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禁錮
3
「非常謝謝您的來電，希望下次還能為您服務。」公式性的說完最後一句，我掛上電話，休息時間到了，我把接聽功能關閉，離開座位。
因為老闆的血漿，這幾天我補足了身體需要的能量，沒有再帶著加料紅茶搭配蔬菜水果。然後從上次張巍淵看到我的眼睛散發的紅光後，也沒有再來找我吃午餐。
「皇聆。」我插著芒果，精神放空中，沒有注意到張巍淵。
「……。」我抬頭看他，看著他坐在我對面，放下午餐。
「我這幾天在交接，我從客服轉到商品部了。」
難怪他好一陣子沒有在餐廳出現。
「恭喜高升阿。」我笑著，語帶調侃。
「少來。」張巍淵也笑著，他打開便當後，手從口袋拿出一個東西。
我感覺到全身亢奮，有股力量想從身體深處奔裂而出，無法控制的盯著張巍淵移動中的手，跟他手裡的東西。
「啪嗒。」張巍淵將他拿出來的東西放到桌上，東西和桌子接觸發出一點聲音，我想聲音小到只有我聽的到。
是個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玻璃瓶。
「……那什麼。」我的語調無法控制的低沉，嘴唇感覺到虎牙伸長。
「我想這個問題不用我回答吧。」張巍淵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我整個人僵在原位，幾秒鐘之後，我強迫自己開始思考，如果我逼問他那是什麼，會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我要直接無視那罐血液，還是我要問他幹嘛拿那個東西出來，是要做什麼詭異的儀式嗎？
「那什麼？不要把奇怪的東西帶到公司來，小心傳出奇怪的謠言。」我說，把叉了好一陣子的芒果放入口中。
「嗯……是喔。」張巍淵深深看我一眼，然後把玻璃瓶收到口袋裡。
我悄悄鬆了口氣，如果玻璃瓶在桌上多放幾分鐘，我無法保證自己不會把玻璃瓶搶走。
「幹嘛，轉個商品部連腦袋都壞掉了嗎？」我低頭叉了幾片生菜，放入口中。
「差不多，東西多到每天都抱著腦袋燒。」張巍淵說。
「加油啊，高升的張巍淵，未來就靠你了。」我訕笑。
「可惡，求安慰。」張巍淵倒在桌上。
我看著他跳動的頸動脈，聽著他的心跳聲跟呼吸聲。
「別撒嬌，吃飯。」我闔上保鮮盒。
「可惡。」張巍淵坐直，開始狼吞虎嚥，看來轉商品部把他累得不輕。
又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我討厭撐傘，但太陽這麼大，我非撐不可，帽沿的覆蓋範圍有點小。
「呦！皇聆！」遠方傳來張巍淵的聲音，他的心跳與呼吸聲一同進入我耳中。
「早安。」
「你今天更誇張了。」張巍淵接過我手中的傘，我心裡警鈴大作。
「防曬是每個女生必做的功課，我只是用功了點。」我說，有點進入警戒狀態。
果不其然，張巍淵把傘收了起來，他又站在我的面陽處，我只要一轉頭看他，臉就一定會曬到太陽。
我認真開始考慮是否購入太陽眼鏡。
「可以不用那麼認真，曬黑一點點，看起來比較有活力。」張巍淵笑得燦爛，一副無害的樣子。
「感謝你的關心啊，我喜歡我蒼白的樣子，很柔弱，我喜歡。」我睜著眼睛說瞎話，開始胡扯。
「哼哼。」張巍淵將收好的傘遞給我，一臉不屑。
然後進入公司。
這關算有驚無險得過了，看來血只是湊巧，坊間對於吸血鬼的謠傳大多是錯的，就算看到陽光讓我的眼睛散出紅光，也很難斷定我就是吸血鬼，但是張巍淵和我來往太久了，未來只要一個不小心，我一定會曝光。
然後老闆和耀輝又可以來討伐我了，真麻煩。
下班回到家，我躺到沙發上，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小說，接著看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連串急迫的敲門聲打擾。
「砰砰砰砰砰砰。」我轉頭看著門，然後聞到淡淡的血味。
「是誰？」我提高聲音問。
「是我。」
沒有聽到心跳聲，我透過門上的門眼看出去。
「你來幹嘛？」我沒有開門，既然對方是同類，正常音量他就聽得到了。
「看看你又捅了什麼漏子。」
事情怎麼傳得那麼快，我無奈又厭煩的打開門，讓耀輝進來。
「聽說有個男性人類把他的血放在玻璃瓶裡拿到你面前啊？」耀輝坐下前淡淡的飄了這句話。
「好事不傳，壞事傳千里，」我翻白眼，「老闆也知道了嗎？」
「廢話，只是他不好離開血吧，你又叫不動，老闆就叫我來了。」耀輝毫不客氣地在我的三人座沙發上躺下。
「那我相信我怎麼回應的你也知道了，你還來幹嘛？」我在另一張單人座沙發坐下。
「盯著你離職換身分。」耀輝說。
「……真讓我意外，」我在沙發上放鬆，「我繞著那個人類玩的時候都沒叫我換身分了，現在正經的工作著卻叫我換身分？」
「皇聆！你可是有前科的人！」耀輝激動地坐起，「你要威脅整個族群嗎？」
「什麼前科，你們又沒抓到我。」我讓身體陷入沙發，對比耀輝一副想從沙發彈起的樣子，「再說，你們有接受我嗎？」
耀輝無言以對。
「老闆的指示是離職換身分，我來監督，老闆希望你沒有第二句話。」
「沒有第二句話代表我有第一句話，我不要。」我說，和耀輝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
「皇聆！不要逼我們抹殺你！」耀輝大聲的說，悠閒的感覺已經不在，耀輝現在渾身怒氣。
「反正我從來就不在你們任何一個家族裡面，我已經是一個被抹殺的存在了不是嗎？」我露出諷刺的笑容。
「我不會承認我是，就算在你們的歷史裡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但我還是不會危害你們。」看著耀輝即將爆發的怒氣，我給出我的承諾。
作為點頭之交，老闆跟耀輝都是值得交往的人，但只要牽扯到討伐，他們倆個就非常棘手了。
「晚了，休息一晚？」我向耀輝提議。
「……好。」耀輝放鬆緊繃的情緒。
我起身，打開冰箱跟酒瓶，遞了一杯加料紅酒給耀輝。
「真沒水準的杯子。」耀輝看著我遞給他的馬克杯。
「我就當作你是讚美了。」我笑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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