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認學姊這檔事,相信大學新鮮人們都相當期待,她認學姊的過程卻相當曲折。
她用學測的成績就上了大學,暑假期間連學長姐們的班網都找到了,並嘗試使用BBS。經過一段凌亂的資料準備期,她順利的到達那所學校,住處也弄得妥貼,順水推舟地日子就走就到了起點。新生訓練時,已有不少學長姐到教室認自己直屬的學弟妹,她故作平靜,收起搜尋的眼神並裝作不在意。過了些天,一切事物都安頓下來了,她開始了校園跑堂,也開始選擇喜歡的社團,漸漸忙碌起來,但是她的直屬還是沒有出現。聽同學談論著一些學長姐的名字、他們的長相、他們的個性......她忍不住傳了封簡訊給學姊─那是從家族上抄來的名字和電話─她告訴這位素未謀面的學姊自己的手機號碼,並附上疏簡的問候。
隔天早上她醒來時收到了那位學姊的回訊。她綻出微笑,迫不及待的打開,手指都按不準開啟鍵了,這是一封邀請函嗎?學姊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好不容易打開了,映入眼簾的第一行字卻是意料之外的話語,她說學妹,我退學了,我現在考上花師了,你需要跟我聯絡嗎?我雖然不在你身邊不過還是可以跟你說很多事!我會拜託別的學姊照顧你。
一時她看到退學兩個字想到的是打群架、被學期成績二一之類的事,但是考上花師的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她本想發封簡訊問問的,不過上課要遲到了,就暫且擱著。她還是很高興學姊的回覆,並接著覺得學姊一定是個好人,不然不會說可以跟你說很多事這句話,不過就算是好人,也已經不在這個學校了。
在那之後,兩人透過手機、或是即是通聊了一些事情,原來學姊是休學重考,現在就讀花師的心理系,和原本的公關廣告,有些差距,她告訴學姊,她有個同學也在花師,那個視覺藝術設計之類的學系,學姊也答應要去找她的同學。另外學姊告訴她,我拜託我同學另外幫你找個學姊,她叫做艾育(化名)。嗯,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學姊。
接著是漫長的等待。已經過了中秋,再來是學校的校慶,那天校園裡佈滿氣球,還有每個系象徵傳承的50人大隊接力、象徵團結合作的20人21腳趣味競賽,大家祝福著學校生日快樂,也親手放掉了手中的汽球,那氣球越飄越遠,直到不經意抬頭看時,分不清顏色的幾個小點。她心中一直惦著學姊這檔事,不過在她心中學姊好像變得越來越不重要了,社團已經取代了這種類似親屬的家庭關係,她也終於敢獨自一人進學生餐廳吃飯了,有一種就算沒有學姊也好的想法,似有若無的在惦著學姊時就會想起。
她沒想到有一天,學姊突然打電話給她,她說學妹呀~有學姊來認妳嗎?沒有?她們騙我,她們說有幫妳找一個,真的都沒有學姊來找妳嗎?喔,妳們有校慶喔!也對啦,二年級的校慶確實挺忙的。那妳現在適應得還好吧?嗯,那就好。我跟妳說喔!我下禮拜要回台北,到時候我們一起出來吃飯好不好?嗯,那時間和地點我到時候再打電話給妳喔!先這樣囉!掰掰。
她相當興奮,想到終於要和學姊見面了─雖然不在這個學校......她還是不免又想起這個事實,不過這種親近的感覺令她覺得溫馨,要跟學姊約會了!
學姐指示她,約週六到公館站的4號出口。她掛斷電話,剛剛嚇了一跳,猛的一瞧手機上的名字,還以為是差了一個字的同學,不過那位同學現在正走在旁邊,不然還真要衝著手機說句打給我幹麼?她還未自己搭過捷運,前幾天買的悠遊卡,現在還是元氣滿滿的四百個點數,那裡會有數不清的月台嗎?她想起哈利波特拿著幾分之幾月台票的情景。
將卡按在圖案的地方,機器響了一聲她就進去了,跟著不多的人坐著下樓的手扶梯,她聽說過,台北人坐手扶梯都會自動靠右邊,今天她看大家排排站得如此整齊時,竟有種感動的感覺,就像徹底分類的垃圾和乾淨清爽的廁所一樣。她看了兩邊的標示,原來不是標上下站的名稱,而是終點站的名稱,她想了想,挑出那個對的方向。車廂內很平常,就像暑假去參加迎新茶會時搭的火車,只是好像沒看到女性專用車廂,她頗喜歡這個規定的。
街上的人很吵,她現在已經站在出口旁的路邊了,注意聽手機裡學姐的聲音,她老是覺得手機有問題。是不是該在胸口別一朵向日葵之類的東西來玩相認遊戲呢?學姐從後頭拍了拍她的肩膀,欸,是我啦!學姊看起來不會很花俏,她覺得很安心,學姐帶了個朋友一起來,三個人於是沒進人潮中。
那是家義大利麵店,店面狹小,燈光亮,店裡有種客人很多的昏黃,坐外側玻璃門的人剛好吃完,她們立刻一屁股坐下去佔位子。我請客啦!學姐笑著遞給她菜單。請客問題當初並沒有爭執很久,前幾天在及時通上說的時候,本來她怕學姐破費,建議只要請她一杯愛喝的珍珠奶茶就好,但學姐堅持要請吃飯,她也就沒再推託。不過菜單上的價錢全是一百一十元的,也沒什麼好挑的了,只是有點被上面華美的名稱閃到眼睛,看不清到底煮出來大概會是什麼東東。
後來逛了幾間舊書店,學姊說要換車票,她們又搭公車到台北火車站去,那邊還是有紅衣團體用麥克風不知道在講什麼。上次來到這裡是應高中同學之邀,搭公車晃過總統府紅潮地帶,坐了很久的公車才到的。火車站裡有個翻動的看板非常有趣,一旦有輛火車開走了,整個看板就會說好了無聲的一起翻動,更新上面的資訊。好像小時候在百貨公司前牽著母親的手,在時鐘下面等著分針對準數字12,期待會有一群小人從鐘的背面翻出來一起敲鼓奏樂的心情。
學姐同樣的車票在不同的窗口可以換到不一樣多的錢,這她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總之一定有一個售票員算錯了。學姊囑咐她,以後買票要買來回,有打折比較便宜,到時候再換成想要的日期就好了。後來她們去逛了光南文具批發和某個便宜的百貨,不過因為打烊時間到了,她們直接坐捷運回家。學姐家是住在新店的樣子,她在景美站和她們道別。
註:
●BBS是大學生常用的電子佈告版,似留言討論版,因速度快有許多愛用者。
●二一是指學期成績有二分之一不及格,或許會因此被學校退學。
●悠遊卡是一張可以搭公車及捷運並且有打折的儲值卡,非常方便。
●公館、新店、景美皆為台北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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