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事一二 動機。永遠是一切的起源。 With ease，or not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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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我才看到他左手五指的指甲的表面是呈凹凸的低陷形狀。「喔，你是說這個。」鮑爾曼往他自己的手點了點頭說。以前小說讀過的酷刑，但我是百聞不如一見的今天就在眼前。他握了握拳，說：「如果直接按在指甲上還是有麻木的感覺。被出賣的後果。」，「你怎麼逃脫的？」我真想不出一個正常人對痛楚的忍耐是多少。

「被押往郊外的時候跳車。」

「押車的呢？」

「一個被我咬掉鼻子，另一個被其他囚犯丟下車。」

鮑爾曼說完後我倆彼此都沒說話。我在想著戰爭的殘酷。鮑爾曼還是保持著筆挺的坐姿，伸手拿起水瓶灌了一口。路邊的路牌寫著：往湖北的往前靠右線。天已全黑的只看到遠處山巒起伏的黑影。路旁的樹都是遮天蔽月的紅杉樹，粗大的樹幹長著長長的樹枝伸向路中。夾雜在樹與樹之間是一條泥路在車燈下出現。減速，我轉進了像是被樹枝和樹幹包圍著的黑暗泥路。在顛簸中，鮑爾曼問：「還有多遠？」

「過了這山坳，再過七八哩吧。然後就是一片密林。」

「白天裡我們可以看到他的屋嗎？」鮑爾曼其實要問的是黑夜中屋裡的人會不會看到我們的車燈。須然我知道答案，我還是佩服他的多慮心智還有考慮是否會傷到隊友的自尊心的考量。「不會，這山坳剛好擋著屋的右方。在屋後是個湖，我想他應該不會想到湖的西邊，密林裡的山坳有通往屋左侧的這泥路。」鮑爾曼仰望著車頂上天窗外黑夜中像只有魔幻世界裡才有的長臂怪手般的樹枝，欣喜的像個第一次露營的小童軍聽著樹幹在車外刮上車頂和玻璃窗的聲音說：「在增援到來之前動手吧。」

我被這個好像有特異閱人心思的提議吃了一驚。「如果沒選擇的餘地，我是顧忌萬一傷亡的估計。他們應該也上路了。」我看了看儀表板上的時間。「好，我也那麼覺得。首要救人，其他的都好辦。」鮑爾曼的話聽來已是冷森森的冰冷。

剛開始的茂林現在慢慢的變的開闊。就算知到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我還是關了大燈只靠擋泥板上的霧燈前進。在一段寬闊後我們又進入了另一段的密林泥路。這段路跟上次我來的時候有變窄了，應該負責開路的路建局可能又因為環保署的環評報告而沒去動那些應該動的樹。車開始往上爬，過來這山後就是湖畔。車的引擎在陡峭的山路上發出著抗議。我小心的在每個轉彎和下坡中把握著油門和煞車的平衡，有幾次因為油門的過大車差點擦上樹幹。下山更是麻煩，我把車速減到最低還是把左手邊的前燈和後視鏡摧毀。湖畔的反光終於出現。我往湖的前方指了指，在湖邊更遠的樹叢上是一座依稀可見的煙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