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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13 11:46:00| 人氣1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臨睡前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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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流於形式。他在說愛情。晨光渾然造訪，直射床單使得汗味蒸騰，是那麼形式般的，像是預告著有這麼一天，他的器官和慾望終將枯竭。

形式只是徒具該有的表象，徒具形式的愛情充滿著例行對話，有意義和沒意義的詢問和回答，在對話裡探索與被探索著實行著功防戰，語言是武器，心是戰場。重複讓許多意義慢慢消失，每一句的你愛我嗎都更為表象化。

你愛我嗎？他在夢中聽到她問著，並且理所當然的回答。但他真正回答了嗎？

分不清今天的回答和昨天的回答有何不同，今天和昨天的界線是如此模糊，以致於明天也更為靠近，似乎要溶為一體了。長長的時間流若能被預測去向，是否就代表永恆的來臨呢？

他也問過她很多如果，以他的思想他的價值，他的擁抱和他的親吻。就像有時狂暴有時溫柔的做愛，漸漸地狂暴和溫柔也沒什麼區別了。從去年起他們開始倚賴著咖啡，各式各樣的咖啡。或許是為了強化感官，咖啡因成了當下的代名詞。真正的原因沒有人知道，唯一的關連是喝了咖啡後，他們的語言裡再沒有從今而後。

終於連臨睡前都需要咖啡了。她熟練地開始磨咖啡豆，磨到粗細均勻、透出香味時便停止。他走近開始將牛奶打發，奇妙的是每次操作時間和泡沫的細緻程度都不相關，縱使他們早已掌握某些竅門。在蒸汽溢出時先要在牛奶表面製造一點薄層，然後將噴氣嘴壓深，並放大出氣。牛奶和蒸汽瘋狂的交融，發出呼呼巨響，而在高潮的一刻泡沫產生了，無數分子化為氣體，牛奶在杯中膨脹成原本一點五倍泡沫。

她對他笑了，然後將咖啡小心倒入打發的牛奶杯中。這兩杯拿鐵咖啡有專業的水準，只差沒有模型弄出樹葉花紋。他們啜著手中的咖啡，語言此時已消失。

然後他們安靜地入睡。他感到無比心安，彷彿在咖啡中嚐到了久違的愛戀感覺。他感覺身體被永恆沖刷，卻不願離開原本的位置。留在這裡還能有許多的如果，和許多如果所衍生的答案。

明天，他們將不再喝拿鐵。或許是維也納，或許會是康寶蘭。

我要檢舉
台長： 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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