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romatous Cannibalism My word is cold and fl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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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你的爽快讓我印象深刻.

我以為你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直到那天你生日,

我們去看新一代展覽,

在你身上我強烈感受到那個努力掩飾孤獨的你.

每一次的感受都重重的衝擊我的內心.

還記得我去看你表演那天,

最後沒有看到生氣又失望傳簡訊給你,

你打電話來安慰我的模樣.

還記得我送你帽子那天,

你問我為什麼你自己一個人在看海,

自以為的聰明,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樂.

卻發現你最討厭的就是一個人看海.

我懂你的特別,

但當我越想接近就越遠.

然後我只是希望你能快樂,

我只是希望你不是一個人.

還記得你跟我說你討厭自己一個人去剪頭髮,

我說:我可以陪你去阿

你說:好阿!

但是怎麼現在的你這麼遠?

突然我好羨慕那些曾被你深愛過的女孩.

我以為我會越來越懂得你的世界.

才發現我離你好遠.

那天晚上,

我站在你和她的後面,

等著過馬路的幾秒鐘,

在我腦海中卻像過了幾世紀一樣漫長.

我知道你因為她的來到而開心,

而我害怕被你發現,

我害怕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開場白來打招呼,

害怕自己忘記怎麼微笑.

其實我最討厭去圖書館了!

只是上學期我最期待的就是每天和你去圖書館唸書和吃早餐.

我以為你會慢慢在乎我.

我知道是我太一廂情願.

於是我開始把日記裡寫著關於你的心情,

用膠水黏上.

因為害怕被看見.

還記得那天我說要帶你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我自作聰明以為你會很開心.

結果你很生氣,

然後再也不理我了!

從那天之後,

我一直告訴自己,

只要我努力你就會理我的.

然後你出了國,

我開始學鋼琴,

開始畫畫,

因為我想要融入你的生活.

每天看著日曆,

想著只要你回來,

也許就還會是朋友.

然後一天一天過去,

事情沒有好轉.

好幾個夜裡我難過的掉眼淚,

才知道原來已經走不回去.

你曾經說,

你覺得我很瞭解你,

可是我卻覺得你遠的陌生的,

讓我害怕恐懼.

我只是想要陪著你,

我只是想要喜歡你,

只是怎麼那天晚上,

站在我前面的你,

離我好近,

卻遠的讓我覺得隔著幾萬公里遠.

那段有你的日子,

我想我是很快樂的,

因為你的存在而快樂.

然後我知道你現在只是禮貌性的回應我,

而我本來也打算就這樣落荒而逃,

怎麼說好放棄的,

卻什麼都忘不了了,

這些曾經在你腦海中停留過嗎?

可是我卻跑不掉.

就算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一點也不想理我,

我只是不想要你一個人,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樂,

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邊,

我只是想要為了你而努力.

我只是喜歡你最單純的那顆心,

我只是喜歡你的特別,

我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我只是喜歡你的微笑.

我只是想要單純的對你好

然後我只記得你是阿笠博士的樣子，

記得你跟我說，

你把垃圾留在新醫學大樓的樣子。

其他的在那晚你離開之後都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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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車子牽到機車行換機油，並詢問了其他部分的修理費用，

店員用輕蔑的口吻笑著對我說：「不用修了，直接拿到廢鐵處理廠報廢比較快。」

接著其餘的店員便興致盎然地笑成一團，紛紛用台語在我車上做文章，

而我完全聽不懂，只是靜靜地站在騎樓下默默祈禱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社辦很熱鬧，大家揮舞著鼓棒掛起吉他玩成一團，

而我盤腿坐在角落，沒有人敢來找我講話，我的沉默似乎只襯托出吉他手的親切，

「老師，我…」

「不要叫我老師。」我轉過頭對一個鼓起勇氣找我講話的女生說道。

她問我為什麼，我從七零年代英國的社會脈絡解釋給她聽，

她說她聽不懂，大概是因為年紀太小了，我問她幾歲，

她說：「十六歲。」並笑著說以後還是要叫我老師。

下課鐘響，許多學生還是圍著吉他手看他彈奏樂曲，

沒人想學貝斯，

我走到社辦外的走廊上吹風，俯瞰觀察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間我好像回想起那個在學校完全沒有同學和朋友的高中男生，

總是喜歡在下課站在走廊上戴著耳機吹風發呆，

那年我十六歲。



沒有學校肯收我，我不願意配合做任何事，喜歡蜷縮在教室最角落的桌子底下，

學校打了電話給我父母，請他們把我帶回家，並提供更適合我的學校，

說穿了只是推卸責任，沒有人想治癒一個罹患自閉症的孩子，

同樣的悲劇重複上演了五次，

於是，我被送往美國。

那年我五歲。

回台灣後，我甚至不願意開口說中文，

班上調皮搗蛋的同學只要闖了禍就嫁禍在我身上，反正我幾乎不說話，

接著就是只有我被老師處罰，放學後我捧著一顆碎裂的心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路邊的破輪胎裡發現了也正在哭泣的小狗，我把她帶回家，

不顧父母的責罵堅決要養，一直到現在，她陪伴了我超過二分之一的人生，

儘管現在她老了，視力和聽力逐漸退化，也跑不快了，

但因為她，讓我覺得不再孤單不再沉默，我所有的心事也只對她講。

她今年十四歲。



我在校門口遇到駱駝麻糬人和班上的嬌小女生，

她們說要來我家吃我親手做的義大利麵，但問題是不知道我家在哪，

我說我可以騎機車載她們，她們異口同聲地說：「我不敢坐你的車。」



我上修心理系研究所的課，第一節上課教授要我們用一首歌介紹自己，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Eagles的Desperado，

全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首這麼像在形容我自己的歌了，

第二人稱的歌曲，每一個段落，每一個字詞，貼切地刺痛。

但我最後卻沒選擇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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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閱讀了這封信，

我父母說只要讓女生傷心哭泣，就不是好男生，

所以我是一個糟糕透頂的男生。

我現在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奢望誰能夠來陪伴我，甚至不想要被了解。

我不喜歡講話，我厭惡自己的聲音，我害怕陽光，害怕人群，害怕吵雜，

也完全不會說讓女生開心的話，不知道女生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然而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我只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我和我曾深愛過的女孩最終都無法共同編織幸福快樂的結局，

我只希望她們能夠開心、快樂，以及幸福，

但當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提供喜悅歡樂給她們時，

我自己便會離開，離開到一個叫做沉默的國度，

看著她們跟我不認識的男生的甜蜜合照，對我來說也算是另一種層面的幸福。

看著她們各自找到自己幸福的歸屬，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默默地為她們感到開心。



去年，我的確是差點和一個女孩在一起了，

每當越喜歡她多一些就害怕多一點，害怕自己無法像單身時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於是最後我放棄了，放棄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寂寞的慣性吧。

這慣性同時害慘了兩個人，當她泛紅雙眼笑著跟我說再見的時候，

那一幕我至今還忘不了。



所以我是一個糟糕透頂的男生。



我不會喜歡因陪伴而讓我遠離寂寞的人，

我喜歡同樣寂寞的兩個人互相陪伴對方的寂寞。



畢竟，我本來就是住在寂寞裡的人，

不會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