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田納西州,很小的時候就移民到加拿大西岸一間寵物店,獨自在玻璃屋生活。一位姊姊愛上了我的英俊外貌,我以為是幸福的起點,結果輾轉了幾個家,早該知道一見鍾情不可靠。
我承認那時有點邋遢,但罪過不至於家暴吧?雖然如此,我仍然逆來順受,因為我真的很想有個家,大部份時間都是一個人孤單寂寞住在狹小浴室。
媽咪說我小時候的遭遇有點小坎坷,至少我有機會遇見幸福,我的親生父母一輩子關在小小籠子,骯髒度日、不得疼愛,才是最可憐的。從前媽咪逛商場,經過那間寵物店都會進去,然後回家告訴我看到我的親戚及不同種的同類。她說他們都好可愛、令人憐惜,但是如果他們找到家,繁殖場的噩夢將永無中止。我不太懂她的話,可我喜歡她一邊說,一邊摟住我親親。
我早忘了親生媽媽的樣子,卻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媽咪。門一開,看到縮在阿爸懷中的我,「這是什麼」是媽咪的第一句話,阿爸回答我是來暫住的,仍不免挨了一頓埋怨及數落。媽咪生氣的臉很可怕,盯著我的表情像巫婆要吃掉小孩,當阿爸把我舉起來,貢品般遞上,我鼓足勇氣偷親了媽咪的臉。
媽咪其實面惡心善,口是心非,一開始嚷嚷不要我,寄養結束時最不捨得的卻是她。那天深夜,一個姊姊把我牽走,我一直回頭,媽咪只是無語地目送,向我揮揮手。我記住了媽咪叮嚀要乖乖的,所以默默跟著陌生姊姊,心裏多希望媽咪叫住我。這個事件讓我有陰影,因此以後有別人牽我走,不管多遠我都特別注意爸媽的動向,就怕一轉頭,他們又不見了。
像許多家庭,我們家也是嚴父慈母。當我還在學習培養衛生習慣時,阿爸主張大籠子當我的主要活動空間,媽咪卻會放任我去樓上房間玩,甚至偷偷讓我在大床上午睡,連我睡夢中不小心尿床也不責怪。媽咪給我買適合年齡的填充布偶,可我偏要玩 Vader 哥哥的大玩具,為避免 Vader 哥哥兇我,特地清場讓我一個人埋首玩具堆。
九週大的我無法爬山,又不想孤伶伶在家,媽咪敗了一個寵物背包把我帶著,我想和 Vader 哥哥一樣在森林中跑跑,媽咪也讓我如願一小段。自那天起,我體驗了外面的世界是多麼好玩,有三次紀錄差點成為山的孩子,媽咪從未罵我,仍允許我自由走跳,只是更加緊迫盯人。現在的我懂事多了,明白媽咪經常點名的苦心,如果沒聽見自己的名字,我會覺得奇怪而跑回去查看一下。
阿爸老說我是「stepchild」,因為我是計劃之外的孩子,媽咪知道我很敏感,常常對我心理建設,說我最乖最可愛。但我依然擔心爸媽不要我,所以竭盡當個好孩子,討爸媽歡心。我不需要三個訓練師來教我聽話,爸媽的指令我都認真服從,僅管有時疾言厲色的阿爸會令我困惑。我也努力保持身體健康,不做爸媽荷包的負擔,就怕他們會嫌棄生病的我。
我已大致接受了老二的身份,明白 Vader 哥哥是第一個寶,但我的不安全感仍在,還是會嫉妒哥哥躺臥不動就有摸摸自動送上門。所以,就算阿爸不喜歡我太黏兮兮, Vader 哥哥生氣我爭寵,我也一定要擠過去討摸摸。我喜歡愛從手心傳遞的感覺,我渴望確認自己是有人要有人疼的孩子。
親愛的阿爸、媽咪,謝謝你們收留我。即使你們偏心 Vader 哥哥,少給我零食吃,甚至嘲笑我是巨無霸喜樂蒂,我都是最愛最愛你們!
Obi:我最乖最可愛!
Vader:媽咪只是安慰你而已,那些話我也常常聽到...
Obi:媽咪對我說的是真的,對你說的才是安慰話!看以下照片就知我最可愛!
Wiarton
Bala 瀑布
Devil's Glen
2013年四月 Ott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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