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又是一個天上的雲被天際中沒法看到的風吹著的一天。嚮導交通員丹利爾騎著他的腳踏車在鲁昂(Rouen)鎮上的街上逛著。他這天的任務是負責把一個等待被營救的皇家空軍人員接回巴黎的任務。
這個飛行官是在執行對德軍在一個沿海潛艇基地圣纳泽尔(Saint-Nazaire)進行空中偵查的途中要躲避升空攔截的對方敵機群而躲進雲層後迷途而逼降在一處農場上的拍攝技師。機師和這個已遠遠超過服役年齡的攝影師在逼降後躲在農地裡,機師決定去尋找附近居民。等了幾個小時沒看到機師回來,攝影師自己躲進了鎮上唯一的旅館。馬修得到旅館的通知後決定讓丹利爾去把攝影師接回巴黎安頓。
丹利爾,出身猶太裔,戰前是個老師,隨著德軍的到來加上偽政府要討好希魔當年對猶太裔的政策,丹利爾失去了做老師的資格。回到家鄉,因為鎮是一個沿海的港口城市,德軍在這裡佔據了港口後對這塊戰略重地派遣了重兵駐守。本來已戒備森嚴的加上對猶太裔的歧視,德軍對每一個在街上走動的人都加以盤問。丹利爾在這之前已是被截停過數次,仔細的被盤查了好幾遍。還好他長的跟一般猶太裔有異的矮小,黑髮,沒鬍子。不然他就會穿崩。如果加上對方發現他是地下抵抗運動的成員,他是死十次都不夠。
丹利爾家是做皮鞋生意的,剛好德軍對一切有利可圖的行業都要接管,丹利爾家的生意也就理所當然的被沒收。他恨德軍,這馬修知道。馬修也知道丹利爾在尋找著宰殺德軍的機會,只是遲早的事。但馬修真的下不了心拒絕丹利爾的加入,一個已被自己國家出賣,一心要為國家做點事的都拒絕他,馬修下不了那狠。馬修以為丹利爾會變的成熟,但崎斯卻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旅館出現在街道的前方。丹利爾把腳下踏著自行車腳踏板的重心移了移,準備下車然後打算推車步行過去。這時,兩個人,一個可以看出身穿昂貴雙扣西服,禮帽壓的低低的人也發現了丹利爾。丹利爾看著對方的衣著推斷對方大概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他低著眼希望不引起對方注意。遲了。
對方對丹利爾喊著一些他不懂的話,然後舉起了手,手心向外,停下來!丹利爾腦袋裡電光火石的閃過要不要繼續衝過去的念頭。但是理智告訴他那只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丹利爾停了下來。禮帽下是冷酷殘忍的嘲笑,戰敗投降的人,還不乖乖聽話。站在他一旁的是一個在西服翻領別著紅藍白雙斧頭別針的偽政府翻譯官。頭戴禮帽的在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橢圓牌,一頭頭往左看,雙翼展開的鷹站在納粹黨徽上的納粹秘密警察警章。戴禮帽的應該是看到連丹利爾自己也沒覺察的驚恐表情,他笑了,扭頭用德語跟翻譯說著什麼的也笑了。「出示你的通行證。」翻譯對丹利爾說。
把自行車靠在電燈柱旁,丹利爾把他的通行證遞了出去。戴禮帽的納粹警仔細的看著,又用指頭仔細的在通行證的表面摸著:「你在巴黎的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看我的女友。」
「騎自行車來看女友?」
「對啊,天氣好的關係啊。」丹利爾語帶挑釁的回答。就一點點的,他以為對方聽不懂法語的就一點點。
「狗,你還跟我頂!」原來不懂法語的納粹警忽然好像精通法語。
「啊,真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丹利爾其實要說的是你有問題啊?
秘密警察盯著丹利爾,然後拿出了筆記本跟鉛筆,說:「你女友的名字。別想跟我說謊,你會後悔的。」
丹利爾把一個名字給了對方。
寫下後對方繼續問:「她的地址。」
丹利爾也說了一個地址給對方。
翻譯這時低頭跟秘密警察說著什麼。眼盯著丹利爾,聽完後納粹秘密警察說:「這根本沒這地址。」
「大概我記錯了。」
「你們法國佬就是這副德性,狡猾多詐。來,跟我回去看你說不說。」說完一把揪著丹利爾的前胸推著他就走。邊走納粹跟翻譯還一起哼著小曲。
丹利爾不太懂音樂,對法國以外的曲子更是陌生,對入侵國的更是深惡痛絕!心裏的怒火再也無法壓制!一個轉身,左臂由下往上,納粹拿著他後背衣服的右臂已被他兩手拿住再往自己身前壓了下去,骨折聲隨著納粹警的痛極而叫響起!一步來到納粹身前,納粹驚嚇的往上看來,一聲冷哼,丹利爾的拳沒有打在對方的下顎又或牙關上,而是落在比下顎,牙關更為有效的太陽穴上。
納粹警搖搖欲墜的跌坐在地上,這時在一旁反應過來的翻譯官從旁企圖抱著丹利爾。跌坐地下的納粹警從胳窩的槍套裡掏出手槍,踉踉愴愴的拉膛,丹利爾雙臂用力的把翻譯官擋在身前,納粹警被翻譯擋住目標的沒法瞄準,急了的他再也顧不上別的,兩聲槍響,翻譯的身體在丹利爾身前軟倒。把翻譯拉著用以掩護的後退,丹利爾在屋角旁轉身拔腿狂奔。
背後的納粹也不是省油的,回過神來往丹利爾跑的方向就是一槍,子彈發出絲帶被撕裂的聲響在頭上略過。黑暗裡丹利爾沒命的跑著,他記得前面二十碼就是一道溝(1),溝後就是河。如果他能跳過去,他就有可能把對方擺脫。在他旁邊的屋牆上是無數的手電筒的照明在亂晃,又是幾發在頭上,身旁,腳下的彈跡跳動。十五碼,十碼,五碼,發力,上身收縮往前,腳下摧勁,丹利爾的右腳掌卻踏在一個坑邊。但他還是奮力的躍過了溝。
首先著地的右腳發出刺骨的鈍痛,手電筒這時已鎖住了連爬帶跌往河裡衝的他。忍著痛,丹利爾一頭栽進了河裡。
又是刺骨,但這次是刺骨的冷!河裡黑漆漆的只可以看到遠處月亮照在河面的反光。他雙手在身旁水裡劃著盡量把水花降低到最小,雙腿上的鞋變得越來越重,但他不敢把它們推掉,因為如果他有命上岸他需要鞋子去走路。河裡到處都是漂浮物,木板,輪胎,死鼠,還有油跡在月影下泛著迷幻般的漂浮彩虹。
岸邊這時出現了十多輛車的車前燈,就算是在漆黑裡的半浮沉,對方還是好像有聲納探測的知道他的所在。除了手槍,步兵用的攻擊步槍也加入了射擊。開始的彈著點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後來來了一輛有探照燈的裝甲車抵達就開始對他發起了圍捕式的射擊。然後他覺的右腿一痲,他本能的往右腿摸了摸,小腿上陷下去的是一個彈孔的洞。深吸了口氣,他潛進河裡沒命似的往河的下游游去。
當他游了忘記多久後,失溫讓他覺得昏昏迷迷,我要上岸,不然會被凍斃。摸著水靠了上岸。因為風吹的關係身體更冷了,
不能夠停下來。他開始慢慢的,一拐一拐的邁著步。有幾次他要停下來喘氣,他累的要就那樣倒頭就睡。但是腿的痛提醒他要堅持下去。
等到風把他的衣衫都吹乾了,他看到遠處有一處火光,小小微弱的光。他的呼吸變得困難,視線模糊的發現自己已站在火堆的旁邊。搖搖欲墜的他被一隻手,不是,是兩雙手抓著。「你這個時候在這幹嘛?」一把低沈不友善的聲音問。在微弱的火光裡,他看到問話的是一個用繩子作為皮帶綁著大衣的流浪漢在問他。這時他發現更多的人影出現。
「肯定是從船上掉下來的,看他一身河水的味道。對不對?」
「我被追。」
「被誰追了?」
「警察。」
「哈哈,我們一看就知道你被追啦,看你走路的樣子。說不定還有個洞,你做了什麼了?」
「我被納粹通輯。」
「再問你,你幹了什麼。」
語氣開始聽來迷糊,丹利爾知道他已快挺不住了:「我是...」
「你也是的,看他這樣還在問,喂,我們先把他帶回去,不然我可沒力氣挖洞埋他。」
模糊裡他感覺到在營火邊他的隰衣服被七手八腳的扯了下來。然後剛剛那個穿大衣的把他的大衣給他穿上後又用那根繩子把大衣綁好。溫暖為失溫所帶來的舒適還有看來被沒惡意的搭救,丹利爾終於昏了過去。
再微微張眼的時候,丹利爾在顛簸中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四角被四人牽提著的毛毯上。右腿也被一塊布包紮的實實妥妥。
「你們要把我帶去哪?」丹利爾昏昏腦脹的問。
「喂。他醒了。」頭上傳來話說。
前面一左一右的轉頭看了看,又繼續走著路。
「再睡吧,過了前面就是修道院,進了去就沒人再可以抓到你了。」
「修道院?」
「對,卡蜜拉姐妹,她們就是天使的下凡,只要你有請求,她們就會收留你。至於那些豬,別擔心,他們不會打擾修女的。」
因爲腦洞缺梗,所以徵得鄰版「冷漠之火」陳跡教師的首肯,劉備借梗的借了她的「射手之箭」裡第一章裡的公園逃命跳坑梗一用。在此致以感謝。
https://youtu.be/PwrySjp4J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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