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橫公路從六○年代開通迄今,曾經走過三次,這次去是第四次,每次的感受都不同,而記憶也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很模糊了。
第一次走南橫是在六十四年,學校尚未畢業,吆喝著三五好友一起上山,打報告到學生指揮部,副指揮官說他也要去,於是六個學生由一個上校帶隊上山,行前指揮官還訓話要注意安全。那時南橫還是石子路面,一切都需要靠兩條腿走路,從高雄搭客運公車到梅山,還到梅山村原住民部落去參觀,很落後的山中小部落,印象最深刻的是人狗的排泄物到處都是,還有混濁的小米酒,從78k處開始搭運木材的鐵牛車,經天池到啞口山莊過夜,第二天繼續利稻、霧鹿到海端,沿途都是煙霧濛濛,什麼也看不見,那時候體力最好,走起來也比較悠閒,所以一大夥人走起來並不累。
第二次走南橫,人已經從外島調回左營,東引的老同事老孫正跟坐在我隔壁的敗家女助理儲蓄出納美莉打得火熱,兩部機車半夜上山走南橫,尚未到寶來,老孫的偉士牌機車排氣管就被碎石子路震掉了,一路上乒乒乓乓,這次的印象最模糊,後來也忘記到底是怎麼回來,路上看到什麼了,只記得辦入山證的時候被喝醉酒的原住民警察刁難,後來也沒事就是了。
第三次走南橫是在調到鳳山以後,組長吆喝了行政官老鍾、小兵駕駛添煌、行政課長和我,四個人一起上山,那時候南橫已經大部分都舖上柏油路面了,先去不老溫泉泡湯,再在啞口山莊過夜,第二天大概天氣太冷了,那部福特跑天下軍車竟然發不動了,折騰半天才繼續上路,那次還去台東的友軍單位招待去「水倒流」參觀。
轉眼又過了近二十年,一直想再重走南橫都苦無機會,這次是因為下定決心在春節期間,到後山看小莫順道把大眼蛙送過去,才會在大年初一期間回到南部,又摸黑上山走南橫。過去走南橫的回憶滴僅能憑印象拼湊,確切的路線已經忘記殆盡,依稀記得是從旗山美濃六龜寶來一路進去的,等到了不老溫泉山莊過夜打尖,才發現南二高通車以後,已經不用像以前那麼麻煩了,害我在美濃往六龜縣道一八四的路上,由於都沒有往南橫的路標指示牌,差一點就讓我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信任危機,原來這裡已經變成次要道路了。正確的應該是從屏東走台二七線經茂林經或是旗山走台廿一線經甲仙接上台二十線南橫公路才對!
第二天在寶來加滿油料,一路上山的車隊很多,過去回憶中的南橫已經變得很不一樣了,似乎跟其他的高山公路沒啥兩樣,過去的篳路藍縷的天然景觀不見了,好多的坍方與落石,以前常見道路上的登山步行客不見了,大批車隊呼嘯而過的情形多了,幾個山莊可落腳處都人滿為患,天池附近更是人馬雜踏,梅山村也突然就過了,真正大自然原始的景緻也無心瀏覽。
過了大關山隧道,沿路盡是一片霧茫茫,氣溫顯示器是3.2℃,一路到了利稻山莊以後才下降到雲層底下,這一段原先是最美麗的好山好水,也因為無數次的坍方,變成灰濛濛的一片。
早上八點多出發到達台東的海端,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飢腸轆轆趕緊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大過年期間要找個小飯館吃飯,還真是不容易。下次還要再找一個非假日的時段,悠閒的、慢慢的、來尋覓、來體會南橫之美。像這次走的時間地點都不是很恰當,所以徒然辜負了這一大片青山綠水,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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