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詩句般的文字,給我聽不太懂的回答,靈魂卻被碰得很深,像是細細綿綿地好多小力量,輕巧溫柔地碰著,我的靈魂顫動著,好久好久,身體內每個小細胞都在震盪回應著,好久好久...我的受傷小女孩,彷彿被輕輕地抱在懷裡搖晃著、安撫著;我古老有智慧的靈魂,彷彿遇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兩個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淡淡地笑著;我那美麗女人的部分,分不太清楚天空的意思是什麼,只是收著曾經得到的讚賞,帶著蔓延的思念緩慢生活著.
有些執著,在我心底升起,想再看一看這片天空,待我更成熟後,再看一看這一片天空.這渴望與想念有多強?強得我發下誓言,要用自己的意念去動那一片深海,懇求自然的潮汐,送我到那個地方,那個所有河流都匯集的地方.
記得,在飛機上,曾喝了一口琴酒,混著蘇打水的,才那麼一口,我的意識便有些模糊了,深深的悲傷升起,突然覺得好想念一個人,是誰?是誰?我在筆記本上用顫動的手、模糊的視線問著:[他是誰?],悲傷與慌亂裡,懇請潛意識帶我前往那個前世,帶我去找那個我想念的靈魂,然後一飲而盡,那一杯酒.
悲傷的感覺蔓延,看到那個思念的法國街頭,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曾在夢裡見過、在催眠的恍惚裡見過、在閉關時的心痛裡驚見,我甚至曾在催眠狀態裡走到街角,看一看街道的牌子,念一念那個街道的名字,想把那名字帶回現實生活來.我記得那一世是怎麼死的,在兩年前就陸陸續續、反反覆覆看到了,一場戰爭,帶走我年輕戀人的生命,死亡的消息在蕭瑟的風裡被送來了,穿著貴族華服的我在孤單的街頭走著,下一個畫面,便是躺在一張絲緞大床上,在手腕的疼痛與心碎裡等待生命消逝的記憶,那記憶好深,我記得奶媽的心疼與憤恨,記得自己苦苦發誓,要一世一世地尋找那個戀人,那個在戰場上消失的戀人.
然後,我便在飛機上睡去了,三個小時後醒來,心好痛,強自鎮定地跟自己說,陪著這心痛的感覺吧!於是,呼吸著,呼吸著,直到,痛得忘記呼吸...
前天,意外地,被社區的朋友帶去聽一個成道者的演講,一個德國女人,每個月兩次,讓大家問問題,她便回答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成道者,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我問她,我發現自己好難整合內在古老的靈魂和這一世傷痕累累的小女孩,知道自己內在是有力量的,可那小女孩卻又好渴望、好渴望被全然地了解、支持,彷彿只有透過被愛的經驗,小女孩才能真正相信自己值得被愛、被珍惜.可是另一方面,我內在更深的真理也訴說著,不會有人能夠真正地了解我、支持我,我的經驗,反覆地告訴我這個真理.
成道者笑著問道:你是奧修門徒嗎?(我搖搖頭,她的表情很訝異)你到社區靜心多久了?(我回答兩個月,她的表情更訝異),你這個身體幾歲了?(我回答二十八歲,她笑著,便慢慢地開始回答著...)
[期待被完整的看到,會讓你不自由,事實就是,沒有人可以完整了解你、接納你,而且事實上你也不需要,因為你內在有一隻獅子,為何要像社會上被制約的那樣,像羊妹妹那樣叫著呢?享受你是獅子的事實,享受你可以單獨而不需要有罪惡感,過去的傷痛,依然可以被處理的,可以參加原始治療,用戲劇化的方式去把那些傷痛表達出來,完整地看到他們,看到他們,然後可以輕輕地合上這本傷痛的書,想看的時候再看,哭一哭,但不要以那些傷痛來認同自己,以為自己就是受害者,因為,你就是一隻獅子,不用裝小羊...]
成道者對我有種特別的看見,她一直笑,說話的時候不時學小羊的聲音妹妹叫,我跟著笑著,笑著自己想被憐愛的部分,也曾反覆以戲劇性的方式宣洩著、索討著同情,這個問題是她一整場演講裡回答最久的,大概有二三十分鐘吧!她後來回答別人的問題時,不時回過頭來對我笑,跟我說:[這些話也都是說給你聽的],她很開心,看得出來,兩個小時的演說裡,她看著我說了兩三次:[你!很好很好!獅子要出來了,今天是你重生的日子].(重生的日子:二零零四年,七月二十九日)
昨天,二零零四年七月三十日,因為身體與靈魂顫動著,每個細胞都顫動著,關於天空的記憶片段時時出現,甘心地,一整天都做靜心.早上先參加一個小時的靜坐、經行,一直想到我的天空,一個小時裡,在狂亂的回憶後、再把自己抓回中心的次數多達十次,直到開始慢步行走,感覺對自己的身體內外觸覺都更熟悉了些,練習著,以丹田為中心做每一個移動.
我接著參加十二點的靜心,這次的靜心內容較為特殊,名為:[打開神秘的書],關於心輪和靈魂的火焰,我記得我的天空對我說的第一個看見就是火焰,他說他看見我像是熊熊的火焰,是我無法打壓、掩蓋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裝可愛、裝無助來得到男人的接納,因為火焰正在蔓燒(他對艾瑞克森的描述亦是火焰,我想火焰這個隱喻對他來說有些特殊意義吧!).我在靜心裡,感覺自己內在的火焰在心口燒著,一股幟熱的渴望,燒著,看到、感覺到那火焰在活動裡越燒越大,直到我全身都變成火焰,以一種優雅而溫煦的方式往外散發著光熱...我的獅子醒了,而且,我知道我可以控制他的力量,正如我的火焰是溫煦而優雅的,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將要開始往外延伸...
接著,我帶著自己甦醒的力量到網咖,看到我的天空回了一封長長的、支持的信和一首詩,我身體每個細胞都被碰觸到了,內在激烈地顫動著,他的字句像詩,我得用靈魂來讀,只能簡短地回覆他,我被深深地觸動了,內在的火焰以優雅的姿態蔓燒,我得做更多、更多的靜心了...
我回到社區,繼續做了兩個靜心活動,第一個是下午兩點多的Nadabrama,用嗡的聲音與身體的細胞共振著,接著是利用手勢練習給出愛和接收外界的能量,我就在那當下,就在那當下,感覺到自己有一個傷痕累累、絕望憤恨的靈魂安息了,是的,安息了,在那個當下,我就是菩薩,無限的愛從我的身體給了出去,收回這世界的傷悲與痛愴.
這樣的二零零四年七月三十日.我的天空平撫了我受傷不安的靈魂,讓我的菩薩出來了.
附上我的天空送我的詩,英文很美,硬翻成中文怕是失了原來的味道與意義,能被觸動的靈魂,心,打開來,被觸動吧!
"The pull is so strong that we will not believe
The drawing tide is meant for us.
I mean the gift, the sea,
The place where all the rivers meet
But what would that be like
Feeling the tide rise
Out of the numbness inside
Toward the place to which we go
Washing over our worries of money,
The illusion of being ahead,
The grief of being behind,
our limbs young,
Rising from such a depth.....
Easy to forget,
How the great receiving depth
Untamed what we need
needs only what will flow its way.
Easy to feel so far away
and the body so old
It might not even stand the touch.
[中文翻譯]
吸引的力量是如此之大 難以置信的
拖引的浪潮為我們而來
這份禮物 這片汪洋大海
這個所有河流都將匯集的地方
可 那會是什麼模樣?
感覺浪濤升起
由那平靜的深底而起
往我們要去的地方
洗清我們對金錢的擔憂
優越的幻夢
搶先的悲哀
我們的身軀如此年輕
源於如此深的底...
好容易就忘記
名家是如何得到深度的
坦率自然 就是了
只要 順著流走
好容易就恍惚出神
而身體已然蒼老
似乎已禁不起碰觸
...
我的天空最後說...[給你我的愛,女人]
嗯,我收著,滿足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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