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很容易把男性的一些親密、貼心舉動很快地分類為「愛上我了」、「君子風度」、或者「只是想上床」。這次我請大學年代的前男友小豬先生當顧問,試著從某類型男性的角度去理解Alan的言行,於是,在這兩三天的調整認知之後,我以不同的身形進入這場候鳥的求偶之舞。
昨天下午在辦公室工作感覺很煩很悶,因為我的老闆再一次進入她無法控制的焦慮狀態,寫長長的信來問我問題,好像每件事情都很嚴重,而其實幾個問題都只是她找抽屜裡依字母排列的檔案時太不仔細,或者早就講過的事情(連另一個助理也都知道的事情),她在焦慮狀態下就忘了,又得把每件事弄得很大條,她最近這樣的情況特別嚴重,已經有幾件事情是她自己忘了或錯過了,結果責問到我身上來。
我就在壓抑怒氣的狀態下工作了一陣子,然後去YMCA用桑拿、洗個澡、化淡妝,接著開車準備去上Alan 的課。
開車時,我的思緒翻轉,心裡對Alan還是生氣,氣他要把單純美好的事情,強押成特定的形式發生;氣他喝醉時說了一堆話,事後又不記得,待我用我們聊天時的親密跟他互動時,他又讓我感覺自己好像耍了白痴一樣;我氣他抗拒看見完整的我,或者看見了些,卻不願敞開地接納(不是說他不接納我存在的方式,而是他不接納在友誼上、兄妹感情上、男女感情上,我們的互動是多層次的,即使他認同我存在的方式很獨特,他仍無法不把對女性的基本論點套用在我身上)。
我一邊開車,一邊很用力調整自己的心情,試著去瞭解這些感受底下需要被傾聽的訊息,試著從慈悲的角度去接納,試著…. 我試了很多方法,直到我到達時,憤怒的能量怕是仍很明顯吧!Alan 和Brain都在那兒了,Alan問我今天過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加州人不喜歡講「不好」,但要我說過得很好,又有點違背良心;又因前一晚的對話,我本來稍微早到是希望能跟他把話談開,但Brain也在那兒,我因此無法正視Alan,又壓抑著一點生氣,結果,那位大少爺在我們撲墊子時,只跟我講了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之後就再也不理我了。他和Brain一起玩起菲律賓的一種雙短棍武器,我遠遠看了一下,覺得無聊,就到車上去拿了扇子,走到道館外頭玩了起來。
外頭有點冷呢!但因為扇子開合的聲音很大聲,我又才剛開始玩,練習一些拋接動作,頻頻失手,並不大想在道館裡練習。我自個兒在外頭玩,沒一兩分鐘,就像小孩兒似地開心了起來,玩著新玩具,看似簡單的上拋動作,得把合起來的扇子往上拋,透過上拋的力量讓扇子打開在空中翻半圈,然後再輕巧地接住,又透過接住的動作,讓扇子自然地收起。我玩了好一陣,才勉強能接住扇子,但還無法讓扇子合起來。我玩耍的時候,道館裡面Alan 和Brain的短棍子也批哩趴啦地擊響著。
在這有些尷尬的時刻,上天派來一個有趣的使者。
一個收垃圾的男人好奇地往我這走來,平常的我是不大理人的,但我內在隱隱感覺到一個想要透過跟這男人說話讓自己能量展開、讓情緒移轉的動力,女性的直覺也在,雖然那時候說不清楚是什麼。這男人就和我哈拉了起來,他找著不同的藉口跟我聊一些功夫電影裡的武器、精彩片段,有趣的是,他跟我說話沒一小會兒,道館裡短棍相接的聲音便止息了。
我們在門口附近說話,我繼續偶爾玩著我的扇子,這男人無法找到更多藉口了才離開,他一走,Alan就走出來,看似是把大門打得更開,語言上說:「阿!原來她有把扇子」,行為動力上則像是來搶回地盤。
之後開始暖身,在全班面前,Alan就開始找些無聊的小理由跟我說話 (像是問起夏令營裡某個人的名字),那時我們還有一小點尷尬,幾乎整場暖身,我們兩人都是閉上眼睛進行的,對我來說,若我不閉上眼睛,是無法專心的,沒把心思定下來,一會兒會很難練習。上課時,他又一開始就來看我練習,我那時已經有能力專心些,在他看時,我仍得閉上眼睛練,雖然通常閉眼睛練習是不好的習慣,但在那個當下,確實有讓我們都安定下來的效果。
這一堂課,他教的技巧我都學過,但他講了好些能量迴轉方向的概念,是我在之前練習時沒想過、或沒想透徹的,我也因此得以重新練習這些「彷彿熟知」的技巧。我的前翻進步很多,他很多次看我前翻時會驚喜地喊出「sweet」(讚),而我的前空翻則是有進步、但還不是每次都正確乾淨,偶爾作對一次,他讚賞的聲音就傳過來,我想他有很多心思放在我身上,不過他這一晚在行為上收斂很多,沒有貼近碰觸我的動作(這與我們前一晚的對話有關,我們都同意兩人之間流動的性能量很多,但兩人都還想守住界線)。
課後,我拿學費給Alan,他看我手上握著扇子,叫我玩給他看,我於是玩著,解釋著我想要怎麼拋接這把扇子,他看了一下,就跟我講解起訣竅,我把扇子拿給他,他竟然頭一兩下就接得比我好,又玩了幾下,幾乎就可以玩出我想玩得把戲,他掌握了訣竅,開始教我,我挺訝異的,因為我已經玩了兩天了,還搞不清楚到底物理學上要怎麼拋,才能接得又穩又漂亮輕巧,扇子才能如期待地開合,結果他口頭上教我一下,我竟然就做得到了!第一次耶!像電動裡的馬利兄弟一樣高興地跳了起來,我繼續玩著,其他人也都好奇地過來玩了一下,Alan開懷地看著我,我不知道那是看一個小孩高興時的眼神,或者是看一個他在乎的女孩高興時的眼神。
課後,他問說有沒有人要跟他去吃晚餐,於是,一小夥人就一起去我們上次去的小酒吧吃晚餐,那時候,我們的互動已經鬆軟地進入另一個狀態,我依然很在自己中心,不過有些下意識、策略性地進入一個很小女人的狀態;他也還在自己中心,但也進入一個紳士狀態,我當時有些在觀察他會選擇怎麼跟我互動,因為我們這幾天的對話,讓我們的關係走到一個多方岔路的路口,可以繼續只是道場上的練習伙伴,可以選擇只有性關係、沒有情侶關係,也可以進入情侶關係。進入情侶關係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挑戰,有很多來自過去的經驗與制約,讓他相信事情會被弄砸,我會受傷而退。
他選擇紳士地協助我停車 (哈哈!我這大小姐開車開了也有快七年了,其實停車技術還不賴的,但昨晚不知道哪兒來的神來一筆,竟然連很簡單的停車都有點卡住,而且還卡得很自然);走路時他會注意我冷不冷,經過藍寶基妮跑車店時,讓我緩了腳步看了一下,跟我說住在Los Gatos的人真的很有錢,但他還不是其中一個。(Los Gatos的住屋有多貴呢?即使是矽谷新貴,也未必能住得起,這裡比較簡單的房子,也要七八千萬台幣,更不用說那一棟又一棟被巨大花園圍住,城堡似的建築,在這兒的人的確開得起一輛叫價一千萬到三千萬的藍寶基妮跑車。我注意到Alan這次用的詞彙是「他還不是其中一個」,他的話為將來保留住擁有富裕生活的可能,這樣的態度我很欣賞)。
點餐時,我請酒保推薦沒有酒精的飲料,點了一罐不含酒精的啤酒,Alan跟同桌的人說:「美燕很好」,我問說:「好什麼?」,他說:「不讓自己有喝酒的機會,很好,我就很糟」。他的話讓我有點訝異,想起之前有次說話,他稱我為「好女孩」。
好女孩就來好女孩吧!我淑女地吃著三明治,偶爾試著探入他們男生無聊的談話內容,問幾個問題,讓話題深度拉深一點,偶爾四處張望,有次我轉頭張望得太久 (我在搜尋酒吧裡有沒有帥哥,哈哈),聽到Alan的聲音說:「你的啤酒好喝嗎?」,我一回頭,才發現他已經把臉貼得很近,我笑了起來,笑自己怎麼這麼沒覺知,後來才想到這大概是他跟女生調情的伎倆之一吧!他小小聲地問我在看什麼,我說我在找酒吧裡的帥哥,但沒看到什麼特別好看的,他跟著笑了起來。
有次幾個年輕男女走進來,我盯著裡頭兩個青春年華、打扮時髦的女生看,她們都是濃妝豔抹、外加短裙的典型,我跟 Alan 笑了一下,心想他的美女偵測器竟然比我晚了一兩秒鐘,他才跟我說:「這就像是很貴的畫,看看就好,不能帶回家」,我問他為什麼,他說:「這些女人都很貴,因為這兒是Los Gatos」,我心裡有點不以為然,從這些女生的打扮來看,我不會覺得他們很珍貴(也許很有錢),我調皮地接嘴說:「我也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晚上跑來Los Gatos混阿!」,他笑了出來,這一語雙關裡,看似我自貶為「便宜的女生,打扮漂亮,來這兒裝有錢小姐」,其實我心裡傳遞出來的訊息是:「真的有價值、真的很貴的女人,就在你身旁」,我想他的潛意識有收到這個訊息,在語言學裡,這就是「反諷」的美麗之處,當字面上的意義明顯得不是真的(因為很明顯地我不是真的自貶,也不是在開自己玩笑),潛意識就會自動去尋找相反的意涵,這個機制已經深刻地烙印在我們的思維模式裡,這也是很多幽默的來源。
後來我對這些男生的話題真的感覺有點無聊了,在Alan凝神望我的時候,我偷偷問他說:「要怎麼出拳,才不會傷到手腕阿?」。嗯!這問題可是很高檔的,我大略知道有些原則要掌握,像是出拳要直,才不會折斷骨頭等,但實際上我不知道要怎麼做,而他肯定知道答案的。
就這樣,我們在桌子的一端玩了起來,玩得既輕巧、又親暱,中間他講解拳打身體不同部位時使用不同技巧的原因時,手伸過來握觸我的肋骨側邊,我讓他碰了大約一秒鐘的時間,那當下在能量上與身體動作上我可以選擇不閃躲的,奸詐而聰慧的我,帶著女性直覺,在能量上沒有閃躲,但身體稍微側閃了一下,然後繼續和他玩著。這小小的動作,有深厚的意涵,潛意識的訊息是:「我喜歡你碰觸我,但我是淑女,你這樣子是吃豆腐喔!」
這樣玩著,有一度Alan說:「我們要弄個punching bag (打拳用的大沙袋),下星期你才能玩」,我能量上依然敞開微笑地與他互動著,快速運算著的腦子則注意到他已經情不自禁地用起「我們」這樣的詞彙,他那個想要滿足我、讓我快樂的男性本能也被勾起了,才會想要為我在他住處弄個大沙袋。
我們玩到Alan多年的好友輕輕地咳了一聲,Alan才把頭與身體轉回去,和他們繼續對話。結帳時,我因為沒足夠現金,就擔任刷卡者的角色,其他人則拿現金給我,我繼續小女人,既存在地與這些人互動著,同時又仰賴Alan去算每個人分別要付多少,幫我打理這一小團混雜的帳單,他中間一度低聲地說:「我們要給他十四美元」,我心裡又偷笑了一下,哈哈!
離開時,Alan的好友忍不住問說:「你們在約會嗎?」,Alan說沒有,能量上卻沒有抽離、也沒有抗拒,我知道「約會」這字眼對他來說,聽起來大概還是很可怕,而我呢?把這一切當作一場小小的求偶之舞,用我的動物本能玩耍著,並不想要透過操控他來贏得他的感情,比較是好玩、有挑戰性吧!我知道他因為外型好看,很容易得到女生的好感,但他最近的一些龜毛言行確實讓我有些不爽,因此,小姐我就這樣玩著,像是釣魚,我還不確定這條魚我想不想要,但這釣魚的過程就像前戲,不管我們將來怎麼發展,這一段記憶大概會是數一數二精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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