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妳應該不會討厭女生吧?」
「呃……當然不會呀。」為什麼這樣問我呢?
「那……如果有女生想追妳,妳會怎樣?」
「呵呵呵~如果那個女生是妳的話嘛……」我捧起了她的下巴,竭力擺出最猥褻最淫蕩的表情,就想看她的紅蘋果臉會不會變青蘋果。
「等一下~妳先不要說!」
沒想到蘋果皮給削掉了,只見她白嫩嫩的臉色?緋豔是嬌羞,慘綠是驚駭,可那和似怕似嚇的雪花似乎又不太一樣?
「先讓我喘口氣再告訴我……」
我猜不到。她的語氣那麼平靜,眼神卻有點,喂喂喂,妳這樣關上靈魂之窗叫人家怎麼解讀呀!
「老大昨天跟我說,她想要妳當她的老婆,叫我……」
「叫妳幫她傳話順便幫忙撮合?哼!我永遠『千萬絕對百分之百嚴格禁止』自己喜歡那種大蘿蔔的,請她趁早死了心吧!」
「盼盼~我不會花心的……」這回換她捧起了我的下巴,我卻不知她是不是也裝出最××××的表情;光聽到她那輕柔的嗓音我就魂遊物外天人合一了!
「她叫我不准動妳……」
「哎呀人家跟妳開玩笑的而已啦~」
「可我是認真的!自妳來醫院實習的第一天起我就,我就眼珠子一直跟著妳轉,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總覺得妳好特別……」
「妳雖然很好相處,可我總認為那不是真正的妳,或者說,那只是一小部份的妳,妳始終和大家保持著最友善可親的距離,沒人踰越得了那條界限;妳會跟我們一起笑一起鬧,卻不見得真的開心。總覺得妳似乎有股淡淡的抑鬱,又帶點看破紅塵的灑脫,我辨不清;妳嘆息,卻嘆不出口氣,讓我好想好想保護妳!」
「我不曉得我怎麼會這樣,我只知道我喜歡妳,而且不是姐妹金蘭的那種喜歡,我只知道我想一直陪著妳,不想妳受委屈。看到妳跟Sammi老是有說有笑的,我就不舒服,我對男人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過……」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猜我可能快變同性戀了,我四處找書不停上網,想瞭解拉子是怎樣,我愈深入愈心驚,也愈動心;以前還在讀護專的時候,明明班上就有好幾對,天天看她們甜甜蜜蜜的都沒感覺,好像那是非常非常遙遠的另一個次元。現在進醫院了半個同志也沒現身,竟然會很有感覺,都不用前輩解釋指點我就明白了不分T婆是什麼,反而以前喜歡過男人、為男人爭風喝醋使潑耍辣的我變得好陌生好不切實際,幾乎像不曾存在過似的。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的?!」
「我雖然懂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直到她出現,直到她張膽明目的告訴我,她要定妳了……可我不會退讓的!我很感激老大,是她的率性她的坦蕩啟發激勵了我,原來女人愛女人也可以愛得這麼豪爽這麼氣直理壯!」
「我覺得妳最好再考慮清楚一點啦!老大是,是,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耶!」
她楞了一下,竟然色膽包天地握住了人家的小手;「這麼說,妳是願意接受我囉?」
「喂~人家什麼都沒說好不好!」
「如果妳不接受我,我也不會用強的;沒動到妳,她就不能砍我。」
「那,那又怎樣?」我只是訝異我竟沒有抽手。
「呵!妳接受我,讓我動妳了,她才會不眨眼地殺我呀~」
「妳想太多了吧!人家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好!那妳說,妳到底要不要我?」
「不要再開玩笑了,請妳一定要繼續陳述事實喔。」
「不要在乎老大會怎麼做,只要說妳對我的感覺到底是怎樣。」
「如果妳只想維持同事關係就明講沒關係,想進一步當好朋友也行,『千萬絕對百分之百嚴格禁止』妳為了不傷我的心才答應跟我在一起喔!」
都是那個老大教壞囝仔大小!沒事幹嘛跟大家說自己愛女人還真的時不時來泡女人,沒事就把『』裡的字吊在嘴邊,害我們有樣學樣的多了句累贅的發語詞不打緊,害我們像趕時髦地喜歡扮成拉子彼此調戲取笑也無所謂,害我又開始蠢蠢地希冀女人與女人不一定清一色都是悲劇才要命啊!!!
「放心~如果妳真沒那個意思,我不會像David那樣自暴自棄狂灌酒的,妳也不必像老大對他那樣苦命地跟我保持距離……」
女神的哀歌颳進心底,如風的旋律吹個不停;我回想起魚與熊掌的兩難,怎麼我也有幸要做這種單選題了?舊愛或新歡,王菲或雪兒,一生一愛一瓢飲,或有花堪折直須折,只能緬懷往昔卻沒有將來,或珍惜當下並創造未來,詩屬近古高,情是初戀好?別唱了,我不懂粵語的,求求妳放過我吧,別唱,別唱!!!
有一個人 曾讓我知道 寄生於世上 原是那麼好
她的一雙臂彎 令我沒苦惱 她使我自豪
我跟那人 曾互勉傾訴 也跟她笑望長夜變清早
可惜她必須要走 剩我共身影長夜裡擁抱
來又如風 離又如風 或世事通通不過是場夢
人在途中 人在時空 相識也許不過擦過夢中
來又如風 離又如風 或我亦不應再這般心痛
但我不過是人非夢 總有些真笑亦有真痛
任盈盈對令狐沖說,見不到你,想留你的心也就死了。我卻無法那麼輕易的自斃;見不著妳,益發想妳惦妳、憶妳念妳,見著了妳,何須想妳?是那個人,讓我又笑又痛的;她不必現身招手,我就飛向她去了~
可現在竟有一股燦熱的地心引力不讓我展翅翔空,不讓王菲的如風圓那最末一句的淒美,不讓我心痛獨迎空洞,不讓今天暖風吹過亦有點凍!
她的唇燙疼了我求死不得的心,我的初吻耶!「我只說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想想看,可沒應允妳什麼,妳怎麼可以這樣!!!不是講好不用強的嗎?我要哭了喔~」
「哼!不服氣妳親回來啊~」
「討厭死了啦妳!」
「盼盼~」
「沒聽到!!」
「盼~」
「叫春啊妳?!」
「親我一下嘛,盼~拜託啦,一下就好,真的一下下就好,求求妳唄~」
「Ya!盼盼妳最好了~」
「後!!怎麼可以只親臉頰啦!人家要……」
我不是在做夢,不是在幻想,我紮紮實實地堵住了她的嘴;沒有聲音,只有淚滴了,不知幾分悲幾分喜?我消融在無盡的甜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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