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在整個石器時代,手工業是很高明的。其最
出色的工藝是琢玉。他們藉犀利的石英塊制的刀錐,製成骨紡輪、球串等裝飾品。又利用紡輪相互帶動,加快了琢磨的速度,把石英、瑪瑙等堅石琢磨成刀、斧、圭、璧等使人愛悅的器具;作為商品,與附近農業部落兌換糧食及其它物資。琢玉的沙,最初只用打碎的石英沙。後來淘取比石英沙更硬更細的"金剛沙"(與金和石英沙伴生的,硬度更高的黑色礦質細淘沙)。於是他們琢磨的玉器更形精美,成了華夏人最喜愛的商品。其成功的時間,約在距今五千年以前。華夏人有個傳說:"蚩尤以金(銅)為兵,黃帝以玉為兵,黃帝戰勝蚩尤"(《太白陰經》文。蒙文通雲:"其說出於'胡非子'")。這是一個可靠的歷史傳說。蚩尤是我國最先發明冶銅為兵器的。(其說在《管子·地員篇》。)但還不是青銅器,其銳利不能抵禦石英磨製的玉兵器(石英兵器)。但中原並不出玉。黃帝居地接近羌族,故有玉兵,因得以戰勝蚩尤。這是可以理解的。玉兵器在我國保存很久,如宋代還有"玉斧"等。黃帝購用的玉兵器中,可能也有黃金塊。它是最好的投擊武器(如前述)。在黃帝時,羌族雖無熔鑄黃金的能力,卻已知其性能,並能夠把黃金塊錘打成圓球,砸出一個淺柄,穿孔繫繩,作為"流星錘"使用的(古代的錘皆無直柄,只有繩繫,投出又可收回,故可納入袖中)。其時華人金玉不分(說在《泛談我國的黃金》),故談玉兵,也會包括有金球和其他原生礦石。華夏進入青銅器時代以後,玉兵器被淘汰了,象徵玉兵的圭、琰(皆具尖銳的鋒端),還作為天子諸侯必須執持的"禮器"。閱千餘年,玉器仍是中華人 所最尊貴的器物。但自入周代後,華夏已經有自己的琢玉工師,和玉的代用品了("次玉",大多是美白的石灰石)。周代把這種琢玉的工匠,稱為"追師"(見《周禮·天官》),以"追"為治玉之稱(《詩·大雅》:"追琢其章") 。《大雅·韓奕》雲:"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因以其伯"。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周宣王因韓侯娶" 汾王之甥",以北國追族與貊族之地賜之,使為一方之伯。可以設想:這個追族,即羌族以治玉為專業的工人,因華人好玉而入居華夏,子孫蕃衍,遂為追族(其所居地在山西大同附近。說詳《周詩新詮》) 。追字製作時,本無治玉之義,因羌語治玉為堆追之音,故譯作追字,又通"堆"。貊與追,皆北狄之類,實羌族別支。可知羌族不但為華夏古代真玉(石英石)的供給者,也是玉工的傳授者。羌族游牧於高原草甸,無一定居處,故擴
散性強,適於商業的發展。可以設想羌族馴養羊牛既成,已有女性中心氏族組織時,便各命其男子,帶著剩餘牲畜,逐水草而移轉擴散,逐漸佔有整個康青藏高原的頂部草原,形成若干的氏族部落。由於生產發展的不一致,由於內部交換的發展,進而有了外部交易。待四周農業部落形成以後,農牧交換也顯示出需要。這時,羌族苦於農業發展受到地理條件的限制,遂利用牧業的優勢,發展商業,通過水上交通,把自己多餘的畜產品如羊毛、毛皮、牛毛、牛皮、乾肉、乳酪(乾酪)、乳油(酥油)等,與玉器、黃金、食鹽、藥材等土產,紮成牛皮包裹,用犛牛、犏牛、山羊、驢、馬馱載,沿途放牧,在猛犬護衛下,露宿野餐,緩緩前進到農業社會的市場,換回糧食和工藝品。這種經商方式,是羌族在其社會發展進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由於商業交換的方便,發展農業的努力便成為不必要,因而文化發展也就停滯不前,結果"吐蕃文化"所代替。然而,吐蕃統一大高原後,因為對外交通的不便,仍只能使用這種商業方式互通有無,爭取生存。即在吐蕃崩潰後,各地區政權和喇嘛寺也仍然一樣。直到西藏解放,公路大通時,才結束了這樣的經營方式。這種經營方式,可以稱"羌式商業"。它在亞歐之間的內陸草原地區,擅利有數千年之久。近世研究世界史的人很少注意到它,更極少有人知道這種商業是由羌族所 創造的。【服飾】
今天的羌族人,大多還穿著傳統的民族服裝。
羌族人民的服飾樸素、美觀而具特色。古代羌族
多著皮製、毛製衣裝。明代以來紡織業發達起來,則較多以麻布衣服取代皮、毛裝。解放後至今,服飾的面料更加多樣化。男子喜包青色頭帕,冬季有的還喜帶狐皮帽,穿麻、棉、綢、毛面料的長衫,有的長衫飾有花邊。外套為無袖的羊皮或毛、棉製皮褂,可以防寒、遮雨、墊坐,且適於勞動。男子腳裹毛製或麻、棉製的綁腿,有的飾有花紋,能保溫、濾水、護腿,腳穿皮鞋、云云鞋、繡花編耳子鞋和膠、布、草等鞋。束毛、麻、棉製腰帶,系吊刀、火鐮和皮、繡花綢、綿裹兜子,用以裝錢、子彈、火藥及煙等物。婦女服飾鮮豔多彩。頭飾因區域不同分三類。一類絕大多數包青色頭帕,繡以花紋,再覆繡花頭巾,鮮麗多彩。黑虎地區婦女則包白色頭帕,紀念傳說中的英雄格魯從波,以為孝。西北部包括赤布蘇、理縣等地婦女頭頂瓦狀繡花黑頭帕。羌族婦女皆著繡花長衫,系黑色羊毛腰帶或紅棉腰帶、繡花圍腰,后腰系繡花飄帶。喜戴銀牌、領花、耳環、耳墜、手鐲子、戒指等金、銀首飾和稱為“色吳”的橢圓形項鍊。每逢節日喜事,羌女盛裝艷麗,雍容華貴。【建築】羌族一般由幾十戶聚寨而居,村寨多建在半山腰、高山上,形如城堡,故名羌寨。現代羌族的住房方形平頂,牆壁以片石砌成。羌族建築手藝高超,砌牆時不繪圖、不弔線,信手而成。壁面平整,棱角分明,結構勻稱。遠看似碉堡,故俗稱碉樓。屋有立柱、大樑,椽子上加油竹或樹枝,上糊泥土蓋頂,堅固耐用。一般為二層或三層半,頂層客房儲物,中層為主人家住宿、起居,下層養畜,房頂可脫粒、曬糧、晾衣。傳統窗口很小,光線差,煙塵不易散出但利於防寒防盜,現大多已改為大窗戶。傳統上下樓用獨木梯,現絕大多數已改用寬體木板梯。中層起居大堂中間用石料砌一火塘,用於取暖做飯。火塘上置三個精製石樁或置鐵三足架,用以置鐵鍋等。火塘里的火種,長久保存不熄,有“萬年火”之稱。解放前,尤其是1933年地震以前,羌族地區的住房多為高數十丈的“邛籠”,往往是一大家人或一家族分層而居。同時還有村落公共擁有的“邛籠”。羌區往往群碉林立,極為壯觀。這種碉樓也用不規則亂石砌成,壁面平整,有四角、八角等形狀,棱角突出,結構勻稱,十分堅固,現存的都係歷經數次大地震而未被毀者。內分幾層到十餘層,每層以樓板相隔,用獨木梯上下,窗口很小。這種建築除居住外,還作為防衛作戰的城堡,特別是每個村寨在寨中央、四周及路途關隘上所建的公共碉樓,主要用以抵禦外來侵犯之敵,平時則閒置不用。據《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傳》等史書記載,這種建築在漢代乃至漢以前就有了,“眾皆依山居止,壘石為室,高者至十餘丈為邛籠”。“邛籠”為羌語名稱音譯。羌族這種歷經幾千年的高超建築藝術是對人類文明的一大貢獻。解放後,這些碉樓已無防御之功能了,因此,現在羌區農村已無新建的4層以上的碉房邛籠。現今居於城鎮和鄰近漢區的羌族民居已多為羌漢合璧或為現代建築,特別是近20年來,羌族古城茂縣、汶川、理縣、北川等縣城已建成經濟文化較為發達的現代化中心城鎮。【交通】新中國成立前地區山高谷深,交通險阻,勤勞勇敢的羌族人民在懸崖峭壁上,開鑿了人行通道,雖然是崎嶇難行的羊腸小道,但全境內各地數道相通。由於境內江河縱橫,水係發達,水流湍急,羌族人民幾千年前就發明了“懸筒渡索”的溜索和竹索橋及挑橋、偏橋、木橋、石橋等,使生活在險惡環境中的羌民保持與外界的交通往來。竹索橋一般長達二三十丈,不用鐵釘,沒有橋墩,只是用多條竹索並排橫跨江面,上鋪木板,可通行人畜,是古代橋樑工程技術史上的奇蹟。溜索是古老羌族的一大發明,並保留至今,只是竹索已換為鋼繩了。建溜索,兩岸立柱,竹索係於木柱、樹根或巨石,橫跨江面,長約六七十丈至百丈不等。渡河時用麻繩將人身捆在硬木製的半圓形溜筒上,順著竹索懸空溜過河去,觀者驚心怵目。溜索分平索與陡索兩種。平索依兩岸水平安裝,與河面平行,只有一索,需用手攀行,或由彼岸用人拉動引繩牽著溜筒過渡;陡索則由兩索交叉安裝,一來一往,一頭高一頭低,便於迅速溜渡。挑橋又名懸臂木橋,羌區有上百座。兩岸用圓木縱橫排列層層疊壓,以縱層逐層向河心挑出,延伸到河心相接,在其上搭平橋面鋪木、置板,以利人畜通行。偏橋與棧道同,主要建在傍岩上,無橋基、無橋墩,沿崖鑿孔,將硬骨椽木楔入孔中,在其上置木板、石板以過人畜。人行其上仰視不見崖頂,腳下則絕壁千仞,谷底江水奔騰。石橋,用亂石建築成的石拱橋和平橋。現今羌區留存的石拱橋多為唐代、明代建成,分單孔和三孔橋。最著名的是茂縣土門三元橋等,堪稱又一奇觀,已成為國家保護文物。解放後羌區交通巨變。公路從無到有,如今鄉鄉通公路,一半的村有機耕道,還有兩條國道,四條省道通過羌區。解放前到成都要行走數十天的路程,如今半天即可到達。交通的發展促進了羌族地區經濟文化的發展。
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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