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交易
回到家後,奇犽和水雅一直將自己反鎖在房間中一步也不出來,尤其是奇犽。
「欸,老公他們倆個不會有是吧?」越牧 佳子(後母)擔憂的問著坐在餐桌前看報的男子。
「…………」越牧 和人(父親)並沒有回話,看似很認真的再看報,其實內心早已心煩一亂了。
「爸爸?」怡婷喚著自己早已失神的父親,他頓時回過神來,用手輕壓著眉心,起身,往樓上走去,兩母女看著他的身影,同時安心了幾分,像這種時候他在繼續坐在這裡不發一語,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有時候就是要好好發揮自己內心中強韌的父愛。
叩!叩!叩!輕敲著房門。
「水雅,我是爸爸,可以讓我進去嗎?」從門外傳來父親的溫柔聲音,站在陽台上的水雅撇了門一眼,低下頭,頓了頓,走向前來開門。
「我們談談好嗎?」看著父親臉上的擔憂,她低著頭不語,讓了個身算是請父親進來的意思。
兩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沉默不語,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的一絲憔悴,他心有不忍,畢竟水雅的臉如同他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樣。
良久,和人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小桌子上的一個飾品 ─────────────── 時間之鎖。
「只有一個嗎?」和人望著時間之所問,水雅不解的往父親的目光看去。
「恩,另一個在其犽那邊。」水雅斂下眼,莫名的想起時間鑰鎖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時,所告知的預言。
「現在妳快樂嗎?正確來說和他在一起妳快樂嗎?」和人問著,水雅走到他身邊坐下來,臉上硬擠出笑容。
「恩,很快樂,但這種快樂卻無法維持。」水雅苦笑著,她覺得眼淚又快要不爭氣的掉下來了,一想到他那副快崩潰的痛苦模樣,心就好痛、好痛、好痛……
「水雅妳覺得奇犽在妳的生命中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時間鑰鎖給妳的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和人伸出蒼老的手,撫摸著水雅的臉,他希望她不要在露出這種表情了。
「………」水雅沉默著,對於這樣的問題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只能反問著:「那爸爸覺得呢?時間鑰鎖帶給你的是幸還是不幸。」
「幸啊!」
和人沒有多想淡淡的笑著回答,對於有這樣思想的父親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只能瞪大眼看著他,腦海中不停問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東西帶給他的是幸,明明他最愛的親子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會覺得這是一種幸?見水雅那一雙迷惑的雙眸,和人輕笑著摸著她的頭。
「和妳媽媽在一起的時間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也因為時間鑰鎖使我們兩個在一起,我一直很感謝它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妻子。」和人仰頭望著天花板。
「可是媽媽她死了。」水雅低語著,和人回看著她無奈的抓抓頭,便起身離開房間,水雅看著父親離去的身影,手環抱著雙腳將頭埋進膝中。
良久,父親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在她面前,這次在父親手中有著一本書,父親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水雅,水雅楞了楞的看著這本書和父親的臉,最後伸出手拿起父親遞給她的書,這是一本沒有標題的古老之書。
「慢慢看。」
和人丟下這句話後,離開了水雅的房間,水雅疑惑的看著手中的書,呆楞了許久才將手中的書打開,這本書沒有很厚,也沒有很薄剛剛好罷了,這是在寫時間鑰鎖的事情,它說:
【時間鑰鎖是同體的,只要它們在一起就會帶給擁有者無限的好運與幸福,但如果擁有者將它們給拆散交給另外一個人身上的話,原本的擁有有者就會喪失所有幸福的一切,轉移到另個擁有者身上。】
水雅看到這想起自己將時間之鑰給了奇犽後,她身邊的所有一切真的都改變了。
【但當時機成熟後,時間鑰鎖將會互相呼喚它的另一半,讓兩個擁有者再度相遇相愛,當兩個人在一起後,時間鑰鎖將會消失,永遠的消失在兩人面前,但當它再度出現時,那就會是分離的開始,因為兩人的心靈開始變了質,這樣的出現兩個擁有者將會是 ───────── 分離或天人永隔。】
看到這水雅發現自己的手不停的顫抖著,身體像似只要一陣風就能吹倒她一樣的脆弱。
【之間鑰鎖可以讓人們有無限的幸福,也可以帶給人們絕望的痛苦,往往相愛的兩人決不希望自己深愛的那一方消逝離去,所以他們總是會像時間鑰鎖許個願望,但願望的代價將會是相對的痛苦……】
此時,手中的書發出了一道亮眼的光芒,在自己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一道強而有力的拉力拉出她意識,也就是靈魂,當她再度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到了和奇犽相遇的那道小巷,疑惑的四處張望著,發現巷口外有著陣陣的吵雜聲,她走出巷子,望了望人群聚集的地方,看清現在是怎麼回事時,褐色的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頓時,場景變的一片漆黑,看了看自己的身影有些透明,雖然還來不及反應這倒是怎麼一回事,目光就被在旁的人所吸引,那是一個男人低著頭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和理佳(母親)……我和理佳的感情並沒有變質啊!』眼見男子抬起淚眼憤恨的對著一團白色的光體大喊。
〝原因不由得出在你們的感情是否有變質,而是新任的擁有者將時間鑰鎖分給了另個人,所以理所當然的我們將會剝奪新任擁有者現在的幸福。〞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從白色光體中傳出,那既不是男人的聲音也不是女人的聲音而是一道有著奇特的磁性聲音。
『就算水雅將時間鑰鎖分給了別人,那關我們什麼事?這樣、這樣的做法根本是不公平的!!』男子緊抱著懷中的女子。
〝世間根本就沒有公平的事,現在的新任擁有者是那個女孩也就是你們的女兒,她的幸福是這個家庭,只要破壞掉給予不幸,這就會是之後幸福的代價。〞白色光體沒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所以理佳要死?這是什麼歪理啊?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前任的擁有者,是你給予我們幸福的,你不能就這樣剝奪理佳的生命,把她還給我、把我的妻子還給我!!』男子悲痛的放聲大哭。
〝時間鑰鎖可將人的記憶選擇遺忘,這樣痛苦的感覺就會消失,當記憶消失後,這人的身影就會從你的世界所排除,不會在感到痛苦。〞
語畢,在白色光體說完後,身旁發出了一道強眼的金黃色光芒,光芒像碎裂的玻璃一般的裂開,張開了一張纏繞著線絲的嘴,那是冥界的妖獸 ──────── 食憶獸,吸食人類記憶的野獸。
男子看著白色光體身旁的食憶獸,全身顫抖的將頭埋進女子身中,那不是害怕,而是崩潰。
『要我忘了理佳……』男子低語著。
〝沒錯。〞
『開什麼玩笑啊!就算、就算要我恨她,我也不會選擇忘記她,因為我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會忘了她,如果忘了她,活下去也是讓自己更痛苦的,而且這麼做理佳她是會難過的。』男子苦笑著,心中無力的感覺傳來,很明白自己所心愛的人已經離他而去了,在叫他選擇遺忘,那到不如現在一刀殺了他還比較快活,至少這樣就能在繼續和他在一起了。
〝交易 ──────── 達成。〞
『什麼?』男子不解的抬起頭看著白色光體。
〝時間鑰鎖讓人失憶只不過是個選擇中的其一,付出另外個相對的代價,就可以再度選擇你要願望,當然人死是不得付生的。〞
語畢,白色光體身旁的食憶獸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事一本厚大的古老書籍和一把鑰匙 ────────── 交易本與交易鑰匙。
〝好了,你該怎麼選擇呢?遺忘還是就算恨也要記住你所心愛的人?〞白光無情的口吻說道,等待他的選擇,本子上白紙黑字的寫著,二選一的遊戲始終是無情的。
男子看著交易之本,並低著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他笑著,淡淡的笑著……
『我愛妳,一直都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理佳。』男子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交易隨著他的選擇而奏效。
就算恨,也不會選擇遺忘她只因為他深深的愛著這個女人,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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