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禁錮
8
好景不長。
才剛確認了張巍淵的想法，晚上馬上就有變故了。
我掙扎著回到我住的地方，顫抖著雙手把血漿倒進杯子裡，剛喝下一口，我馬上撲到水槽邊把血都吐出來了。
咚咚、咚咚。
我萬分熟悉的心跳聲出現在門口。
「皇聆。」我雙手撐著水槽邊，聽著張巍淵異常低沉的聲音。
張巍淵的血，一滴就好。
「你走吧，回家。」我高聲回應。
「你是不是需要我的血？」
非常需要。
「我不會喝你的血的。」我說，水槽已經被我握出我手掌的形狀了
「皇聆，開門，讓我進去。」張巍淵低語，我聽到他把手放到門上的聲音。
我走過去把門打開，張巍淵提著他自己的食物走了進來，他逕自走到廚房，在他看到水槽邊的掌印時，抬了抬一邊的眉毛。
他在我住的地方走來走去，我盯著他頸邊跳動的血管。
「別站在門口了，過來吧。」張巍淵坐在沙發上，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
我走過去坐下，天知道我用多大的力氣克制自己壓倒張巍淵，然後把虎牙插進他的頸動脈裡。
可能是那次在張巍淵家裡的盛怒，而張巍淵的安危是我盛怒的原因，激起我對他血液的慾望，我現在完全喝不下血漿，只想要張巍淵的血。
「我出門囉。」張巍淵說，西裝筆挺的。
「嗯。」我倒在窗前，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把工作辭掉了，反正我也不是那麼需要金錢，以我現在的狀態，也不太能出現在人類面前，我也沒有面對一群人類的自信。
我可能一下子就失控了。
張巍淵去上班後，我彷彿回到沒有那麼迷戀他的血液的時候，下了班回到住處之後，就是盯著窗外看日落星升，再看著太陽升起。
現在，我的住處有著他淡淡的氣味，就算他離的再遠，我都能聽到他穩健的心跳聲以及平穩的呼吸聲。
我閉上眼睛，聽著張巍淵的心跳聲。
「皇聆。」
張巍淵把手放在我肩上，搖了搖我的身體，我張開眼睛，天色已黑。
「嗯……」我再次把眼睛閉上。
下次張開眼睛，大概是張巍淵出門上班的時候。
身體極度缺乏血液，我只能像這種類似休眠的狀態減少能量消耗，這種狀態直到某一天，一滴濕潤的液體染濕我的嘴唇。
在我意識到之前，我已經舔了那滴濕潤的液體。
「你把你的血滴到我嘴唇上？」我將張巍淵壓制在地板上，左手捏住他的手指，血微微地冒了出來。
「不然你要我看著你一天一天衰弱下去嗎？」張巍淵直視我的眼睛，我這才發現他已經換成短袖了。
我休眠了一整個冬天。
「讓我起來。」我坐下的同時，將張巍淵拉起來，左手依舊握著他的手指。
「要再喝一點嗎？」張巍淵晃了晃被我握住的手。
「……。」我盯著張巍淵，放開他的手。
喀、喀。
我把視線移到門口，然後注意張巍淵也轉頭看向同一個地方。
「你聽到了嗎？」我問張巍淵，眼睛依舊盯著門口。
「聽到了。」
「我在你家抹殺兩個吸血鬼那天，殺掉他們之前門口一樣傳來這個聲音。」光是剛剛的血不夠，如果等一下會爆發衝突的話。
蹬、蹬、蹬。
有人跳入我背後的陽台。
「再給我一滴血。」我對著張巍淵說。
「別說一滴，兩、三滴都可以。」張巍淵伸出剛剛畫出淺淺傷口的那隻手。
我將虎牙貼向他的手腕，然後刺進去，張巍淵美味的血液充滿我全身。
力量，完美。
一秒後我離開張巍淵的手腕，同時，所有人都殺了進來，玻璃碎裂，各種武器朝我們殺來。
混戰結束了，張巍淵一身狼狽，我的住處幾乎全毀，吸血鬼的屍體散落在各處。
「你還好嗎？」憑藉著張巍淵的血，我以他為中心抵擋、防禦、攻擊所有殺進來的吸血鬼。
「……還可以。」兵刃相接的場景，吸血鬼猙獰的面容，朝著張巍淵伸來的血盆大口，突出的虎牙，想必把他嚇得不清。
「皇聆。」我轉向聲音來源的同時，抬起搶來的刀子橫放在身前，以備隨時發動攻擊。
「……老闆，耀輝。」我放下刀子，依舊將張巍淵護在身後。
「真的很遺憾在這種狀態下跟你重逢。」老闆說，眼中的光芒不再，只剩疲憊跟厭煩。
耀輝也差不多，他不再那麼瀟灑如風，現在宛如殘枝敗柳。
「……看來我被設計了。」我說，把刀子丟向一旁。
「對……。」老闆肯定。
我聽著張巍淵漸趨穩定的心跳聲跟呼吸聲，然後我把手放到他頭上，手順著他的臉頰，停在他耳邊，我蹲了下來，在他唇上留下一個吻。
「好好活著，我會聽著你的心跳聲。」我說完，把張巍淵留在原地，跟著老闆跟耀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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