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咖啡裡,就在前往好咖啡的路上……
這是一種好習慣,習慣的語音答錄,習慣的時間,習慣的地點,習慣的想念,在味道裏的想念。
我正散步在微微灰色的路上,看著映在路面天空的顏色。
或許毛毛雨可以是個心情很愉悅的下午,只因為等下能喝到一杯上好的咖啡,就像你還在身邊的那種體味,淡淡著且淺淺的溫度,彷彿記憶底屬於淡水的氣味,的一杯雙份Espresso,我隨手燃起了一跟薄荷涼煙,其實,這才比較像你。
好懷念的雨季,已經忘記多久沒有淋雨的興致,只還記得上次是自己一個人逛在台北東區,我回去,你卻不在,那天我卻寧願自己這樣子溼透了,卻沒有撥出任何一通關於你的電話。
瘋狂、萎靡、墮落的頭頭!
你總是這麼形容你自己,我卻忘記那天為什麼回去,為什麼沒有找你,為什麼淋雨,只記得買了你最愛的一本書,在你最常去的誠品敦南,你總是說,如果找不到你,可以到這裡碰碰運氣。
折翼熾天使路西法,尋愛,愛卻沒有六對羽翼……
翻開書的第一頁,總是這麼說的。
重新思考人生,自我與靈魂的本質,這樣才能見證愛情,但是愛情是需要有所見證的嗎?你卻從來都沒有回答過。
你說,這不能算是個問題。
於是我離開了雨季,離開淡水,離開每一個有你的地方,每一個與你的地方,就像候鳥般選擇不得不的南遷,現在,卻在霧中淋雨,咀嚼難得有你才最灰矇矇的背影,現在卻也不是冬季,是讓淚漲潮的最後一抹春意,還是傷過了才明瞭的喜悅,已經不在乎了,我還沒找到讓心痛無處停靠的擁抱。
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或許是吧!
你,開始被記憶磨成沙,就像曾經是海潮襲走的名字,而我,則開始遠行,就像是忘了離去的北風,只記得拂去你曾經鐫刻在腳下的,那片最北端的沙灘,卻帶不走屬於淡水的夜色、月亮的吻跟你,如淡水般的呼吸。
北風漠漠著決定要遠去,在屬於的季節,在東北季風也該止息時候,在淡水停止了呼吸,曾經藉機滂沱的我的時候,你趕到車站月台,在欣喜的手裡塞進一張單程票,說,或許我需要一場流浪去洗禮……
流浪需要理由嗎?顫顫的聲音問著。需要的應該只一點孤單,一點獨自,一點寂寞,與一點冷,然後就像現在我正癡癡凝望著的,漫然起了霧的落地窗,我又想起了有人在我生日那天驚喜的拉布拉多,最喜歡像這種時候跟著我一起在透明玻璃上呼氣,然後再用鼻子擦乾淨,吐出舌頭呵呵呵著,不過,在我決定為了你流浪的時候那隻拉布拉多就請人來帶走了,頭頭,是你送給我的,你用你的綽號取的,最後也是你搭上一班最早的特快車從我身邊牽去了的。
原來,我只能算是“禽獸”,在我說不出口的感情世界裡,我一直是你所豢養嘲弄的拉布拉多,因為我跟拉布拉多一樣,很喜歡在下著大雨的夜裡的所有的玻璃製物上,呵出以為是暖著的氣息。
剛好走到了即將打烊的咖啡空間。
一路上似乎快遺忘了,對了,我有在思考嗎?心冷的感覺,冷到沒有知覺的代價,就是該讓心死得再徹底一點,這是剛認識頭頭的時候,也是在快打烊的咖啡座位,對面,你彷彿訴苦著說著,然後就笑了,很嘶啞很狂野的笑著說,妳是怎樣,妳這種眼神,我不得不再多抱怨些,妳的哪個感觸覺得我想要跟妳交往押,別這麼認真的用眼睛說話,小心點,我也是會很認真的,如果你這樣算是種對我的單獨誘惑的話。
行囊已經準備好,懸崖上的愚者,請踏出下一步,然後,屬於路西弗的我的隨即墮落……
如果說,愛情只有一個“賤”字可以概括一身的話,如同我,那麼,我應該算是可以愚蠢的愛情,與可以的相當白癡吧,也算是“賤”吧,因為無法割捨以及又不斷的想起,最重要的是逃避以及裹起冷酷的外包裝,藉口就用“流浪”當作一種合理的心理安慰,我已經無所謂了,你們,歡迎你們就叫我“賤”吧,管我現在是男人還是女子,對拉,我記得你也還算是我的好姊妹嘛,頭頭桑。
在口袋裡的你,字跡清晰可辨,你也曾經用Msn說過這些,胡亂抱怨一通,因為在視窗的世界裡可以沒有性別的問題,也不用在乎對方的表情,也可以沒有感情相關的問題,只要有人願意回應就好了,躺在口袋裡的信也是一樣,短短幾行,你也沒有一點感情成分,只是寥寥近況,聊聊沒有需要煩惱的男女關係,尤其是我與你的過去尚未開始式。
還有那一首詩,給你的,你覺得如何?
江郎才盡,頭頭現在的樣子,好狼狽……好多地方都已不是我的存在,妳還記得以前的社團辦公室吧,現在都是年輕人了,小了好幾屆,根本就沒有共通的話題,每次去都被當作不存在……是該放下的時候了,創作這方面真到了走不下去的話,就不要再作太多白日夢了,作家,哈,現在根本沒人要看我的東西,我的個人站台也許會關了吧,停筆,唉,我不願去想,可是現階段能證明我存在的理由卻是在研究室裡悶上一大堆書籍……那天電影台重播的早期黃梅調電影,妳看了沒呀,我看完還真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一邊喝著黑咖啡一邊想著,如果真的可以生不成雙死不分,我若是山伯,那麼,誰會是英台……
該是拆穿謊言的時候,因為你,因為自己,什麼是謊言,說不出口的,就是謊言,什麼會讓人說不出口,如果說得出口,我就不會離開,因為說不出口,所以才會用要去流浪這種爛理由逃避,認定離開可以是唯一的結果,也許,或許,亦或是,我到底再想些什麼呀,搖搖頭,輕輕著,咬了下嘴唇,真是個矛盾的二元論,我低聲對自己說著。
當我終於明白不需要我的時候,離開屬於你的周圍,為了一個你,我可以捨棄自己所在乎的一切,可以一無所有,因為只有我有這個本錢,因為只有一個單身女子才有的這個本錢,我並不是看不起身為男者的你,是的,你沒有,反正,我自認一直都是屬於孤獨的,代價是彷彿隱者手裡指引的微弱那一點亮光,有個名字叫做寂寞,既然屬於孤獨,又何必去質問現在也正孤獨的寂寞的你的理所當然的我的猜想,自從我在可以有很多藉口,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不可以的,是說不出口的,不能釋懷的那些裡面,說服自己,還有人可以比妳更加懦弱,之後,居然就相信起自己還有勇氣以及等待的耐性。
然後說了個謊,把自己就這樣孤立起來一點時間,我另外到了一個遠方,一個無法跟任何人聯絡的遠方,我會有定期的假期可以回來看看你們,我所有的朋友們,這是不得不前往的,說是一份工作也好,這是既定著與不容改變的行程,我們將有一段時間無法見面,請原諒我臨時在流浪之外還對自己下達了這般必須的放逐令。
卻忘記通知你,我有留下訊息,卻忘記要問問你是否意見及是否會在意……
今夜,是該結束的時候,如果要對自己負責任的話,就應要該自己拆開自己的謊言,你們都被騙了,是的,只因為我想需要的暫時的寧靜,對不起,各位,就這樣打開了手機簡訊擴散出去。
咖啡終於也喝完了,付了帳,忽然有種好想哭的感覺,剛剛用過的杯子正好也潛進了水龍頭底下,我走過風鈴的謝謝光臨裡,看著自己被瓦解在街燈下昏黃的影子。
還不想回家……
躲嗎?又能躲到哪裡去,還是太在乎了,因為太在乎,所以,能回到過去嗎?別傻了,別想要再欺騙自己,答應我,忘記說要再見這回事,我的腳步一個一個急著點了頭,是你說的對吧或許,踩進大雨過後的水漥,所幸之前一出來就先脫了鞋掛在手上,沒有誰會虧欠誰,赤著腳,我不是喝醉了,跟自己這樣說著,因為只是喝了一杯奶酒拿鐵而已,這不會醉人,會醉的不是人是自己想醉又不想醉的,強迫接受漸漸冷卻的體溫的執著的角落,我究竟不能打開你的鎖,你鎖住自己的鎖,你讓我鎖住自己的鎖,就像水漥裡還無法流出流盡的冰冷,水呀,靜靜等待著黎明到來才有機會藉著蒸發離開。
誰的腳步聲踢起了花,來到跟前的又會是誰?
原來妳在這裡,我不是說今天我會過來找妳的嗎?我用妳寄給我的鑰匙到過妳家,妳不在,我排了幾天假下來,因為妳說有點重要的事希望能我說,妳來的信裡也沒講,然後就幾天沒上Msn,手機也幾天沒開,我寄給妳的信妳收到了嗎?我想,也剛好很久沒見面了,所以就順道來看看妳過的好不好,沒想到一下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找到妳。我有說我會來找妳的,連坐幾點的車都講了,妳不會是忘了吧,還是故意要我直接到街上來找妳,還好,之前妳都說有家咖啡館妳非常喜歡,我就出來碰一下運氣,還真的遇到了。喂,妳不要只是一直光看著我呀,說說話吧,我都快忘記妳的聲音了,妳看看妳,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先把鞋子穿上好嗎?不要只是光笑著,妳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喔,對了,我擅自決定把行李搬進妳家放了,沒關係吧,可以這幾天借住妳那裡嗎,還是我等下送妳回家後再去找旅社……
你好像變溫柔了,我微微笑著,說,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對你說啦,只是突然很想你,想見見你而已。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陌路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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