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此悲傷＠狐狸趴在屋頂上｜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5-04-07 21:24:57| 人氣30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是如此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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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並肩走著，朝著共同的、不知道終點的目的地前行，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或許我們都曾試圖打破沉默，卻在欲開口的同時對上了對方的眼神，目光交會的瞬間，默契告訴我們保持安靜。

親愛的Ｍ，你知道嗎，我跟她就這樣並肩走著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彷彿在一場莊嚴的喪禮中前行，互相體諒著各自的悲傷。

我像一隻馱著殼的蝸牛，緩緩蠕動爬行，觸角不時抽動著探尋你的頻率；常常感覺離你好近好近，只要一伸手（如果蝸牛有手的話）便可以觸碰到。

而我卻仍舊堅持馱著我的殼一吋一吋慢慢前行，親愛的Ｍ，你知道我有多麼想擺脫這背上的負擔嗎。

當我感覺你越來越近，我的殼就越來越輕，輕的像羽毛，能夠載我飛翔，親愛的Ｍ你相信嗎，好幾次我的確飛了起來呢。

但是當你的頻率忽然消失，我的羽毛轉瞬間變回笨重的殼，直線墜落，重力加速度的拉扯，幾乎摔的我粉碎。

跌落地面的我於是縮回殼裡，靜靜安撫自己的驚魂未定。

我是如此依賴著我的殼，馱著它讓我感到安心，彷彿是我隨身攜帶的避風港。

當我意識到我有多麼依賴我的殼，我就更加倍地痛恨著它。親愛的Ｍ，在每個夢境驚醒之前，我看見自己望著殼的碎片暢快大笑。

（而那些夜晚，我落淚了嗎？）

＊＊＊

我跟她依然並肩走著走著，前方還有長長的路，悼念的儀式尚未結束。

突然她蹲伏在路旁，雙手按住胸口，不住地乾嘔。

她的臉色一下刷白，雙眼睜的極大，不斷而且急迫的發出「噁」、「噁」的聲音，卻連一滴唾液也沒有嘔出來。

我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彷彿有個猛烈衝撞的什麼急欲湧出，這個什麼在她的五臟六腑裡撞擊著、穿梭著，攪亂了原有的秩序後直直朝向心跳的位置。

我在她的心裡，看見了他的剪影。

我立在一旁無法動彈，只是不住張大口呼吸，咻咻的吸氣聲傳入耳裡，周圍的空氣卻離我越來越遠；我只能伸出手在四周亂抓亂舞──我的小藥瓶在哪裡。

如此深刻的恐懼，我的眼裡看見了你，親愛的Ｍ，即使我明知你並不在那裡。

＊＊＊

時間從我和她的身邊靜靜流逝。

＊＊＊

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她不再乾嘔，我也停止喘息。

我們依然並肩走著。

＊＊＊

「妳知道忌妒像什麼嗎？」她問。

「像有兩隻手擰乾毛巾那樣揪著你的心，揪的你發痠發苦，很痛，卻叫不出聲。」她答。

我的心頭一緊，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似的，發出了「咕～嚕～」、「咕～嚕～」沉重的聲響，那個哽住的什麼卡死在喉頭，吐不出也吞不下。

我固執地前行，一吋一吋追蹤你的頻率。

眼淚已經盈滿了我的殼。

＊＊＊

親愛的Ｍ，當你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見我，我祈求你一腳把我踩碎。

２００５０４０７／０５１４

PIC:熱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看不見自己的倒影20050406

我要檢舉

台長：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