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免俗的下岡文困擾了我好些時日,
於你滿腦想著迎接退伍還取自由身的同時,
我思忖著仍該為這段日子好好註解,才不算白過。
倘若有持續看畢新聞台的,
十中許有十一者,斷言我們沒有未來。
我們沒有未來。
交往兩三年時,你亦不斷地,透露這樣的訊息,要我接受、放手;
然而,我們相互灼燒著、舔舐著、蠕爬到現在,六年半。
即將邁向七年之癢,於你再無國家債之後;
或許你早已發作過,作癢於六年半的中段,不知產生抗體了沒,
而我還未有症狀出現,也許不會出現,因為沒有那樣的基因。
二OO四年七月十九,
成功嶺入口的大石隔斷了我們的夜夜相伴,
自此,我的淚更加猖狂;
週五下班後國光、吉利伴我度過,
搖晃著苦撐只為週末短暫相會;
此後八週,雖是彷彿喚醒了你對這段感情的珍惜,
我天天心底誠懇想望,你對我再度沸騰的愛,綿延持續。
二OO四年九月十三,
你離我愈遠,秋味較實際氣溫提早到來,岡山;
敏感的我察覺你突由身心俱疲的成功嶺離開,
岡山的無憂無慮讓你頓時鬆開些前八週緊捧住我的手,
兩三年後,那事件仍教你回味,
也在不經意間,復讓我痛徹心扉,
揣臆辛苦夜車南下會你時你歡愉的背後,浮現腦海的身影,是我還是誰。
二OO四年十二月九,
越害怕的事越會發生,金門;
我此生不會忘記送你搭機赴金的那天,
晴朗,我的心與眼,卻淚水翻騰;
你復快速升溫對我的需要與依賴,我只得暫時遮蓋又被撕裂的傷痕,
全心全意支持著你、安撫著你的不安,
聲聲告訴你我不會離去,會捱過這一年,等你的歸期;
漸地習慣異地的你,慢慢讓我感到疏離又靠近,
淚流了又乾、乾了又流,我無力地只能倚賴你曇花一現的溫柔走下去。
走走停停,爬爬跌跌,行過了破冬,盼到了破百,來到這一夜。
你將不再帶著假單地回來,永不再有收假的時刻。
我竟反而不知所措,一年半來的孤獨、寂寞、悲傷、等待,將化為烏有。
你口口聲聲的幸福未來,甜蜜藍圖,開始進入見證的階段,
我很徬徨,因為怕失敗。
我用五年等你的長大、等你的心定;
又以一年半等你還完國家債;
是否上蒼真有慈悲,能讓我等到蛻變後的你?
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我不求絢爛奪目,只盼就此細水流長,不再流淚。
二OO四年十二月十五,你將歸來,應該會有我前往相伴,
終於能向金門道別,無須再見
我想我會,於機上勾住你的臂膀,下望漸遠的金門土地,心底暗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此生此世,唯一的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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