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倒數
三
二
一油門準備
綠燈亮,油門一摧抵抗後座力向前衝。在仰德賽道上已是每天陽明的仰德道車手
週六晚間十二點十分,跟我同止於仰德上山路口的車手們,因該是十二點集結於西歐加油站的十幾支車隊,或是台北多所學校聯誼夜遊的大學生,隨便望去也有幾百台的陣仗。而我在紅燈最後頭停下,是剛從板橋要趕回學校宿舍休息的四角褲雞窩頭宅男。型男後座載著短裙肩帶辣妹,而阿宅我是背了個沉重的藍背包,裡面放了濕臭排舞時穿的水褲及衣服、舞鞋and寫滿龍飛鳳舞行程滿檔的筆記本。
對於這條賽道,是再熟悉不過了,綠燈片刻,僅使出三分那多年大台北街道流竄的技巧,很快的就將排序推升到領先車群;國安局彎道挑戰上,輕鬆得轉邀過彎加速,又順利的超越十幾台小綿羊,鄙視其他車手,是自我優越還是忌妒,用超車來表達內心的不滿;洞天是個看夜景的好地方,沒有樹葉遮蔽,是陽明山最低可眺望臺北市的地方。我在這睜大雙眼油門到底,壓低車身無瑕偷一絲美景,從領先車隊衝到第一的位置並遠遠拋開第二名,前方已經沒有競爭的車子;你討厭舞蹈嗎?
我笑了笑,哈,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或許傻笑不知道是最好的答案。肢體肢體的骯髒、醜陋誰會喜歡。誰要拋棄自己家人,只為了骯髒的舞蹈;誰會離開既有的溫存,只為了醜陋的肢體,誰會為了風雨的批評惡鬥,只為了留在教室,誰會為了當個賤學生,跑去華西街頭站壁。出賣靈魂、出賣肉體、出賣家人、出賣朋友、出賣最寶貴的女友,只為了得到無情打擊、鄙視批評、強烈惡鬥。
還要繼續嗎?我的答案是YES,這是不歸路。我非常恨舞蹈,舞蹈是身體疲累的討厭,是心靈空乏的討厭,是人事批鬥的失落,是自己有被虐狂,除了身體有渴望被虐的變態,心理更是。在要與不要之間不斷抉擇,卻不斷選擇死神的那端,繼續舞蹈。
仰德車手,在過了格致的直線加速,逐漸放掉龍頭張開爽手,感受終線的清涼,熄了火,徒步走在孔子路上,沒有孔子站崗,只有扶疏的灌木隨著搖曳閃爍的燈光,頭有點暈眩,天上星星多了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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