關!」流鶯雙手不停擺動的在聲嘶力竭。
可以繼續擺,左右晃動的讓人目不暇給。兩位警員心裡在想這也算是沒能夠準時下班的回報吧。
然後就是救護車由遠而近的到來。推著病人運送器材的救護員站在屍體前看了以後,在離開之前說:「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死於幹著他愛幹的那回事而死的。我們無能為力。」
五分鐘後, 兇殺組的星馳警官和馬森警官直接接手此案。已把衣服穿好的流鶯坐在兇殺組無標記警車後跟站在車外的馬森警官,星馳警官,手警員,菲力斯還有另外其他的警員在等待著驗屍辦公室派來運屍冷藏車。
手警員和菲力斯是老大的不情願因為星警官示意他和手警員把圍觀的扯皮條,流鶯,騙人的,被騙的,看熱鬧的路人維持在大概一百人以下。
在這個地區,這樣的事情是發生的太多了,死因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別的可疑,暫時案件被定性為買春併發症。只待驗屍報告一出,又一案破!起碼業績報告中的死因一行看上去總比經常是「自殺」好。隊長應該會滿意在他自己的帶領下破案的效率了吧。馬森低頭深吸了口香煙,把煙頭用鞋頭壓了個粉碎的在想。
「我們需要一個可以跟你聯絡上的電話號碼。」低頭寫著暫定的死亡報告,星警探在跟警車後座上的流鶯說:「不要給一個讓我們找不到你的號碼。那些你不光顧的旅館,按摩服務中心,或者街上的公共電話亭的我們通通不要。我們要的是一個如果我們對今晚發生的案件有什麼其他問題,我們可以隨時隨地能夠找到你的號碼。」
「Okay,Okay!」流鶯又哭著的把手上山寨凡賽斯裡的東西倒滿了車的後座。「我可以給我媽的給你嗎?」流鶯的媽媽是包括流鶯內四個孩子的媽媽,她親手帶大了流鶯還有她的妹妹跟弟弟,另外一個,她的姊姊離家出走了。流鶯用顫抖的手在零碎雜物中東翻西找;很常見的現象,大多數面對過突發事變的人在第一時間還是可以保持冷靜,但當身體和思維吸收了所發生的一切後,功感還有身體會出現對事變所帶來不受控制的驚恐反應。流鶯滿腦空白,拿在手裡的東西因為震抖而一直抓不牢。星警官耐心的低頭看著滿座的雜物,其中有大概是不同恩客的電話號碼;有值得服務的,有要儘量避免的,有借貸的,有出手大方在抽取血汗佣金後會買個禮物給流鶯,也有黑心的會把易然液體淋在他們認為不夠勤快的流鶯衣服上然後把玩著打火機的黑心扯皮。起碼四十多個寫在不同大小紙上的電話號碼。然後他看到了其中一個熟悉的號碼,「森,過來一下。又是那個電話號碼。」星警探邊跟他的拍檔說邊問流鶯:「這號碼哪來的?」
流鶯的眉頭皺了又開,開了又皺。口裏的口香糖咬的鞭炮般響,還不時用手指把它拉出來後又繼續鞭炮。流鶯的思路還是一團糟,但星警探要打鐵趁熱,「你的恩客給你的?」星警探有點逼不及待的帶有少有的恐嚇成份。
「我記不起來。我連我媽的都記不住。」流鶯語帶哀求的說。
「你認識聖嘉力先生多久了。」星警探語氣一沉,問!
「沒聽說過名字。」
就算流鶯看來真的不是在演戲,星警探又那會放過好不容易撞上門的鑰匙。「這是誰的號碼?」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這也不是我的筆跡。大概是另外的姐妹給我介紹恩家的吧。我媽的電話號碼去哪了?求求你們。」
「坐著別動。」星警探說完走到車後打開車尾箱拿了瓶水遞給流鶯,說:「這吧,我們來個交易。我們不要再去想你媽媽的電話。如果你可以告訴我這個電話號碼是哪來又或是誰給你的,你就可以馬上離開。怎樣?」
「真的?很對不起剛才那個男人的事,我可以把他付的錢交給你再交還給他老婆。我真的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
「你告訴我們誰給你這個號碼,然後你就可以回家。」馬森和星馳警探堵在車門外一副你不說清楚就一直坐下去的姿態。
口裡喃喃自語,流鶯低頭看著字條在煙盒裡拿了根煙。馬森的打火機已遞了過去。吸了一口,流鶯煙齡深厚的把煙從鼻孔慢慢的滲出,含嘴巴裡的煙卻在慢慢的流轉浮動。「這...這看來應該是麗絲的字,不是,不是麗絲。」又吸了口煙:「我記得了!是珍妮寫的。對!珍妮給我的!百分百!」
「是恩客的號碼?」星警探再問。
「不是啦,她說是...那種你可以上電視的地方啦。」
「角色試鏡的地方?」星警探引導著交談的走向。
「對!就是你剛說的地方。珍妮說如果你要試鏡成功就要有人介紹,她說過那人的名字,但我忘了。」
「你要演戲?」馬森扮成抽煙的樣子其實在掩蓋著冷笑。
「也不是要演戲演戲啦,就是換換口味風景也都好啊。對不對?」
嗯,嗯,你演戲導演就沒戲了。星警探心裡在想,嘴裏卻在說:「對,我們看你就算只是新人也有不可多得的經驗搭夠。」
「就憑你這句話,我找天一定去試鏡。對了,珍妮還說她認識一個跟她只談心的人告訴她她會有不錯的機會。那晚她就只是什麼都沒做的就賺了一百塊。珍妮不好意思的說可以提供另類選擇,但那人只是告訴她他只是喜歡她的樣子,最後還說記得給電話在預約時間面試。」
「珍妮有說那人長的什麼樣子嗎?」
「沒有,她只是說當他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他開的是一輛名貴的轎車。」
「勞斯萊斯?寶馬?平治?法拉利?藍寶堅尼?保時捷?」馬森和星馳你一言我一語,一口氣的互相說了自己認識卻永遠付不起的名貴車名。
「你們做警察的都不知道轎車跟跑車是有很大分別的。」流鶯笑到花枝亂顛的好像剛才不久之前還要喊著回家找媽。「你叫什麼名字?」流鶯問。
馬森和星警探沒有準備的被對方來了個回馬槍,星警探只好指了指馬森說:「他是我的隊長,胡隊長。」
你!馬森心裡叫苦。但苦於線索要緊,只好苦口良藥的等待副作用的反應。
「我是問你吶。會遞水的警察。」流鶯眼波流轉的問已是大汗淋漓的星馳警探。
「我是剛畢業的學生。」星警探希望馬森可以接上盤問的話題。
「怪不得那麼會客套說話,隊長很兇對吧?」
「對。」然後星馳警探俯身在流鶯耳邊輕輕的說:「你不是要回家的嗎?別讓我的隊長改變主意。好吧?」
再次站直身體,星警探知道聖嘉力開的是輛勞斯萊斯,但卻明知故問:「那就是勞斯萊斯了。」
「不是勞斯萊斯,是跟勞斯萊斯很像的那輛。」
「賓利?」星警探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對!賓利。」
「藍色的?」藍色跟黑色特別在晚上很容易被混淆。
「不,是輛黑色的。」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