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老友阿妮出來,有兩個新年沒見到她了,其實我們都住在大山腳,每天都呼吸着小鎮的空氣,想一起喝茶,很簡單。
只是,住在這的人,似乎都很戀家,工作回來,一般會躲在家。
看電影,不如在家看DVD。唱K,不如在家聽電台。喝咖啡談天,不如在家吃飯看戲(Autocity去多了會膩的)。好了,真的要出去透透氣,等周末吧,逛逛超市買日常用品,或到督坤走山(我例外)。
就這樣,單調的生活,自給自足,在小鎮裡。
別說出來喝茶了,傳個簡訊,手指頭也提不起。
阿妮給我約出來,因為一個簡訊。她七月兩度被攫奪,嚇着了。小鎮可一點也不簡單喔。
我們去甘榜峇汝新張的Old Town Kopitiam。好寬敞,選了一個有米色沙發的座位,打算很舒服地坐下,像中學時期和阿妮在電話裡那樣,天南地北的煲粥。
我帶了相機,但沒拿下車。想到這樣吃吃談談拍拍,會把我們的“麵線話”剪斷,可能還會嚇着阿妮。他不是新聞從業員,也沒有部落格,這股傻勁會令她摸不着頭腦 。
阿妮還是老樣子。中學畢業至今,十多年了。外表不講了。她的思想,像溪流中的石子,時間在流動,她依然穩抓著河床,風吹雨打的日子,最多也只微微震了一下。
她可以不坐車,搭巴士和渡輪到檳島工作。她可以不停地半工讀,直至考獲理想中的專業資格。她可以不去旅行,隨電視遨遊天下。
但她說,她不像以前般挑剔了。
“你還沒改,我改了。”見我的眼珠在餐譜上兜轉,她這樣說我。“是咯,我還不懂要吃什麼。”其實我在聚會前已在車上吃了飯,嚥不下燒麵包或咖啡了。其實我並沒想像中的挑剔,只是不想挑。胃好累。
與交心的朋友八卦是一件樂事。阿妮與舊同學的聯繫還算緊密,她一下子幫我填補了空白了多時的同學記事本。他們之中,好多個都已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但隻身寡人的,也不少。
然後我們很自然地談到個人的感情狀況。女人與女人嘛,到了某個年齡,必然會談到男人。我說出了我的夢想與執着。她也在一杯白咖啡落肚後,掏出了心中細膩的長篇小說。
我們的故事不一樣,但同樣夾着一點喜悅、一點疑惑和一點無奈。我們都不夠灑脫。
你說這樣不錯,我說順其自然。
我不喜歡灰色,但偏偏置身於黑與白的中間。我罵過人笨蛋,但通常罵人笨蛋的人自己是笨蛋。
女人真的可以這樣吊兒郎當嗎?
快5點了,我喝了雙倍濃咖啡(故意挑戰)、一杯蜜糖檸檬、一小片阿妮叫的藍草莓厚麵包和一口加也糯米飯。
我竟感到餓了。椅子卻已熱乎乎。
Old Town的白咖啡,固然少不了咖啡因,還會和我秋後算帳,但每一次,香氣中總摻雜着溫馨,偶爾,還帶有幾分驚豔。
像這回,我更瞭解阿妮了,原來她還有解碼的空間,雖然我們已認識了近30年。
繼續抓着河床吧,既然你說,你快樂。
註: 照片與內容無關,也非攝於Old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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