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問:怎麼能這樣?從小到大生病時常有的身體症狀,這一次,全部一起顯現,像是過往的身體記憶一起回來找我,跟我尋求一個接納,請求我的尊重,在這個奇怪的日子裡,我想家,我想要一個擁抱,我動不動就掉眼淚,看自己可以感覺悲傷、虛弱、害怕,看自己想要被支持、又怕被拒絕,看自己是否能柔軟虛弱同時又不把自己的中心放到別人身上,好多功課,像是跟我尋求一個終結。
我心裡暗自想了一些可能性,關於重病一場的。
一個是傳說中有新的能量降臨,我的確感覺到這一個多星期來的能量狀態有很大的改變,我變得更敞開、也更敏感,當我選擇工作時,我像是一止神箭,精準快速地射往標的物,我想,若這新能量降臨之說有其真實處,也許我的身體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新的敞開度,因此有很多過往的陰影被攤開來,等著整合或銷毀。
另一是我對 Alan 的情感投射強度甚強,我無法想像自己會這樣迷戀一個不大認識的人將近四個月,而這個迷戀因為這兩個星期的書信往返,鉤出了很多垃圾,他對我既仁慈、又殘忍:給予他願意給的支持,但絕不承接我的垃圾,感覺到我的投射,就輕巧地閃人。
真是大壞蛋,但我又知道這是我的靈魂需要的,學習請求情緒上的支持是我的功課,穩穩地守住自己的中心也是我的功課,當一切戲劇化的把戲太過張揚,當我在那個臨界點,他的精準其實為我畫了一個明確的界線,把我帶回自己的中心。
而這些過去所需要的滋養,還沒全部進來,我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用尋常的方式照顧這些部分嗎?或者,他們需要的關注已經不同?我如何協助自己完成這最後的蛻變?為何我如此堅持這份滋養要來自伴侶,而不是朋友,不是家人,不是自己,不是神靈?在這個片刻,重要的是什麼?
連這些分析與問句,也可能是我把事情戲劇化的表徵。
在這個時候,若我能好好的靜坐,觀察內在的現象,我或許可以走過這一關,給我的身體純厚無條件的滋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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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寫得亂了,學姐來我這兒,她要練習給智力測驗,我發燒著,依然讓她練習,內在是清明的,這次我選擇不去承接她的問題,當她堅硬地叫我別跟她說要怎麼做練習時,我便停嘴,只說:「這跟我們上課老師教的方法不一樣,你可以問你朋友看看」;當我們練習完,她問起我的狀況,我說生病了,說今天心理上的掙扎,學姐說:「可不可以跟你講一個我觀察到的你的問題?」,我點頭,卻漸漸發現學姐的觀察裡頭沒有足夠的慈悲,跟我說我看起來沒有生病的樣子,也許只是食物中毒沒什麼大不了,而我的習慣就是小題大作。我聽著,內在有份堅定 (很像Alan 的那份堅定,我以前這份堅定還沒有這麼明確清楚),我知道自己不用為了這份交情而放棄我感受到的真實,我感受到的真實是:我生病了,很不舒服,發燒好幾天了,昏睡好幾天了,吃東西就胃痛,頻尿、尿尿也有些痛,喉嚨也痛著,有醫學背景的教授和我的中醫師都建議我能做體檢,生著病還盡力幫忙學姐的我,沒必要花更多的能量去讓學姐感覺舒適,也不需要勉強自己去跟學姐說:「你觀察的對,我的確有這些問題」,這不是我需要的,我要的只是一份單純的朋友的關心,我要的是一個擁抱,不是指導、批判。
學姐說我設了一道牆,她感覺不到跟我的連結;我說:「也許我今天沒辦法有情感上的連結,因為我真的感覺自己生病了,我也真的在害怕,其實我想要的是支持,不是指導」,學姐轉念說:「我沒在指導你,我剛問你要不要聽我的觀察,你自己說好的」,就這樣,學姐說她還是回家好了,我道歉說今天大概不是談話的好日子,謝謝她開車過來。
說實話,我不太在意這個短暫交集是否涵蓋著衝突,我欽佩的是自己可以清楚的設定界線,可以清楚地說:「我要的是滋養,不是教訓」,我還沒說出口的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無條件地支持我,因為我會選擇無條件地支持你,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批判你存在的方式」。
原來我在生氣,這是生氣的感覺,也許是身體漸漸康復的癥狀之一,昨日醫生說我的脈很沈、能量很虛,剛因為生氣,而有些能量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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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 最後留的那句話是:「很遺憾你現在在受苦」,沒有給我祝福,沒有給我一個擁抱,我第一反應是:「這是他在設定界線,表示他有同理,但選擇不給我支持,若他沒主動跟我說話,我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過了幾個小時,我想他說的是最真切的一句話,沒有離開他的中心,給我他可能無法實現的承諾 (像是他之前說要查中醫書籍,若他不用加班,會在星期三晚上來我們道館練習,並告訴我他研究中醫書籍的結果,結果他當天和隔天都要加班);他也沒有給我 “take care” 之類的客套話。
我至少可以感恩他從不給我客套話的,這一點,我還做不到,我仍會用客套話來擋住朋友之間的親近,我仍會只給表面的祝福。
才過半個小時,我就想著是不是要寫信給學姐,試著安撫她、跟她和解,自己真的很好笑,這麼害怕衝突嗎?若我真的尊重學姐,把她當作很親近的朋友,我得允許這衝突的發生,我們彼此的力量才能出來多一些,我們的交情也會更真切。
今天是特別的一天,我哭了很多次,數不清楚次數;有好些迷路的片刻,但自己大致明晰;我會沒事的,願存在的力量引領我前行 (May the force be with me. – 改自「星際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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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快被自己打敗了,剛剛竟然在浴室摔得四腳朝天,還好只撞破皮
但我真的很被自己打敗,爬起來的片刻,想著:天阿!我真的這麼想讓自己生病、受傷,以博取關愛嗎?
我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了,還要這樣嗎?
昏倒!!
好像加上在浴室摔這一跤,可以在我編寫的戲劇裡頭加個自怨自艾的篇章,喔~~受不了自己~~
寫上來嘲笑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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