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朋友都問,那篇「杜鵑窩」是真實故事,還是虛擬的創作?
「若是真實故事,那這一家人未免也太悲慘了!若是虛擬卻又帶著幾分真實,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世上的事有多少是真的呢?因果業報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那為何有人生在那烽火連天的阿富汗?終年在戰火中,飽嘗生離死別與挨餓受凍呢?
為何有人生在宛如餓鬼道的依索匹亞,不管大人或小孩無不是一張皮包著一身的骨骸而已,每個飢渴的生命無不是肚大如鼓喉細如針,瞪著銅鈴般的雙眼等待死神的詔喚呢?
地獄是假的?其實地獄也非死人才往生的國度呀!
外科醫院的手術房裡,一樣可以開膛破肚,一樣可以打上鋼釘...傳說中閻王老子的刑罰,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裡,那一樣看不到呢?
這些都是假的?
富有是假的?天堂也是假的?
若是假的,怎會有人身上一套不能完全遮蔽肉體的衣物價值數萬,而且只穿過一次就拿出來拍賣呢?
同樣是四個輪子的車輛,有人就非得鋼板厚得子彈打不穿,非得耗油比喝水還快的,才有面子開上擁擠的馬路呢?
同樣一張嘴,怎麼有人就非得是魚翅或鮑魚才能入口下肚呢?其實第二天早上,解放到馬桶以後不都一樣嗎?
這些都是真的嗎?真的呀!有人豪宅價值數億,外帶婢僕成群,這也是真的呀!
真教人不能相信,天堂或地獄是死後經過審判才去的呢?因為天堂與地獄都在人間呀!
小說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其實你說它是真它就是真的!你當它是假的它也就是假的!
真的或假的都不是重點,重點也不在於事實的真相,而在於讀者內心深處的省思而已!
在某一個活的現場,十分意外也十分訝意的見到了故事的主人翁之一,也就是添財兄。
當時添財正被安置到中途之家,接受治療後逐漸適應正常人類生活,不期而遇的那一刻卻是他體力不支暈倒於大太陽下的剎那。
那時聽身旁資深的師兄與師姊談起,這個慈濟「案外關懷」的個案相關訊息。
所謂「案外關懷」基本上這不是慈濟關懷的個案,雖然不成「案」但是個案身旁的慈濟人卻一直用心關懷著他。
很有意思吧?為何如此呢?只能說天知道吧!當年還算相當資淺弄不清楚,但卻對其中的故事相當有興趣瞭解。
在慈濟裡「案外關懷」的個案其實相當的多,就像那齣讓陳淑芳在大愛劇場一舉成名的「失落的名字」就是一件令上人也震撼的「案外關懷」個案。
整個故事後來經過改編上了大愛劇場演出,個人也曾拍過那故事主人翁的照片,巧妙的是「杜鵑窩」這件「案外關懷」個案正是「失落的名字」那群默默付出的志工們關懷的「個案」之一。
不時有人希望在下能寫一寫關懷個案的故事,加上好奇心的驅使,某個星期六(當時還未實施週休二日)特地訪問了這一群默默付出的資深志工們。
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寫出來的故事卻像是刻板的訪視記載,也就是說比流水帳還不好閱讀的文字堆砌而已。
基於保護當事人修改了故事主角的名字外,時間地點都是正確的。雖然故事發生的當年,自己還是小毛頭而已,但是傳說總是讓人深存在內心深處不易忘記...。
民國八十五年,正是慈濟積極推展「慈善國際化」時刻。
在西區市場內營業的攤販們,指著市場角落賣碗豆的男子,向邱淑慈師姊說:「您們收錢都去救國外和大陸,這一戶人家若不救,下個月功德費不再繳了。」
慈濟人奔走長街陋巷,救助孤老無依並不分海內外,只要發現個案經過評估,慈濟不只救援同時還長期陪伴膚慰。
晃若火燒埔的農曆六月天,市場角落坐著一位穿著一身破棉襖眼神渙散賣著碗豆的男人。
其實幾天來,邱淑慈早已發現他的存在,只是她也看見有人向他「買」碗豆,因此並未注意他的真實情況。
菜販阿華對邱淑慈說:「這一家人三口都是這樣個樣,整天精神恍恍忽忽,說他們精神有問題卻又不是瘋子,妳當他真的在賣碗豆嗎?」
在毛豆盛產的季節裡,家家戶戶都是剝毛豆的代工工場。每一戶人家門前都堆滿了毛豆,不管老少只要有空,一人一隻小板櫈與小鍋子和一把小刀片,坐在院子裡生產線就啟動了。
添財也加入剝毛豆的行列。
添財在馬路邊鄰居丟棄的毛豆梗中,尋找沒剝過的毛豆莢。小心翼翼的把幾乎快爛掉的毛豆莢剝開,取下那腐爛或皺縮不成樣的毛豆。
每天下午就帶著小板櫈和一小鍋子的毛豆,兩眼呆滯的蹲坐在市場的角落賣毛豆。
人們看到身穿破綿襖一頭髒亂頭髮兩眼茫然的添財,反而在他裝毛豆的鍋子裡投入零錢。
直到天黑,添財才揀起鍋子裡的錢倒掉爛毛豆,拖著搖晃幾乎快跌倒的身體,慢慢的走回家去。
邱淑慈就近看著添財,問他話卻答非所問,問他住那裡?添財眼中有著防備的眼神,卻又茫然的看著邱淑慈。
這個晚上組內師兄師姊聚會時,大家分配了工作分別從左右鄰居、親朋好友、鄰里幹事分頭瞭解這個個案,給與尊重、重點與直接的幫助。
「林氏夫婦有二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大住在市區生意做的很大。早年夫婦兩人在西區市場以販賣青蛙和土虱為生,中盤兼零售,小兒子添財當兵前就一直在父母身邊幫忙著。」
里長伯向前來拜訪的淑慈述說添財的故事。
民國六十五年,退伍回來的林添財出現精神異常現像,父母總以為是被「沖煞到」,到處求神問卜但狀況不見改善卻又每況愈下,而父母同時也為了「沖喜」找人做媒幫添財娶了妻子。
大約半年後的某一天面對整天到處亂逛的妻子,添財突然精神失控砍傷了妻子的脖子。事後,添財的岳母以此提出傷害告訴而解除兩人的婚姻關係。
半年後,離婚的妻子卻將襁褓中的金川送回給林家,原來離婚前林添財的妻子已懷了身孕。
此時林添財的精神狀況照顧自己都有問題了,那有辦法照顧這個孩子。添財的父母只好擔起這個養育的責任,但是相對的就無法顧及市場內的生意了。
在經濟狀況愈來愈差的狀況下,只好將林金川寄養在金川的伯母家,也就是添財的大哥添丁家中。
到了就學年齡,金川的伯父,也送他上學,但林金川卻逃學翹課。
金川的伯母,自認無法承擔這個教養的責任,又把金川送回來。
此時添財的父親已過世,年邁的母親仍在市場賣著青蛙和土虱。但是添財的狀況更差了,家裡的經濟也在最壞的狀況。
沒多久添財的母親也過世了,此時的金川更是變本加利,逃學翹課甚至逃家至台北,學校換過一所又一所,甚至添財的大哥出面管教也無作用。
金川國小畢業時,原本在油漆行當學徒,後來染上吸食強力膠的惡習。
整天到處晃蕩的金川,天亮就不見蹤影,有時會向原本照顧他的伯母要錢買強力膠吸食。
正因為這樣的空間,金川不管白天晚上,總在自家門前也不管眾目睽睽,當眾就寬衣解帶的排解內急。
雖然不曾在肢體上去傷害左鄰右舍,但這種暴露的舉動卻也讓左右鄰居感到困擾和不忍,何況此時金川已是二十歲的成年男子了。
那年添財母親過世時,遠嫁在桃園的妹妹林秀春因為丈夫外遇家暴,離婚後也搬回屏東和添財住在一起。
剛回來的秀春,白天在市場幫菜販賣菜並無異狀,但沒多久也出現精神恍惚的現像。
住在市場邊矮舊房子中的一家三口人,在正常的世界裡卻過著異於常人的生活,左鄰右舍有心幫忙卻也不知如何著手。
里長伯搖搖頭說:「左鄰右舍有時好意送來飯菜,但這一家人卻不敢吃,雖然當時接受但等第二天又送還原主。」
「在饑餓難忍時,他們情願去翻餐廳外的餿水桶,而不敢食用鄰居送來的飯菜。」
林秀春曾表示,餐聽餿水桶的剩菜很豐盛而且安全。
但這種一家三口人精神異常的個案,對邱慈淑慈來說是第一次碰到。
面對市場內:「只救國外和大陸,這一戶人家若不救,功德費不再繳!」的責難聲音,邱淑找來方才圓滿處理「失落的名字」這件個案的張彙怡師姊。
「您生意怎麼樣,一天賺多少錢呢?」在市場的角落裡,張彙怡師姊關懷的尋問著添財。
「多少賺一點啦..」其實林添財的毛豆從來沒賣出去過。
「這樣吃飯怎麼辦呢?」
「這裡的人都很好,他們都會拿東西給我吃..」
「你的孩子呢?他有沒有吃飯呢?」張彙怡師姊關懷的詢問著添財。
「他一早就出門了,我每天十塊錢給他吃飯。」
這一天起,張彙怡師姊每天早上都帶著熱食到林家來探望添財。
有過「失落的名字」這件個案的處理經驗,張彙怡師姊決定尋找社會資源來幫助這對父子。
接連兩天都沒見到金川,而添財也或許「不知道」甚至「沒有」而無法拿出身分證件。
第三天同樣沒見到金川,正當張彙怡和邱淑慈要離去的時候,在巷弄中見到一位,衣著襤褸正在地上揀煙蒂的男子。
「林金川!」張彙怡師姊直覺的喊出他的名字。
那身上穿著一件原本白色的汗衫,但已經變成油污襤褸不堪的男子,轉身用那空洞無神的眼睛尋找著聲音的方向。
「趕快回家吧,家裡有飯吃趕快回家去吧!」
金川一手拿著路上揀來的煙蒂擺出吞雲吐霧的姿態,顛著不太穩當的腳步往那間髒亂的屋子走去。
張彙怡幾乎是每天都來關懷這對父子,而且每天都幫他們帶來熱食,足夠他們吃上一天。持續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和添財父子建立了良好的互動關係,也得到這對父子的信任。
三個月當中,張彙怡師姊會同當地的里長,派出所警員出具證明,希望能依「衛生條例法」將這對父子「強制送醫」治療。
鍥而不捨的與屏東縣衛生局溝通聯繫後,衛生局終於指定附近的衛生所進行訪視調查。
這一天,衛生所的訪調人員會同管區警員和里長來到林家時,見到那在酷熱的農曆六月天裡,仍然穿著一身破舊厚棉襖的添財正頂著中午的大太陽,提著水桶和小凳子從市場回來。
這時屋內衝出一位同樣是衣著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她指著眾人口出穢言破口大罵。
這是張彙怡師姊第一次見到秀春,事實很明顯這一家三口人,都有精神上的問題。
衛生所的訪調人員迅速的向衛生所回報,同時請里長出具「事實證明」以便將這一家三口人「強制送醫」治療。
雖然已完成「強制送醫」治療的前置作業,但是林家三個人都沒有證件,健保局也積欠了將近八萬元的健保費,更拿不出健保卡。
就在此刻屏東地區也找不到一家精神科醫院,同時有三張空病床。
在等待病床的期間,張彙怡仍然不間斷的關懷,同時請來當區的組長林秀鳳師姊和賴有勝師兄來幫林添財父子照相,以便重新取得新的身份證件。同時尋找添財的大哥以便解決健保費積欠的問題,重新拿到健保卡方便日後的就醫安養。
幾個月來添財對張彙怡已產生信賴,因此很大方的接受了賴有勝的拍照。但是金川面對鏡頭卻是遮掩閃躲不願拍照,而林秀春更是不願配合。
在屏東遍尋不著病床,張彙怡建議往高雄地區尋找。終於,在鳳山的陸軍八○二醫院找到三張病床。
這一天,管區警員、里長、衛生局的車輛,張彙怡、陳鑾英師姊和林秀鳳來到林家準備送這一家三人到醫院檢查就醫。
秀春見到這麼多人其中又有警察,早已躲的不知去向。金川躺在床上床上一動也不動,而添財剝著毛豆也沒有上車的意思。
眼看所有的安排恐怕不能成行,管區警員建議把父子兩人「綁」上車移送。
「金川是二十出頭的孩子,好像剛出來的太陽,我們帶他去看醫生。一來可以向機關申請生活上的補助,又可以醫好他的病...」張彙怡唯恐這幾個月來建立的情感毀於一旦,嘗試著和林添財溝通。
「金川沒有病,他只是愛吸強力膠而已...」添財依舊剝著爛掉的豆莢不為所動。
「金川呀,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應當有注意到爸爸身體不好,走路常常搖晃的要摔倒,我們一起帶他去看醫生好不好?」張彙怡也勸著金川,想說動他帶父親去看病。
躺在床上的林金川卻也不理會張彙怡的勸說。
無計可施的張彙怡師姊,發現司機是兩位熱誠的年輕人,因此請他們幫忙勸說。
兩位年輕的司機,不畏林添財父子身上的惡臭,摟著父子的肩膀更從口袋裡掏出香菸來請父子倆吞雲吐霧。
受到「尊重」的父子倆,終於順利上了車。
唯恐這對父子反悔又旁生枝節,也顧不得再尋找秀春,車子直奔鳳山陸軍八○二醫院而來。
一路上,張彙怡師姊又說又唱的安撫著父子倆的情緒。
終於來到鳳山陸軍八○二醫院掛了急診,經醫生問診後發現父子兩人的情況十分嚴重,需要住院加護治療。
在候診時林金川發現急診室內,好幾位和他同齡因操練受傷來掛診的國軍弟兄。
林金川明白自己不是「異類」,那些年輕力壯的「阿兵哥」也來看醫生。一時心房開啟,驚恐的神情終於鬆懈下來了。
「金川呀,爸爸有照相喔,只有你還沒照,幫你拍一張好不好?」張彙怡見機不可失的詢問著。
終於在金川點頭之下,林秀鳳師姊拿出相機幫忙拍了照,金川申請身份證的照片終於有著落。
當醫生宣佈強制住院加護治療時,師姊們感到萬分的興奮,幾個月來的努力終於有了初步的成果。
當醫護人員帶領著林添財父子前去沐浴清洗時,師姊們也進行趕忙採買添財父子住院的日用品和換洗衣物。
見到清洗後換上乾淨院服的林添財父子,一同陪伴前去的陳鑾英在事後和大家分享時總是說,她見到了一對從地獄升到天堂的「人」。
多少年來的污穢襤褸在此時清理乾淨,添財父子終於恢復了潔淨的「人」樣。
在添財父子強制住院治療的三星期中,張彙怡仍然不時和林秀鳳、邱淑慈到醫院探望他們父子倆。
同時努力的查訪添財的遠近親朋的師兄師姊們,終於找到了添財的大哥。添財的大哥此刻在大陸生意做得不好,家裡的經濟狀況也出了問題。
面對就醫中的添財父子被整理的如此乾淨,大哥大嫂喜極而泣的對張彙怡表示,多少年來親朋也想幫忙添財,但種種狀況他們都不知道如何處理。
終於大哥大嫂願意分期來攤還,添財一家人積欠的健保費。
在張彙怡師姊努力奔走下,終於在三星期內拿到林添財父子的身份證、健保卡,同時在醫院社工的幫忙下拿到兩人的「重大傷病卡」。此時也申請到市公所的醫療補助,添財父子「強制醫療」出院後的就醫已沒後顧之憂了。
為了讓林添財父子出院時,有一處可以安心靜養的處所,同時也要想辦法讓秀春順利就醫。
張彙怡師姊和同組的師兄姊們,開始整理添財這間老舊髒亂的房子。
屋內破爛的床墊,襯墊襤褸不堪,彈簧是此突彼出。裡面塞滿空罐空瓶和金川吸食過的強力膠廢棄物,而且住滿蟑螂,屋內更是老鼠到處竄動。
老式的茅房,沒有磁磚的水泥牆壁在排泄物的侵蝕下,不僅惡氣衝天更讓人無法接近。
忍著林秀春的穢言辱罵和滿室的惡臭,十多位師兄師姊們用了十多個工作天,從屋子清理出許多瓶瓶罐罐的廢棄物。
參與清理工作的林春愛師姊回憶當初說:「至少用了兩打以上的鹽酸,才將那間茅廁弄乾淨。」
丟棄了破爛不堪的床墊,換過床板,也將昏闇的五燭光日光燈也更換成二十燭光。
鐵門鐵窗也都整修上漆,門口那一座當年添財的父母養殖青蛙土虱,如今儲滿污水的水泥池也打掉了。這裡已整理得是可以住「人」的房子了。
在八○二強制治療的添財父子,在三星期後經醫生的鑑定,屬「重度」的「多重精神障礙」離開八○二隨即轉入屏東新埤的「迦樂精神醫院」繼續治療。
秀春雖然精神上有問題,但本性卻是十分的善良。每天從市場揀回菜販丟棄不要的青菜、雞販丟棄的死雞自己煮食,或者從餐廳的餿水桶中翻找食物充饑。
「妳怎麼有麼好的菜?給我一點好嗎?」張彙怡試著和她接近溝通。
「早知道妳要我就多揀一點,這些先給妳啦..」秀春十分大方將腐爛的青菜送給了張彙怡師姊。
多次的接觸後,張彙怡弄清楚了林秀春還有三個女兒在桃園。
「快過年了,妳的女兒會來看妳給妳紅包喔。」
「不知道啦..已經..去年就沒來了..」秀春對三個女兒似乎相當的懷念。
「妳把電話給我,我幫妳聯絡她們來看妳好嗎?」
「電話?..我不知道..」林秀春對電話似乎相當的陌生。
「那妳知道住址嗎?」張彙怡希望能取得任何一絲細微的線索。
秀春終於寫下女兒的住所地址。
張彙怡師姊在信中詳細說明了秀春的現況,希望秀春的三個女兒能南下協助秀春就醫,信中還留下自己的電話方便聯絡。
然而此刻,張彙怡卻出了車禍兩腳無法行走,只能在家裡等著電話。
幾番轉折秀春的女兒們終於和張彙怡在電話中取得聯繫,同時也約好時日南下來協助秀春就醫。
手術後在家修養的張彙怡,請了兩位師姊和林秀春的三個女兒約好,早上帶媽媽出去吃早餐,由秀春女兒的男友開車在市區內繞幾圈後,再將林出枝帶進當時的省立屏東醫院。
當第二天來到醫院門口下車時,突然發作的秀春下了車,在險像環生的馬路上奔逃。
再隔一天,張彙怡和院方聯繫好,等秀春到院時,請門房守衛協助將秀春帶進醫院。
張彙怡兩位幕後(感動於彙怡的愛,麗如和「遠親」因而走進了慈濟世界)事後向師姊表示:「當秀春見到了守衛靠近時,駭怕的全身顫抖十分的可憐。」
秀春終於入院接受「強制治療」,這段時間內張彙怡同樣也幫她重新辦理了所有的證件。
屏東醫院在秀春的血液中發現「梅毒」陽性反應,經過大約半年的治療後,同樣再轉入鳳山的八○二醫院做三星期的強制加護治療,再經過院方鑑定取得「重大傷病卡」轉入「迦樂精神醫院」繼續治療。
一家三人皆屬重度的「多重精神障礙」,在迦樂醫院治療一段時日後,院方讓狀況穩定的添財,來到「中途之家」適應正常社會的生活。
添財雖然可以跟著張彙怡兩位幕後,做資源回收或到分會禮佛,但有時整日失神呆坐無法自己生活,終於又回到迦樂精神醫院。
一家三人雖然都住在迦樂精神醫院,但六七年來張彙怡兩位幕後仍不時的去關懷和探望他們,近來添財的大哥和大嫂也加入了關懷的行列了....。
就在某個午後,或許觸動了某條失調的神經線吧?就在電腦前花了一個小時左完成了這篇「杜鵑窩」原本丟給了慈濟月刊的milly,誰知就像丟了顆石頭到水裡一般「通」一聲就沒了訊息回應。
恰逢屏東縣第五屆【大武山文學獎】邀稿,順勢投稿誰又知道會一發中的呢?
唉!人生故事何其多?(100.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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