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這世界會因為我曾存在過而有何不同?
我如何回到自己中心來回答這問題?如何不讓恐懼與縮小自己的習慣限制住呢?心念一動,我的身體拼命打起噴嚏,常常,這樣打噴嚏之後,我的身體會暖起來,能量會開始提昇、流動,此刻,我的意識確實清明了些,跟自己的靈魂尚未完整精準地對焦,可感覺得到對焦的可能了。
這世界會因為我曾存在過而有何不同?會有好些人看見我快速奔馳而過的身影,會看見我在生命的道路上,如此用心盡力地活著每分每秒,也許,會有些人在某些片刻,選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決定,在那片刻,他們知道自己有權力、有能力做出忠於自己的選擇。
會有些人,因為曾在某些片刻被我看見,而讓更深層的自己現身於這個世界。
會有些人,喜愛我、珍惜我的,因為我的粗心、無知,而感覺被忽略、甚至受傷,也許會因此懷疑自己是不是值得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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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膽假想自己在十年後,那時四十一歲,不只自己已經成家立業,也已經成立了兩三個頗有規模的非營利組織,受過傷的人,在我成立的這個大家庭裡,被聆聽、被看見,孤單的人,一顆害怕的心找到依偎的處所。
因為人的心是這樣充滿力量的,在安全的地方,自然地,又會重新延展起來,傷口也漸次修復,於是,有些人放膽用不同面貌往這世界探索而去,有些人找到信心過自己簡單純樸的生活,有些人日子過得仍然顛簸,可喜悅的時間多了些。
我的先生,因為有個放鬆的家,也自在地延展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在事業上會有往哪個方向走,但我知道,因為我的存在,他更完整、更快樂、更有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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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二十年後,我五十一歲,因為終於有些能力把自己內在找到力量前行的這些部分寫出來、教導出去,在這個小小的世界,已經小有名氣。於是,會有些人在閱讀的時候被打動,會有些人在觀看某種特別的影片時經驗到自己的中心,因此有了耕耘的土地,知道自己可以從那中心出發、生活。此刻,我想到榮格學派的治療師Marian Woodman,想起她在演講時瑩瑩發光的存在方式,我想,等我五十一歲時,我身上散發而出的慈悲的光也會是那樣打動人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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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會因為我曾存在而有什麼不同?有點難回答的問題,我發現自己在回答的時候,內在有幾個不同層次的反應,一個部分會讚嘆地說:「還不賴呢!會有這些貢獻」,另一個部分會有些失望不屑地說:「要這麼久才能有這樣的成就阿!是不是太混了?」,又有一個部分問著自己:「為何這樣寫著的時候,沒有跟自己內在的力量很全面整合的感覺?好像,我少寫了什麼」。
為什麼我害怕某些經驗呢?我知道這次把自己拋離中心的源頭,卻無法用語言清楚表達我真正害怕的是什麼。這幾天,常出現的一個掙扎是:我預設別人能夠理解哪個部分、哪個層次的我,我於是讓自己變得小些,或者讓自己只展現某個面向,或者乾脆用笑鬧遮掩自己真實的感受。可每次這樣做了,我又覺得不舒服,直問自己:這是我要的嗎?真的是別人無法理解、接納某些部分的我,或者,是我不願意面對被誤解的不舒服感覺?我可不可以放手一些友誼,而不背負罪惡感?
注意到自己的腦子兜在一個圈圈裡,出不來,是個帶有神經質特質的圈圈,這個圈圈裡的核心話語是:「我要解釋自己,要道歉,才有可能被原諒;此刻的我有問題,是很嚴重的問題,我要跟別人強調說這不是真正的我,別人才不會鄙視我。」這個圈圈的細微能量特質是:平面的、兜圈反覆的、無意識地想用小伎倆把人困住的,這是一個double-bind的圈圈,一方面想要道歉、強調這不是真正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因為想道歉解釋,而被自己嘲笑說:「這更強化了這個神經質」。我問自己,這兩個部分想要的是什麼?想道歉解釋的部分,希望自己是被完整看見的,希望自己不會被誤解;嘲笑自己的部分,很希望自己可以趕快脫困,從圈圈裡出來。
阿~想到我爸爸,三十一歲的我,這才看見他時常被困在這圈圈裡,我合掌胸前,給過去的爸爸、現在的自己,很多慈悲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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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點好笑,安靜下來一些之後,我便又在網路上鬼混了一陣,根本記不得我的腦子轉到哪兒去了,只知道半個多小時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網站,上頭有好幾支日本武士刀的影片,因為Alan最近開始上日本武士刀的課,我便把這個網站寄給自己、也寄給他(第一次談到時,他很希望我能去上,但不知為何,我下意識地感覺自己不能去上,雖然我很對這門藝術著迷)。
我無法接納什麼?我無法接納自己的心很敞開真實,豐沛的情感會一直流溢而出,而在不確定對方心意的時候,我的傷口同時會被觸動,我會想起那個懷疑自己價值的不舒服感覺,內在對話裡會有:「我永遠不會被男人珍愛,我永遠不會遇到能夠愛我的男人」,即使現在的我,內在也會有些正向對話同步播放,像是:「這不是真的,我很有力量、很美麗、很善良,比較可能的狀況是,那個適合我的男人還沒出現」,或者「我可以選擇不在腦子的這些掙扎之間移動,我可以選擇回到心懷感激的當下,這些掙扎對這個階段的我來說,並不重要」。
若我能繼續這樣認真地面對自己,好奇地發掘自己,這個世界,會因為我曾存在而有什麼不同?
也許這個世界會多一些方法,讓更多人學會透過瞭解自己、接納自己、探索自己而變得健康快樂。也許因為我的用功,在將來的人生裡,我的無知愚昧會少些,我的粗心大意會少些,被我不小心傷害到的人也會少些,被我用心陪伴到的人會多些。
如果我非常喜歡Alan是個既成的事實,而我可以許願選擇自己面對這個事實的態度,我想許的願望是什麼呢?我希望上天繼續教導我謙卑、感恩地活在每個當下的藝術,提醒我回到自己的中心,展現自己真實的樣貌,用最真誠的態度面對自己與別人,信任自己每個當下的經驗與直覺,信任生命的流,學會放開對「他怎麼看待我」、「關係會怎麼發展」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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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念起在新竹時,某個早晨,我坐在一家新發現的咖啡館裡,閱讀唐望的記憶,我清楚記得自己坐的位置,記得我內在的戰士被唐望故事給啟動,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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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種感覺,這個練習我可能過幾天要重做一次,或者過一陣子再重做,真的去感覺到宇宙的力量,真的去相信生命的安排,然後大大方方地回答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會因我曾經存在而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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