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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17 20:46:04| 人氣3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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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硯凱旋歌

聯招升學雖苦,但是日後想起來會有一種甜蜜。上一次參加同學會,大家都變胖又變高,都變得好成熟像社會人士,我猜就算在路上重遇,大概也認不出來了吧!至少我們一起奮鬥過,如今我們也都已各奔西東,但是比較當年的懵懂,後來的努力與今天的成就。真是何等令人詠嘆:韶華匆匆,光陰不待人;世事如棋,問君何能爾?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的一個同學選讀自然組,大家都認為他該讀文組,真是跌破大家眼鏡。果然成績很爛,高二留級了一年,但是他的抗壓力很高,又肯讀,現在是元智機械研究生。 大家以為他不能讀,但如今他卻越讀越有興趣,真的每天啃書,做純研究去了。

我的一個同學,看起來笨笨的,從國小國中就非常沉默,戴眼鏡像幽靈,大家都叫他博士博士。高中還是第三類組第一名,後來考上中興植物病蟲害,現在在讀台大植物病理研究所,真的朝博士之路邁進。

我一個高二當了五科,記憶中考全班最後一名的同學,看起來胖胖的屌兒啷噹,又愛搞笑又耍寶。高中當五專唸〔讀了五年〕,被留級還轉學到一個更爛的私立學校去唸,結果後來竟考上台大。

我遇見一個大男生,高職美工畢業,二十三歲了還在考大學,他要考第四次。他看起來老實又畏縮,一副沒用的樣子,我告訴他如果他再考不上大學,就只有出家當和尚,他大概受了刺激,後來考上台北企管。

我認識一個讀私立高中的女生,她一心一意要讀中文系,但她的成績考得上大學就偷笑了。誰知道她憑著發表過文章,文筆不錯,又有濃厚興趣,用推甄上了中山中文。


我記憶中那些高中會誇自己很聰明的死黨,後來不過考上了東吳,輔大。

我的老朋友,從我認識他他就說要讀博士,現在不過從元智電機畢業,當兵去了。


我記得我有一次到新竹湖口鄉去遊覽,到老街去吃豆花,一個三十出頭,斯文的男子出來招呼,一副很老實的樣子。結果一個老先生從裡面跑出來,跟我們笑笑地說〔他手腳很笨,是我兒子啦,你看讀了中研院院士,最後還不是跟我一起賣豆花〕,經他這樣一講,我們突然覺得那碗豆花口感特別芬芳。

我一直以為讀書可以變化氣質,想不到我周遭一大堆讀得天一般高的學歷的男生, 還不是罵髒話。

我一直以為我讀得高會認識很多心地好又有修養的人,我錯了。讀書高與品格好是兩碼子事,原來很多人擅長為考試而讀書,可根本沒有讀進腦袋裡。我不應該因為不會讀書就以為那個人比較壞,平心而論,成績差但品行好的人,分數還比成績好品性差的人總分更高。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愛因斯坦說〔專家不過是訓練有素的狗〕這句話是至理,因為我現在讀書高卻連生活起居都照顧不好,家裡東西壞了也不會修,出社會跟別人混 ,人家笑我什麼都不會。

像我這個從小被定位為模範生,白面書生,長輩全部說〔將來一定很有成就〕的小孩,你看現在被三個老闆炒魷魚,一年換二十四個頭家,我的同學有人在讀碩士,我一事無成。


我的同學有人回母校任教,見到昔日的老師,現在卻被禮遇如平輩,相稱以姊妹 ,真是可愛呢!


見到當年對自己兇的老師,我感謝她曾經那麼兇過,不然今天我的成績還會更爛!有人高升,有人守住崗位,有實力的老師,現在的成就果然不凡。

現在看到路上的國高中生,會覺得他們好像小朋友,才明白當年我們真的很被保護,原來我們在老師的眼中都是小孩。


我真的覺得,升學雖然一點都不好玩,但是年輕時筆硯相親,晨昏歡笑,以後回想油然而覺甘甜。有教鞭在後面逼,考卷好像永遠也填不完,乍看來乏味,但就是因為它單純,所以我們的年少暈染在其上,倍顯出漸層的色彩,光影也雋永。

升學也譜出了多少可歌可泣,令人莞爾的故事。

什麼時候帶我重唱驪歌,重返青青子衿的校圍尋根呢?

台長: 張真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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